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洪渊动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混沌珠、灭世大磨、乾坤鼎三大混沌至宝同时显现,悬于头顶三寸之处。
但这三件足以毁天灭地的至宝并未直接攻伐,而是化作三重相辅相成的无上道域,在他周身徐徐展开。
混沌珠高悬正中,洒落迷蒙清辉,衍化出鸿蒙未判之境。
在此境中,时空不存,因果断绝,一切皆复归天地未开时的太初状态,万法皆空。
哪怕是眼前同为混元太极大罗金仙的昊始众人。
想破开,也绝非易事,堪称如今洪荒宇宙防御之最亦不为过。
至于灭世大磨与乾坤鼎,则是分别位于洪渊左右。
灭世大磨缓缓旋转间,营造出一片万法终焉之地。
磨盘转动之声如同纪元终结的丧钟,无声无息地磨灭着一切神通法则的根基,将其化为最本源的虚无。
乾坤鼎鼎身不断流转着混沌阴阳二气,定鼎阴阳造化之机。
它不参与攻伐,却维系着生与灭的平衡,将前两大至宝的狂暴力量调和统一,稳固洪渊自身道基不坠、道韵不消。
三大混沌至宝,完美交融,使得洪渊立身之处,仿佛成为了独立于任何存在之外的绝对领域。
“洪渊,让贫道看看你这些年的长进!”
权鸿长啸一声,率先发起了进攻。
只见他手中权杖向前一点,动作看似云淡风轻,整片本源海却为之骤然失色。
一道灰蒙蒙的劫光自杖尖迸发,其中蕴含的末法纪元之力,足以覆灭数十上百位混元大罗圣人。
此光所过之处,连概念都在走向终结。
“若是不如贫道所愿的话——”
权鸿的声音冰冷刺骨,劫光如同有生命般锁定了洪渊的左臂:
“那你的这条胳膊,贫道便要了!”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数十位混元大罗圣人形神俱灭的一击,洪渊却只是轻笑摇头:
“那可不行。本尊手臂还有用,可不能给你,给了你,本尊用什么?!”
他既不闪避也不格挡,任由那道终结万物的劫光袭向自己。
就在劫光即将触及衣袖的刹那——
“此身即道,万劫不侵。”
洪渊头顶混沌珠浮现出若有若无的混沌道纹,那道恐怖的劫光竟如同泥牛入海,在触及他衣袖的瞬间便消散于无形,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他抬眼看着权鸿错愕的表情,慢条斯理地抬起右手,轻飘飘地一掌拍出。
这一掌看似寻常,既无璀璨道韵流转,也无骇人声势相伴,仿佛只是凡人随意挥手。
然而在权鸿眼中,却比任何神通都要恐怖——他竟完全看不透这一掌的玄机,神识感知中那里空空如也,可道心却在疯狂预警!
“不好!”
权鸿脸色剧变,手中权杖瞬间横在身前,周身道则凝聚成亿万重护体神光。
但一切都太迟了。
那轻飘飘的一掌仿佛完全无视了时空距离,前一刻还在洪渊身前,下一刻便已结结实实地印在权鸿胸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只有一声沉闷的道崩之音。
“噗——”
权鸿猛地喷出一口道血,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
所过之处,连混沌都被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沿途的一切规则灵韵尽数化为齑粉。
最可怕的是,他感受到自己苦修亿万载的道果,在这一掌之下竟出现了细微裂痕!
望着仅仅只是一掌,便让权鸿道躯崩裂,道则受损的洪渊。
元古众人皆是心神剧震,看向洪渊的目光越发忌惮。
他们也的确没想到,洪渊竟会如此恐怖。
恐怕,已然不比昊始弱上多少了。
“我等几人一同上吧,尽快解决此战!” 昊始淡然开口,起源道碑悬浮于顶,垂落万道源初之气,其气息彻底爆发,混元太极六重天的威压撼动寰宇。
“恐怕不能如尔等所愿了!” 洪渊朗笑,面对八大强者气机锁定,他非但不惧,眼中战意反而愈发高昂。
昊始率先出手,只见他头顶的起源道碑骤然化作一道开天辟地的原初神光。
这道光芒在离开昊始后便急速膨胀,转瞬间已化作一方完整宇宙的雏形——其中有星河轮转,有万物生灭,有大道轨迹自然演化!
这方由原初神光凝聚的'宇宙'带着无可抗拒的伟力,轰然压在洪渊双肩之上。
“咔嚓——”
洪渊脚下的本源海瞬间塌陷,无数混沌之气被强行排开,形成一个直径亿万光年的真空深渊。
他能感受到,昊始这并非简单的力量压制。
而是‘存在’层面的倾轧——昊始在以一方宇宙的‘存在’之力,压制他个人的‘独立存在’。
只能说,不愧是修为最强的昊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带给洪渊的压力,与此前的权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单凭昊始一人展现的威能,恐怕就足以压制其余八位混元太极的联手。
而就在这时,其余七位混元太极的杀招已如影随形般降临!
空冥老母催动阴冥幽环,制造出无数吞噬一切的虚无裂缝,从四面八方卷向洪渊。
玄葬道人推动葬天铜棺,棺椁开启的刹那,迸发出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仿佛要将洪渊连同此方大道分支都要被埋葬在其中。
虚魇道人划定大虚无领域,将洪渊一切存在强制归于虚无。
后稷老祖引动万壑归藏,无尽坟茔自虚空显现,试图侵染洪渊。
……
就连此前的权鸿也归来,朝着洪渊一同出手。
九种触及宇宙本源的至高大道,从不同维度同时袭来。
使得洪渊周身的护体道韵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三千大道法则在如此重压下剧烈震颤。
三大混沌至宝更是以前所未有的幅度震动着,宝光流转到了极致,很明显他们也能感受到九人带来的磅礴威胁。
“噗——”
漫天道韵的冲击下,哪怕是洪渊,嘴角亦是忍不住溢出了一丝鲜血。
但即便嘴角染血,他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