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温暖而不刺眼,充满了无尽的生机与和煦,正好和月青莲那冰冷寒霜完全相反。
“又是这笛音。”月青莲皱了皱眉。
紧接着,她那朵遮蔽天日的巨大青莲法相上凝结的森白寒霜,在接触到这金色光晕的刹那,竟开始疯狂碎裂。
冰雪破碎的声音连城一片。
“好霸道的生机之力!”远处的长老们瞳孔骤缩,满脸的不可思议。
然而诸多散修在看到殷寿手中所拿的短笛过后,瞬间大惊。
这竟是一件极品仙宝!
“果真是仙皇后裔,竟然随便拿出的一根笛子就是极品仙宝!”
“仙皇后裔,果然名不虚传。”
月青莲感觉自己的释放的青莲正在被瓦解。
那笛音仿佛是她的天生克星一般,每一个音符都在消解她的道韵,让她那的冰封之力变得脆弱不堪。
“臭放牛的!”月青莲怒喝一声,一道精芒自她手中弹出,汇入那青莲当中。
青莲瞬间光芒大盛,寒意比之前强盛了十倍不止,试图将那股暖意重新冻结。
然而殷寿只是嘴角一咧,笛音陡然一转,变得高昂起来。
金光大灿!
暖意如潮,瞬间化作了浩荡的春日洪流,将那寒霜尽数冲刷。
冰与暖,两种截然相反的极致力量在半空中剧烈碰撞。
被融化的寒冰灵力混杂着笛音中的磅礴生机没有消散,反而汇聚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沌洪流。
“这般强悍的底蕴,感觉同境界,不甚至跨越境界碾压我们这些角色都是手拿把掐。”有散修看着半空拿到磅礴洪流,不由得苦笑一声。
此时,那洪流在天际翻滚,越来越庞大,最终竟化作一条横贯天际的浩瀚大河。
河水一半冰蓝,一半金暖,泾渭分明,却又诡异地交融在一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天河横空。
所有人都看呆了,这是何等场景?
两位底蕴极好、实力极强的年轻天骄,随手比拼竟能创造出如此壮丽而又危险的奇观。
李寒舟神情也是颇为凝重,他也不曾想过这两人竟是这般强大。
此时李寒舟能清晰地感知到,无论是月青莲还是殷寿,他们所动用的力量,绝对超出了道法的范畴,仿佛不是以灵力来催动道法,而是更为直接的使用“道”本身一般。
这就是成仙之姿与仙皇后裔的实力吗?
苏念一和李长寿也同样面色凝重,他们站在李寒舟身旁,默默感受着那份好似能毁天灭地的威能。
然而就在月青莲和殷寿气机勃发,两人对峙即将再度爆发的时候。
一片尖锐刺耳,还带着几分宫廷乐感的唢呐声,毫无预兆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远处苍穹,竟忽然出现了一片金光。
那唢呐声穿破寰宇,霸道无比,瞬间就将月青莲的寒意和殷寿的笛音搅得一片混乱。
月青莲和殷寿的动作同时一滞,脸上都闪过一抹错愕与不快,纷纷看向苍穹的那道金光。
“得,貌似来了个惹人厌的家伙。”殷寿表情不快。
只见遥远的天边,云层被一片绚烂的霞光染透。
无数身着彩衣的仙子,手提着华美的宫灯,簇拥着一顶奢华到极致的轿子,正踏着虚空,缓缓而来。
那轿子通体由不知名的神玉雕琢而成,四周垂着龙凤纹样的珠帘,流光溢彩,瑞气千条,宛若天帝巡游的座驾。
而在座驾前方,正有着一排排的仪仗队,手持金吾纛旓立于侧面,持唢呐立于前方。
紧接着,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男子声音,从轿中悠悠传出。
“月青莲和殷寿啊。你们两个跟冤家似得,还是一如既往的见面就打。这么多年了,不无聊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条横贯天际,由冰与火交织而成的浩瀚天河,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一般,竟从中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咆哮。
天河瞬间变脱离了月青莲和殷寿的掌控,调转方向凌空飞起,朝着那顶华丽的轿子奔涌而去。
全场死寂。
如果说先前那殷寿和月青莲的争斗让他们呼吸一滞的话,如今眼前发生的情况直接让他们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诸多弟子以及散修神情呆愣原地,看着那道天河逆流而上。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长河倒卷,奔流向天。
那壮观而又诡异的景象,让在场的所有修士,包括那些见多识广的长老,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万众瞩目之下。
那顶华丽轿子的珠帘被缓缓掀开,一道身影,懒洋洋地从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青年。
他身着一袭繁复华贵的金黄龙袍,衣袂飘飘,宛若神帝王降世。
他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
瞳孔之中,竟没有黑白之分,而是两个不断旋转的蓝色光圈,深邃而神秘。
方才那逆流而上奔腾而至的天河,在他面前停滞。
狂暴的能量瞬间变得无比温和,环绕着他的身影,缓缓流淌,像是在朝拜它们君王。
青年伸出手,似乎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庞大的天河。
他只是随意地探出食指,在那浩瀚的水流中轻轻一勾。
那天河竟在此时骤然汇聚收缩,化成了一条薄如蝉翼,仅有巴掌大小的水流,随即在他指尖凝聚成了一柄剔透的水刀。
水刀之上,蓝光与金芒交织,散发着一股切割万物的锋锐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手腕一抖,那柄小小的水刀,瞬间掠向天边,消失在原地。
没有声音,没有轨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就在众人以为这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举动时。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的巨响,从遥远到视线尽头的天边,滚滚传来!
众人骇然转头。
只见百里之外,一座巍峨耸立,高达数千米的雄伟山峰,它的山尖……正在缓缓滑落。
切口平整如镜。
全场,一片死寂。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声音在死寂的人群中,显得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