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进入Bf109A战斗机的攻击节奏，鬼子们就马上尝到了痛苦和憋屈的滋味。
跑，你是跑不掉的，特别是九四式攻击机，最大速度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到，你如何机动摆脱都没卵用，人家就直直而来，轻轻松松就咬住你的尾巴，然后突突突。
追上去拼命，你也是追不上的，就想凑上去闻个屁臭都赶不上趟。
什么机动缠斗能力，在绝对的速度面前，都是纸面数据，因为人家都是一击远遁，根本不给你近身缠斗的机会。
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战斗已经完全进入了佣兵团的空战节奏，虽然数量对比是5:50，但那些九四式攻击机数量再多也是白搭，几乎是只挨打还不了手的局面。
虽然只有几架飞机，不可能拦截住所有的鬼子攻击机，但鬼子轰炸江面船只的效果却立刻大幅下降。
他们虽然飞机多，但每次俯冲轰炸时都要担忧来自空中不知名方向的威胁。
自己会不会受到攻击？会不会突然从背后就射来一串致命的子弹？
头上悬着未知而致命的利剑，你说这些鬼子如何能做到专心投弹？
而此时的王成明却是如潜伏在丛林深处的猎人，就盯着那些赶来支援的鬼子战斗机揍。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刚才利用战术逼着小爷缠斗，现在小爷也用战术，直接将你们玩死。
王成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弹药和油料都不多了，他不得不每次攻击都精打细算，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操纵飞机，不做消耗油料的高难度动作。
什么殷麦曼、死亡筋斗、多重度翻滚等等一概不做，就是一击就走，直来直去，将Bf109A战斗机的速度发挥到极致。
在射击时更是精打细算，没有把握绝不开火，而且只要确认击中目标，使其丧失战斗力，就绝不多开一枪一炮，并不以彻底击落为目的。
你想想，鬼子飞机防护力相当一般，而且机翼都是木质结构，只要被打中几枪，机体结构多少都会受到损伤，过于激烈的机动就做不出来，战斗力也就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王成明击落或击伤的鬼子飞机也在10架以上，相当于是以一己之力单挑鬼子二十来架战斗机，不但丝毫不落下风，而且还削弱了鬼子一半以上的战斗力。
但此时他飞机的仪表出现了油料即将耗尽的警示。
“所有人，立刻撤出战斗，马上返航。”
王成明给所有人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的飞机都出现油耗即将见底的情况，那其他飞机也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是该撤退了。
经过刚才艰苦的空战，现在还完好无损的日军飞机也只剩下了一半。
也就是说刚才半小时的战斗，他们5架飞机已经将这个50多架飞机组成的日军第二攻击群打掉了一半，剩下的大多都是战斗机，对江面的渡船威胁大大降低。
当然，鬼子战斗机的机枪扫射依然会给渡江的部队造成伤亡，不断有官兵被鬼子机枪击中掉落长江，但大部分船只却是得以保存下来，给后续的渡江部队保存着希望。
所以，其他4架战斗机在接到王成明的命令后，都没有丝毫犹豫，调转机头就向西面飞去。
他们可没有王成明那么高超的射击技术，弹药基本都已经耗尽，再留下来已无任何意义。
此时，对付鬼子第一机群的马国柱和刘志炫在几十架鬼子飞机的围追堵截下，虽然共同击落了七八架96式轰炸机，但两人在几十架敌机的阵型中来回穿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特别是马国柱编号为302的飞机，发动机和两个机翼都被子弹命中，飞机摇摇欲坠。
马国柱知道自己的飞机已经回不去了，就命令勉强还能操纵飞机的刘志炫迅速脱离战斗返航，而他则是吃力地将已经不太受控制的飞机航向转向长江方向。
之前陈林和张铭轩两人的牺牲已经提醒了所有人，跳伞跳到鬼子控制的区域，那还不如驾驶飞机直接撞向鬼子来得痛快一些。
刘志炫的飞机不仅多处受损，关键是连弹药都打光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飞机也帮不上忙，即使留下来也掩护不了马国柱，反而徒增更多变数。
所以他只能虎目含泪，在话筒中对马国柱说道：“马哥，保重！”说罢就调转机头，向着西面飞去。
要说刘志炫的飞机虽然动力受损了一部分，但勉强还是能飞出400公里的速度，小鬼子即使想追也无法追上。但他们却是盯上了另一架之前让他们吃够了苦头的飞机。
此时撤退的所有飞行员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去后马上加满油和弹药，也许还能赶回来跟鬼子来个第二波战斗。
而马国柱此时是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发动机已经停车的飞机，摇摇晃晃向下关码头的方向滑翔飞行。
但此时他飞机的速度越来越慢，想要脱离日军的攻击就很困难了。
而早就被打得鬼火冒的鬼子们，怎么会放过这个天大的机会，立刻就有三架95式战斗机如饿狼一般，对着马国柱的飞机冲了过来。
马国柱心里苦笑一声，他知道，现在驾驶着这架几乎已经完全破损的飞机，就是想跟小鬼子拼命都做不到了。
蹊跷的事，这些鬼子战斗机明明已经逼近到射程距离，而且已经开火了，但子弹却是从马国柱的飞机两侧嗖嗖飞过。
小鬼子的空射技术那么低劣吗？
当然不是，马国柱马上就反应过来，鬼子这是要不断威胁他，给他压力，同时也是一个警告，逼着他跳伞，不跳伞就击落。
现在他飞机所在的位置还在南京城东面上元门外，也就是之前鬼子炮兵阵地附近，落下去必然会被鬼子包围。
虽然现在距离下关码头方向只有几公里的距离，如果是平时飞机完好之时，也就一脚油门就到的事。但现在这架时速已经降到不到50公里，而且还在不断减速的受损飞机，那就有可能是生死之隔。
跳伞吗？
小鬼子在做梦。
马国柱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