屋内一片死寂,面色阴沉无比的洛羽走入屋中,走过阮云慕,浓郁的杀气吓得这位南越太子一动都不敢动。
杀气是装不出来的,只有杀过无数人才能凝聚,嘴上说不怕,能真的不怕吗?
洛羽万分心疼地抱起了蜷缩墙角的武轻影,昏迷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好在没有被阮云慕得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不起,哥来晚了。没事,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洛羽轻轻地将她放在椅子上,还找了条毯子盖着,然后才转头看向阮云慕,怒火一点点涌动:
“你知道吗,此行入京我本不想节外生枝,是你逼着我杀人的。猪狗不如的东西,找死!
我洛羽的妹妹,谁都碰不得!”
“浑蛋,本殿可是南越太子!岂敢如此羞辱我!真当我怕你不成!”
阮云慕可不管你什么陇西铁骑甲天下,身为太子自然是养尊处优,被人骂成这样早就气疯了,七八名匆匆赶来的彪形大汉哗啦啦地涌到房门口,各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
“来得好。”
洛羽手腕一翻,多年未曾动用的短匕“破晓”浮现在手中:
“我现在只想杀人。”
“王八蛋,给我杀了他!”
阮云慕怒气冲冲,破口大骂:
“出了什么事我顶着,给我把他大卸八块!”
“上!”
几个恶奴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洛羽身影一闪,脚步微错,一刀狠狠扎进了一人的咽喉,血箭噗嗤喷射。
其他几人都愣住了,他们能当太子护卫自然身手过人,可他们甚至没看见洛羽是怎么出招的。
好快的速度!
洛羽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出一道残影,破晓在掌心翻转,带起一道冰冷的弧光。
“噗嗤!”
第二名护卫刚刚举起棍棒,便觉得喉头一凉。他下意识地捂住脖子,鲜血却从指缝间喷涌而出,嗬嗬作响,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废物!一起上!杀了他!”
阮云慕色厉内荏的嘶吼,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另外五名护卫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同时从不同方向扑来,棍棒刀剑齐出,封住了洛羽所有闪避的空间。
然而洛羽根本无需闪避,如同鬼魅般切入人群,匕首左右纷飞,刀刀直奔要害。
“铛铛!”
“嗤嗤!”
匕首精准地刺入第三人的心口,一搅即收。侧身避开劈来的木棒,手肘猛击,第四人的喉骨应声碎裂。
“你们这些狗,也该死!”
又一人挥棒横扫,洛羽矮身掠前,匕首由下至上,利落地划开了他的腹部,肠子混着热血流了一地。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瞬间又有三人毙命。
“嗤嗤!”
“啊啊!”
凄厉的哀嚎声不断在耳边响起,阮云慕的眼神从愤怒到茫然,再到惊恐。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七八名精锐护卫已全部变成了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浓烈的血腥气弥漫满屋。
洛羽脚步一闪,已然出现在阮云慕面前,嘴唇轻努:
“到你了。”
阮云慕吓得一哆嗦,尖叫出声:
“我是南越太子,你敢……”
“砰!”
“噗嗤!”
话音未落,一脚就狠狠踢在了他的胸口,这位南越太子像断了线的风筝,砰地往墙上一撞,不停地吐血。
“你,你疯了……”
这一脚并不致命,阮云慕疼得在地上直打滚,眼神中充斥着慌乱。
不是说洛羽在京郊被拖住了吗?这家伙怎么突然回来了吗?
被骗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景翊耍了!
酒楼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声,显然顶层包房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可他们清楚阮云慕和洛羽在这,尤其是刚才洛羽杀气腾腾的赶到,谁敢上来凑热闹?
“洛兄,洛兄!”
景淮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一路小跑的样子极为狼狈。
两人一起从京郊赶回,但洛羽心急如焚,快马加鞭,不善骑术的景淮哪儿追得上他?
当他冲入包房,看到满地死尸和昏倒在椅子上的武轻影时基本上已经能猜出前因后果,心头咯噔一下。
他知道女人可是洛羽的逆鳞,上次沈漓被西羌掳走,后果是什么?
奴庭三州杀得血流成河,三十万羌兵埋尸荒野,还搭上了两个皇子的命。
那这次呢?
“淮,淮王殿下,救我啊!”
阮云慕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知道景淮的性格一向沉稳,急忙哀嚎道:
“他疯了,这家伙疯了!我可是质子,你们大乾有责任保护我的安全!我若是出了问题,你们怎么跟我父皇交代!
拦住他,快拦住他!”
“洛,洛兄,三思啊。”
景淮用充满怒意的眼光瞪着阮云慕,然后凑到洛羽耳边,艰难开口:
“这是局,这是翊王府在逼你。”
为何范攸会信心满满地说要拿掉洛羽的异姓王爵?因为他们用武轻影为诱饵,逼洛羽杀人!
阮云慕不是旁人,他是南越太子,人一旦死了,两朝注定要开战,届时烽火连天,生灵涂炭,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
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事都轮不到洛羽来杀。
景淮推断,翊王党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甚至连弹劾奏折都准备好了,只要你敢杀,立马群起攻之,拿掉你的异姓王爵!
好歹毒的计策!
借刀杀人!
他也知道阮云慕该杀,他更不想劝洛羽,可理智告诉他,得劝。
“我知道他们在逼我。”
怒火一点点充斥眼眸,洛羽狞声道:
“可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家人,谁都不能碰!”
“尤其是这种卑鄙无耻之徒!”
“咔擦!”
在景淮震惊的目光中,洛羽抬腿一脚,狠狠踩在了阮云慕的裆部:
“啊,啊啊啊!!”
一声凄惨无比的哀嚎骤然响起,阮云慕在绝望中拼命扭动身躯,浑身颤抖。
“不是金枪不倒吗?”
洛羽冷冷的盯着他:
“你的金蛋,现在碎了。”
景淮心头一颤,看着无比疯狂的洛羽不再言语。
既已如此,无需再劝。
“疯子,你是疯子!”
剧痛令阮云慕的表情极度扭曲,命根子被一脚踩碎更是令他神志混沌,逐渐疯狂,嘶吼道:
“我是太子,我是南越太子!你敢杀我,我父皇绝不会放过你!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他日我南越大军压境,必杀的你乾国血流成河!你的陇西、你的北凉,都会成为一片焦土!”
景淮的表情也冷漠下来,这家伙,真是该死啊。
“咔擦!”
“啊啊啊!”
又是一脚,碎上加碎!
“我不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皇亲贵胄,我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异姓王!如果我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那我这些年的仗不是白打了?
南越太子怎么了?死在我手里的皇子还少吗!”
冰冷愤怒的嗓音在阮云慕的耳边炸响,杀意充斥着洛羽双眸:
“我告诉你,我不怕烽火连天,我不怕南疆开战!”
在阮云慕无比绝望的眼神中,洛羽挥刀而出,怒声嘶吼:
“辱我家人,纵使伏尸万里又如何!”
寒芒一闪,破晓入喉。
蛋碎,命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