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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难道是老六

    “什么!皇兄中毒,命在垂危?”

    景霸瞳孔一缩,表情大变,他是被吕方第一时间接入宫中的,事先没有听到任何风声,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父亲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怀疑,当下扭头便跪:

    “父皇!儿臣送去的人参果皆是上佳之品,绝无问题,皇长兄中毒与儿臣绝无半点干系!

    父皇若是不信,现在便可派人去府中查看,儿臣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请父皇明鉴!”

    殿内寂静无声,景弘看了他好久,觉得景霸诧异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确实不知情,这才反问了一句:

    “你说的,可是实情?”

    “千真万确!”

    景霸越发急了:

    “父皇,定是有奸贼在从中作祟,挑拨儿臣兄弟之间的关系!儿臣闲着没事,为何要毒害皇兄?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如此便是最好。”

    景弘竖起一根手指头,提醒道:

    “朕不管你们兄弟几个怎么争,但都给朕记住一句话。你们是骨肉兄弟,自相残杀的事决不能做!

    否则,别怪父皇心狠!”

    “儿臣明白!”

    “退下吧!”

    景霸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御书房,这位大乾皇帝则微闭双眼,长长叹了口气:

    “唉。”

    苍老的脸颊上布满了皱纹,叹气声中更带着浓浓的烦躁与不安,没人知道景弘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礼部尚书黄恭便轻手轻脚地步入殿中,恭声道:

    “陛下,您让微臣查的事都查清楚了。”

    “怎么说?”

    “翊王府内的下人全都盘问了一遍,确实没有可疑人选,送来的人参果只经过了两名下人的手,但此二人都是府中多年的老人,现在也留在府中没跑,绝无问题。

    倒是齐王府中负责送果子的那个小厮今天一早失足落水,死了。”

    “噢?”

    景弘目光一寒:

    “这么巧?该不会是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吧?”

    黄恭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是觉得,齐王杀人灭口吗?”

    “不一定。”

    景弘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转悠:

    “从刚刚老三的神态、反应来看,他对翊王中毒一事确实毫不知情。哪怕真是送果小厮下毒,也不一定是他指使。

    小厮是齐王府的人,但不一定是齐王的人,朝廷这潭水深得很啊。”

    皇帝目光闪烁,语气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景霸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己这个儿子有没有撒谎,只需一眼便能看出。

    黄恭心领神会,朝廷各方势力互相安插人手早就不是稀罕事了,齐王府里的人可不一定完全听命于齐王。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景弘一字一顿,认真分析:

    “刚得知消息的时候,朕觉得是老三为了储君之位对老大下手了,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如果真是老三下毒,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

    最佳方法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没必要通过人参果下毒。”

    “陛下的意思是,另有他人下毒,想栽赃陷害齐王?”

    “并非不可能。”

    “如果有人栽赃,那一定是对其有益。”

    黄老大人一边思索一边分析:

    “如果翊王中毒,不幸……齐王又因为下毒一案被责罚,那恐怕受益人选就只有一个了。

    陛下,该不会是……”

    黄恭越想越后怕,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闭上了嘴。

    大乾皇帝景弘的眼眸中则闪过一抹诡异的寒芒:

    “老六吗~”

    ……

    “嘎吱嘎吱~”

    夜色漆黑,京城郊外十里处的小路上有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八名佩刀甲士护卫,马车顶端插着一面金黄色的小旗,绣着一个小小的“淮”字。

    明显是淮王府的车驾,这两天景淮有政务需要往返于京郊各村镇,今日又是政务繁忙,折腾到天黑,只能赶着夜色回城。

    夜色如墨,将官道彻底吞噬,马车轱辘碾过路面的声音在野外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道路两旁是黑黢黢的密林,深不见底,仿佛蛰伏的巨兽,张开了无声的大口。

    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只吝啬地透下些许灰白,勉强勾勒出树木枝丫扭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随风摇曳。

    安静得有点可怖。

    “驾,驾驾!”

    车夫强撑着困倦的眼皮,挥动马鞭的频率越来越快,他只盼着能早点看到京城的轮廓。四周护卫也显得漫不经心,跟着景淮奔波一天着实有些累了。

    车厢内,景淮搓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神不宁:翊王中毒、齐王入宫,桩桩件件都透露出诡异,到底是谁在幕后出手?

    这股不安在寂静的夜色中被不断放大,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盖向他。

    “嗖!”

    突然,一道尖锐的破风声陡然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令人浑身寒毛竖起。

    “噗嗤!”

    驾车的马夫甚至来不及惨叫,一支黝黑的弩箭便精准无比地从他的后颈洞穿,箭头带着一抹血红从咽喉前突出!

    鲜血飞溅而出,死尸坠地,马车砰的一声撞在了路旁的树干上,车内的景淮愣是差点被弹得一个踉跄。

    随行护卫瞳孔骤缩,惊骇的声音陡然响彻夜空:

    “敌袭!保护殿下!”

    “蹭蹭蹭!”

    八名护卫皆是以前禁军出身,反应不算慢,瞬间拔刀将马车护在中央,刀锋齐刷刷对外,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丛林。

    可丛林四周一如往常般安静,没有半点异常。

    黑脸护卫首领怒喝一声:

    “什么人,滚出来!”

    “嗖嗖嗖!”

    又是一波密集的箭矢激射而出,力道极大,角度刁钻,几乎封死了他们所有闪避的空间。

    利箭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一名护卫刚举起圆盾,一支弩箭便穿过盾牌边缘的缝隙,狠狠扎进了他的眼眶,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地身亡。另一人试图格挡,却被一支势大力沉的箭矢直接穿透了胸前的皮甲,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若是行家便能看出,这些箭矢并非是朝着景淮马车去的,反而像是专门在射杀随行护卫。

    仅仅一轮齐射,八名精锐护卫便已倒下三人,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背靠着马车,勉力挥舞兵刃格挡流矢,眼神中充满了震怒与绝望,他们甚至没能看清敌人究竟藏身何处。

    就在这时,密林中的弩箭齐射戛然而止。

    四面八方走出了数十名黑衣人,人手一把弯刀,用一种讥讽外加嘲弄的目光看着他们,一直被护在车驾内的景淮终于探出头来,面色铁青:

    “你们到底是谁!竟敢袭击本王车驾!”

    领头的黑衣护卫面无表情,随手一挥:

    “杀光这些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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