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能有人会说,这个时期的鬼子都是相当顽固和狂热,怎么可能会在一对一的局面下,出现不战而逃的情况。
问题是,这个鬼子就是想跑了。
其实也不怪他如此之怂,而是王成明的表现实在太过逆天。
你想想,人家一架飞机就将你二十几架飞机玩弄于股掌之间,顺带还击落7架,击伤6架。这就已经让这些鬼子飞行员生出了此人不可战胜的念头。
群殴都打不过,你还敢上去单挑?
而刚才王成明撞落敌机的举动,更是将这个鬼子飞行员最后的一丢丢自尊彻底击毁。
亚麻跌!这个人就是个魔鬼,还是赶紧逃命吧。
所以这架鬼子飞机马上就是几个连续横向翻滚,然后猛然俯冲下去,几乎是贴着地面玩命狂奔。
比还别说,小鬼子这一套摆脱机动做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就连紧紧咬住他尾巴的王成明也在心里点了个赞:“小鬼子,手艺不错啊!”
只是,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在王成明的面前没有任何用处。
这个鬼子自以为已经摆脱了对方,将飞机改平后,这才擦了把头上虚汗,回头一看,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只见哪架梦魇一般的银色飞机,就在自己的背后紧紧跟随,距离不会超过300米。
“不好!已经被套住了。”
这是一个战斗机飞行员在被敌机咬住尾巴的第一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马上就再次一个翻滚变向,试图躲避对方即将到来的射击。
只是,他不知道王成明已经没弹了,更不知道王成明等的就是他变向。
王成明虽然打得是撞击的主意,但他可不会直耿耿就冲上跟鬼子同归于尽,他还是要利用自己剩下的两个起落架作为武器。
如果这个小鬼子能明白王成明的意图,就只管照着一个方向直飞,那油料基本耗尽的王成明恐怕就没有多少办法了,因为他要从后面撞击鬼子,自己也很难全身而退。
王成明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跟鬼子换。
但鬼子的转向就导致机身必然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是侧对着他,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果然,就在鬼子连续翻滚并开始转向的那一瞬间,王成明的飞机如期而至,从鬼子飞机的上空横向掠过。
“咔嚓!”
撞击的声音不大,但王成明的两个后起落架都不翼而飞,而鬼子的驾驶舱也同时不翼而飞。
当然,同时消失的还有这个鬼子飞行员的半截身子。
……
再说马国柱这边,虽然王成明为他消除了空中的威胁,但他的情况依然没有根本性好转。因为他的降落伞多处被子弹打穿,降落速度变快不说,滑降的能力也受到相当影响。
所以,落地的时候,他的位置依然是在日军控制区,而且更糟糕的是,由于下落速度太快,他的双腿在落地后都骨折了,马国柱当场疼得昏迷了过去。
此时他降落的地方是沪宁铁路东侧的一处残屋废墟上,距离不远就是日军一个小队的阵地。
鬼子小队长早就盯着天空中的降落伞了,并且已经派出了一个分队朝着马国柱降落的地方跑来。
处于危机中的警觉让马国柱从昏迷中醒来,但此时他只能仰躺在废墟堆上,双腿传来的剧痛让他全身都被汗湿透。
然后他就绝望地发现,自己现在就是想坐起来都做不到,稍微一动弹,双腿的剧痛就让他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鬼子军靴踩在碎砖瓦粒上的咔咔声。
他忍着剧痛吃力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又从另一边腰间将光荣弹取了出来,就这两个只是需要扭扭身体的动作,就让他疼得不觉闷哼了两声,满头的大汗就如被雨水淋过一样。
当他将手枪拉上膛,打开保险后,他的心里才觉得有了少许安稳。只是,他发现自己这么仰躺着,扭个头都费劲,根本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就是拿着枪也什么大用,除非鬼子把头凑到他面前。
这时鬼子叽哩哇啦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估计不会超过十几米了。
马国柱轻叹了一声,心中知道自己降落的地点距离鬼子更近,书生派出的救援部队怕是赶不上趟了。
他将手榴弹的盖子拧开,将拉绳套在小指上,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嗖地飘过一声轻微的声音,然后他就听到鬼子方向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
然后就是嗖嗖声不断,而鬼子那边已经有人在哀嚎和大叫。
是狙击手,一定是狙击手在掩护自己。
如果马国柱身体无恙,此时自然就能借助狙击手的掩护,逃离鬼子的追捕。
但他现在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然后等着鬼子们上来。
只是,他没料到,随着空中嗖嗖声不断,鬼子们却是没人能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知道,这次周文派出的可不是一般的救援部队,而是一分队的大半战力。
在这片区域有以张晓平为首的二十几个狙击手控场,妙花和体净率领十几个突击队员借着建筑残骸的掩护在迅猛突进。
他们虽然不知道马国柱降落的准确位置,但根据降落伞落下的情况,大致的方位和区域还是能测算到的。
你想想,二十几个狙击手,这等强大的阵容,在短时间内控制方圆一平方公里的区域根本不在话下,只要敢在这片区域露头的鬼子,那就是非死即伤。
而前来搜捕马国柱的这个鬼子分队,此时大部分都成了地上的尸体,少数几个见机得早,躲在房屋残骸下的鬼子,也都是死死藏住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更遑论什么搜捕了。
而此时妙花和体净带着几个突击队员已经冲进马国柱存身的这片废墟,开始四处呼叫马国柱。
“马国柱。”
“马国柱,我们来了,坚持住。”
是兄弟们来了,听到大伙儿的呼唤,其中还有妙花教官的声音,马国柱只觉心头一股热流涌过,眼眶顿时就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