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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玄岐军校皆死战

    “全军进攻!给我杀!”

    “轰隆隆!”

    冲天怒吼声中,羌兵犹如潮水一般涌向了敢当营阵地,踩过同袍们的尸体、越过血流成河的战场,眼中充斥着杀戮带来的疯狂。

    这五千人算是军中为数不多的生力军了,半数骑兵半数步卒,倒不是说他们从未参加战斗,而是没有受伤、体力还算完备的那批人。如果这都破不开敢当营防线,拓跋宏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驾!”

    “哒哒哒!”

    拓跋宏手握长枪,冲锋在前,冰冷的目光死盯着前方盾阵,其实他很清楚敢当营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看谁能熬到最后一刻!

    “结阵!稳住!”

    “准备拒马!”

    几名悍勇的重甲步卒试图依托残破的盾牌和彼此的身躯加固防线,长矛从缝隙中狠狠刺出,迎接最后一战的到来。

    “滚开!”

    拓跋宏最先临战,一声爆喝,手中长枪化作一道寒光,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重重砸在最前方一面巨盾上。

    “砰!”

    “咔擦!”

    一声沉闷巨响,那面饱经摧残的盾牌应声碎裂,持盾的敢当军卒如遭重击,整个人向后踉跄,口喷鲜血,显然是脏腑已被震伤。几乎在盾破的瞬间,拓跋宏手腕一抖,长枪闪电般向前一递。

    噗嗤一声,枪尖精准地刺入了这名重甲步卒的咽喉!那步卒浑身重甲,唯有面门与颈项是弱点,这一枪快、准、狠,直接断绝了他的生机。

    “拼了,老子杀了你!”

    侧面又有一人怒吼着挥刀砍来,想要替战死的同袍守住防线,但拓跋宏却已抽枪回撤,顺势用枪尾猛地向后一撞,枪尾狠狠砸在了他的面门上,一声脆响,面甲凹陷,那士卒一声未吭便仰面倒下,满口喷血,不等他爬起身,拓跋宏便在他的胸口补了一枪,厉喝一声:

    “杀!”

    “砰砰砰!”

    “嗤嗤嗤!”

    拓跋宏神勇奋战,紧随其后的两千羌骑也一头撞上了重甲防线,新一轮的血雨腥风正式拉开帷幕,战场堪称惨烈。

    一名羌骑刚刚纵马一跃,整个人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看到眼前寒芒一闪,一杆长枪就这么直吼吼地捅进了战马的腹部,鲜血当空喷洒,宛若花现。在马背上失去重心的他目光惊恐,还不等他有所反应的动作便又有一枪刺来,就像是串糖葫芦一般戳中了他的心脏。

    人马挂尸而亡,场面血腥不已。

    但拼死一搏的羌骑也不是泥捏的,好几骑联手撞阵,硬生生将一名重甲步卒撞翻在地,倒地之后便再无起身的机会,直至被无数马蹄活生生踩死。

    在数千羌骑前赴后继的冲击下,盾阵终于开始出现一个个细小的缺口,继而被羌兵越撕越大,摇摇欲坠。

    “稳住,稳住阵型!”

    石敢目露疯狂,虽然破阵是迟早的事,但能多拖一刻便多拖一刻!他带着亲兵拼命向前支援,手中长枪接连捅死了好几名敌骑,但还是挡不住防线的缺口。

    尤其是在兵力、体力都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想要弥补已是千难万难。

    随着拓跋宏将一名领军校尉斩于马下,盾阵彻底宣告破碎,羌兵顺着血路疯狂地涌入阵中,嘶吼声响彻云霄。

    近身肉搏,正式开始!

    “杀啊!”

    “铛铛铛!”

    “嗤嗤嗤!”

    身为主将的石敢在混乱的战场中左冲右突,目光赤红:

    “来啊,杂碎们!”

    “到爷爷这来!”

    他嘶吼不断,手中长枪左右纷飞,一名羌兵刚举起弯刀,枪尖已穿透他的咽喉,石敢甚至来不及抽枪,侧面已经有一道寒风袭来,令他浑身寒毛竖起,赶忙往后一闪,果然有一柄弯刀擦着自己的前胸飞了过去。

    “卑鄙,敢偷袭本将军!”

    石敢怒骂一声,左手顺势拔出苍刀,狠狠扎进了羌兵的肋下,用力一拧便是肚肠飞溅,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混着汗水往下淌。

    “杀,杀了他!”

    又是两名羌兵一左一右同时扑来,他收刀入鞘,再度拔枪,单手握枪横扫,枪杆重重的撞在了两人的腰腹处:

    “咔擦!”

    “噗嗤!”

    两人的胸膛瞬间凹陷,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砰得往后一栽,死了个透心凉。

    “呼,呼呼。”

    温热的鲜血溅满了脸颊,精疲力尽的石敢拄着长枪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鲜血染红了破碎的重甲,压根分不清这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放眼望去,战场四周皆是将士们奋勇拼杀的场景,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只有死战到最后一刻的决然。

    视线蓦然一顿,他发现三十步开外有一骑正策马持枪,紧盯着自己。

    奴庭平章大将军,拓跋宏!

    两人虽未一言,但他已经感受到了拓跋宏的杀意。

    石敢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枪向前,怒吼一声:

    “来吧!”

    拓跋宏动了。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石敢猛冲过来,三十步的距离在战马的冲刺下转瞬即逝。拓跋宏借助战马的冲击力,手中长枪平举,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直刺石敢胸膛!

    “喝!”

    石敢深知马力不可硬抗,低吼一声,在枪尖即将及体的瞬间,猛地侧身踏步,手中长枪精准地向上斜挑,目标是拓跋宏持枪的手腕!

    “铛!”

    一声刺耳的脆响,石敢的枪尖险之又险地擦着拓跋宏的枪杆划过,迸射出一连串火星。

    巨大的冲击力让石敢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枪杆,整个人更是被带得踉跄后退五六步才勉强站稳,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涌到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

    “确实有点本事,但现在的你还能接几枪?”

    拓跋宏一击未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更浓的杀意取代。

    “驾!”

    他勒转马头,没有任何停顿,再次发起冲锋。

    这一次,他的气势更盛,人借马势,马助人威,长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简简单单的一刺却掺杂着必杀之意!

    “敢当营确实能打,但也到此为止了!”

    “喝!”

    枪出如龙,雷霆万钧!

    石敢瞳孔骤缩,疲惫的身体和受伤的手臂让他反应慢了半拍,但依旧竭尽全力挥枪格挡。

    “铛!”

    “咔擦!”

    石敢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从枪杆传来,本就虎口崩裂的右手再也握持不住,长枪竟被硬生生挑飞,落入不远处的尸堆之中。

    兵器脱手,中门大开!

    拓跋宏眼中厉色一闪,长枪去势未尽,顺势向前猛地一递!

    “噗嗤!”

    冰冷的枪尖毫无阻碍地刺入了石敢的左肩,撕裂甲胄、穿透皮肉,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石敢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布满血污的冻土上。

    “嘶。”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左肩传来的剧痛让他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力气,鲜血迅速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拓跋宏勒住战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不起的石敢,嘴角带着残酷的冷笑,缓缓举起了长枪,准备最后一次冲锋。

    杀了他,就能全歼敢当营,继而去朔夜川参战!

    然而石敢的目光依旧凶狠,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强撑着站了起来,甩开身上破碎不堪的甲胄,拔出腰间佩刀,双手紧握朝前,嘶声怒喝:

    “本将乃是玄岐军校的武状元,敢当营主将!”

    “岂惧羌人宵小!”

    “再来!”

    “好气魄,可惜,终究难逃一死!”

    拓跋宏目光冰冷,握枪的手一紧,刚要前冲,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轰鸣。

    “隆隆!”

    “轰隆隆!”

    天地开始躁动,白雪开始颤抖,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浮现。

    拓跋宏心头一颤,猛然扭头看向朔风口之外。

    “轰隆隆!”

    远处的地平线上骤然涌现出无数黑甲精骑,马蹄声滚滚如雷,震慑云霄。

    “怎么,怎么可能!”

    拓跋宏的脸色豁然大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己方背后怎么会有陇军出现!!

    恐慌的不仅是他,留守阵中的羌兵也陷入了骚乱。

    “轰隆隆!”

    细看这支骑军,阵型谈不上严整,而是稀稀拉拉地排成一条长龙,马背上的骑卒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军威不算鼎盛,但士气当属巅峰!

    数不清的军旗迎风而立:

    “定州卫!”

    常遇山的狞笑声回荡全场:

    “我玄岐军校的威名,岂容尔等践踏!”

    “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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