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天尊回了草庐。
杜荣成盘膝坐在石碑前，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苏牧。
苏牧似闲庭信步一般绕着石碑踱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游山玩水，看花赏景呢。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走来走去？你这么走来走去，我还如何静心参悟混沌图录？”
杜荣成恶狠狠地说道。
想到攀登南衡山天梯时候他一身狼狈，苏牧却轻轻巧巧，他心里就憋着一肚子邪火。
而且现在这个混蛋还要跟他争抢这块混沌图录。
如果不是怕惹怒了绝天尊，他恨不得现在就祭出天罗伞将苏牧轰成渣渣。
“山道就在那边，参悟不出来就麻溜儿地滚下山去不就行了。”
苏牧淡淡地说道。
“苏牧，你可知得罪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杜荣成气得两眼发红，他胸膛剧烈起伏，怒声道。
“我只知道，你再不赶紧参悟混沌图录，它就要归我了。”
苏牧讽刺地一笑。
“哼，就凭你？”
杜荣成脸色铁青，冷冷地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以前你是没有遇到我，所以才能嚣张到今日。
今日我会让你好好瞧瞧，你跟我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杜荣成说完，目光就落在石碑上，目光死死地盯着石碑上的线条。
苏牧也不以为意，依旧绕着那石碑慢慢踱步，还时不时停下来打量一下那石碑的边边角角。
他十分好奇，绝天尊到底是如何把一块一尺见方的石碑变成这么大的。
看了半晌，苏牧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或许，这是绝天尊从混沌图录上领悟出来的东西。
这个时候，苏牧也转悠到了石碑的正面。
杜荣成看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石碑，但他眼角的余光始终在关注着苏牧。
嘴上说着让苏牧见识一下差距，但杜荣成心里清楚，苏牧不容小觑。
眼看着苏牧也回到石碑正面，杜荣成不敢再分神，他死死盯着石碑上的线条，想要从里面看出来些什么。
相比于杜荣成的紧张，苏牧根本一点也没有关注杜荣成。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将杜荣成当成威胁。
之前在天梯上等杜荣成上来，也不过是苏牧觉得有些无聊罢了。
一个登上这南衡山天梯都需要借助天罗伞的人，跟他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不过，这绝天尊手中的混沌图录，苏牧还是很重视的。
他的目光落在石碑正面那些熟悉的线条上，心神渐渐地沉入其中。
苏牧对混沌图录并不陌生，他手上如今就有三块浑沌图录。
而且他还从那三块混沌图录上领悟出来了混沌墟天法。
不过如雷天尊和齐灵云他们所说，苏牧的混沌墟天法还有缺陷。
这也是苏牧来南衡山的目的之一。
他想要借助绝天尊手上这块混沌图录来完善他的混沌墟天法。
有了之前的领悟基础，苏牧再看这石碑上的线条时就有了目的性。
那些凌乱的线条，在他眼中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
无数线条如同游鱼一般来回穿梭。
它们的位置、形状、运动轨迹，甚至是运动的速度、角度都蕴含着某种道理。
至于能从中领悟出来什么东西，那就要看个人的悟性了。
苏牧之前已经领悟出来了混沌墟天法，所以他下意识地还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想要利用这块混沌图录上的东西来补全他的缺陷。
至于绝天尊，或许是领悟出来了让混沌图录变大变小的方法。
每个人的天赋秉性、人生经历、所学和擅长的东西等等都不相同，所以在看这混沌图录的时候感受也会大不相同。
坐在苏牧旁边的杜荣成，就只看到一堆凌乱的线条。
他越是心里着急，那些线条越是凌乱，看到后来，他开始头晕眼花。
咚！
杜荣成身形不稳，一下子倒在地上，脑袋和石头发生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这一下直接把杜荣成给撞得清醒过来。
一想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被苏牧看到了，杜荣成心里就一阵恼怒，他恶狠狠地朝着苏牧瞪了过去。
结果他看到，苏牧的目光停留在石碑正面，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杜荣成讪讪地将到嘴边的骂人话语咽了回去。
下一刻，他就注意到苏牧身上竟然泛起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动。
那力量波动并不大，但却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
杜荣成瞳孔猛然收缩，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苏牧这混蛋该不会真的领悟出来了什么东西吧？
这怎么可能呢？
就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领悟出来什么呢？
就在这时候。
杜荣成赫然发现，绝天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草庐内走了出来。
此刻正站在数步之外，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苏牧。
杜荣成刚想开口说话，绝天尊已经一抬手制止了他。
杜荣成心里一沉。
他就算反应再迟钝也发现了问题。
绝天尊都出现了，说明苏牧真的从混沌图录上领悟出来了什么。
如果真的让他成功了，这块混沌图录岂不是要归他所有了？
杜荣成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杀意。
他心中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出手打断苏牧。
但绝天尊就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杜荣成敢肯定，只要他敢出手打断苏牧的感悟，绝天尊一定不会跟他客气。
他爹的面子，还不足以让绝天尊对他言听计从。
怎么办？
杜荣成脑筋疯狂转动。
他来南衡山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聘请绝天尊出山，另外一个就是拿到绝天尊手上这块混沌图录。
而拿到混沌图录，是让绝天尊对他另眼相看的必须条件。
如果让苏牧当着他的面把混沌图录拿走了，那岂不是显得他跟一个废物似的？
但是要怎么阻止他呢？
动手肯定是不行的，旁边还有一个绝天尊呢。
他肯定是打不过绝天尊的。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办法了。
抢在苏牧之前，将混沌图录上隐藏的奥义参悟出来！
杜荣成，你可以的！
杜荣成一脸坚定，转头看向石碑。
一堆线条扑面而来，杜荣成头晕眼花，身体摇摇欲坠。
绝天尊瞥了一眼杜荣成，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他猛地一甩衣袖，一股力量已经将杜荣成卷了起来。
刷的一下，杜荣成直接出现在数百丈外。
杜荣成一脸愕然，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声音已经在他耳边响起。
“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发出任何动静，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绝天尊的声音一片冰冷。
杜荣成：“……”
啥意思？
就因为姓苏的要参悟混沌图录，我就不能在旁边待着了？
刚才我参悟的时候，他走来走去的你怎么不管他呢？
刚刚可是他影响了我好吧。
这不是区分对待吗？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好吧！
杜荣成想要跟绝天尊辩解一番，但看到绝天尊要杀人的目光，他那股勇气顿时就消失无踪。
“哼，今日你们如此侮我，他日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杜荣成心中暗恨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你们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杜荣成心里已经问候了绝天尊和苏牧的十八代祖宗，但他嘴上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绝天尊是他暂时还惹不起的存在。
现在忍一时，他日才能扬眉吐气。
否则真要是惹怒了绝天尊，他爹也是鞭长莫及，万一绝天尊失心疯杀了他，他死了也是白死。
杜荣成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把目光投到了苏牧的身上。
他现在就想看看，苏牧到底是真的领悟出来什么，还是在故弄玄虚！
…………
绝天尊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苏牧。
苏牧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也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让绝天尊有些惊喜。
以他的实力，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这个天命境的年轻人，就算他站着不动，对方也不可能伤得到他。
现在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都有一种危险的感觉，这只能说明，对方真的从混沌图录上领悟出来什么东西。
也只有领悟自混沌图录的东西才可能让他都感觉到危险。
这个年轻人走上南衡山的天梯，绝天尊就觉得他有可能会有所领悟，毕竟那天梯的难度，便是他绝天尊年轻的时候也未必能够走得上来。
与杜荣成的投机取巧不同，这苏牧可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绝天尊想过苏牧会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这个惊喜竟然来得这么快。
要知道，他自己得到这块混沌图录已经有上千年，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参悟其中玄奥。
虽不能说一无所获，但收获也并不大。
所以他才会在南衡山开凿出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试图寻找一个能够破解混沌图录秘密的人出来。
千余年来，虽然也有不少人来到了他面前。
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失望。
失望得多，连绝天尊自己都有些绝望了。
他甚至觉得，这混沌图录当中可能并没有什么秘密，一切都只不过是谣言罢了。
现在，苏牧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希望，此时如果有人想要破坏，他绝天尊觉不介意出手杀人！
他原本还分出了一点心神在杜荣成的身上，以防杜荣成闹出什么动静惊扰了苏牧。
如果杜荣成真的敢这么做，绝天尊也不会给他爹杜保面子。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惊扰了苏牧！
…………
苏牧自然不知道绝天尊的心情，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混沌图录当中。
那一条条在外人看来乱七八糟的线条，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活跃的精灵。
每一根线条都在向他诉说着天地间最本源的道理。
那些道理，有些苏牧能懂，但更多的是他也听不懂。
他只能尽可能地将那些能够听懂的东西纳入脑海之中，并且与他之前领悟的混沌墟天法融合在一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渐渐地。
苏牧身上的力量波动消失不见。
杜荣成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甚至发出了无声的冷笑。
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苏牧真的能成呢。
结果还不是不行！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绝天尊，心中腹诽，你这么看重苏牧，苏牧还不是不行？
参悟混沌图录的事情，只能我杜荣成来完成。
你绝天尊，还有苏牧，都不行！
杜荣成看到绝天尊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苏牧啊苏牧，你不是嚣张吗？
你不是很牛吗？
现在好了吧，绝天尊已经生气了，我倒要看看你今日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绝天尊一巴掌拍死苏牧……
“哼，被绝天尊一巴掌拍死是便宜了你！否则的话，我早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是柳如风那家伙太废物，竟然让你有时间跑到这里来跟我捣乱！”
杜荣成心中暗自道，“不过如果苏牧死在这里，那岂不是说明我把柳如风的任务也一起完成了?
我一个人完成了两个任务，这功劳——”
杜荣成眼睛微微眯起，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原本苏牧过来捣乱是一件糟心事，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件事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说不准，他还能因祸得福呢。
就在杜荣成浮想联翩，绝天尊皱起眉头的时候。
苏牧忽然抬起了双手。
轰！
一股熊熊烈焰从他双手之上爆发开来。
“不好，他恼羞成怒，要毁了混沌图录！”
杜荣成大声叫道。
如果是之前杜荣成敢这么大喊大叫，绝天尊早就毫不犹豫地教训他了。
但现在，绝天尊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苏牧身上，根本就懒得搭理杜荣成。
至于杜荣成喊的苏牧要毁了混沌图录，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混沌图录要是那么容易被毁掉，它也就不是混沌图录了。
别说火焰了，就算是绝天尊亲自动手，都毁不掉这混沌图录。
绝天尊甚至没有阻止苏牧，他心中有一丝疑惑，苏牧想做什么？
苏牧到底有没有领悟出来什么？
绝天尊这疑惑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那一蓬火焰腾起的瞬间，苏牧双手快速变化法诀，之前那股令他心悸的感觉再次出现。
绝天尊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苏牧并没有失败，他真的从混沌图录上领悟出来了一些东西。
现在苏牧就是在展示他的领悟！
绝天尊瞪大眼睛，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唯恐会错过了什么。
他将苏牧的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绝天尊的反应让杜荣成也愣住了，杜荣成也不是傻子，他也同样感受到了苏牧身上再次散发出来的气息。
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喜悦，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苏牧到底从混沌图录上领悟出来了什么？”
杜荣成心中暗骂道。
他眼睁睁看着苏牧手上的火焰落在了那块石碑上面，而绝天尊竟然没有出手阻拦。
然后杜荣成就看到那一丈高的石碑竟然开始缩小。
仅仅是数息时间，原本厚重的石碑就已经变成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石板，落在了苏牧的手中。
苏牧一手托着那块石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绝天尊的身上。
“绝天尊，这便是我领悟出来的混沌墟天法。”
苏牧嘴角微微一扬，开口道，“不知道你是否说话算话？”
“本尊说话，一言九鼎。”
绝天尊眼神之中露出狂热之色，“只要你将这混沌墟天法写下来，这块混沌图录便是你的了！”
苏牧来南衡山之前就已经知道，想要拿走绝天尊手上的混沌图录并非易事。
绝天尊设下考验，就是为了找到能够参悟出来混沌图录奥义的人。
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培养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这一点，苏牧和雷天尊、齐灵云等人也讨论过。
最终他们的结论是，苏牧可以将混沌墟天法传授给绝天尊！
反正绝天尊也修炼不了。
这就如同当年七十二贤当中的大李师伯领悟的乾坤造化法一样，哪怕众天尊的修为比大李师伯高得多，他们依旧学不会乾坤造化法。
而苏牧的混沌墟天法脱胎于乾坤造化法，比乾坤造化法更加深奥。
众天尊连乾坤造化法都修炼不成，更不用说混沌墟天法了。
这混沌墟天法是苏牧从混沌图录当中领悟出来的，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除了他自己之外，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将之修炼成功。
每个人从混沌图录中领悟出来的东西都是最适合自己的东西。
所以就算苏牧将混沌墟天法传给绝天尊，绝天尊得到的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
“好。”
苏牧微微点头，他衣袖一甩，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桌椅和笔墨纸砚，当场就书写起来。
绝天尊眼神中闪过期待，盯着苏牧笔下流淌出来的文字。
旁边，杜荣成也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
他伸长脖子，试探性地偷看了一眼。
眼见绝天尊没有反应，杜荣成这才放心地偷看起来。
很快，杜荣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苏牧写下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他就有些迷糊了。
这写的到底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这就是苏牧从混沌图录当中领悟出来的武学功法？
苏牧运笔如飞，很快就写满了数十张纸。
他将那些纸整理好，递给了绝天尊。
绝天尊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以他们的修为，完全可以用特制的玉简来记录功法，一念之间就能记录下来。
但苏牧偏偏选择了用笔墨。
绝天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强迫苏牧。
现在苏牧总算是写完了，绝天尊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
“这是铸兵法？”
等绝天尊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没错。”
苏牧淡淡一笑，说道，“这混沌墟天法正是铸兵之法，是我从混沌图录当中领悟出来的。
传说当年大天尊从混沌图录当中领悟出一套天命神兵的图谱，而七十二贤当中的大李将之发扬光大，悟出了乾坤造化法。
而我，在乾坤造化法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领悟出来了这混沌墟天法。”
“绝天尊，你只说能从混沌图录当中领悟出来什么就可以拿走这块混沌图录，可没说只能领悟武学功法吧。
我这混沌墟天法，确确实实是出自混沌图录，这一点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苏牧继续说道。
绝天尊眉头紧皱。
他确实没想到苏牧竟然会领悟出来一套铸兵法。
“杜荣成，你懂不懂铸兵法？”
绝天尊忽然扭头看向杜荣成，开口问道。
“不懂。”
杜荣成摇摇头，铸兵太野蛮了，他才不会去学呢。
“废物！”
绝天尊骂道。
杜荣成：“……”
你绝天尊要是看我不顺眼就直说，也不能因为我不懂铸兵法就骂我废物啊。
铸兵那都是粗人干的事情，我杜荣成这种天才就应该专修武道，直奔武道山巅而去，怎么能在铸兵法上浪费时间呢？
我不懂不是我学不会，是我根本懒得学好吧。
你凭什么骂我是废物？
“同样是人，他怎么在修炼铸兵法的同时修炼到了天命境巅峰，他还比你年轻呢。”
绝天尊指了指苏牧，冷冷地说道，“就你这种废物，还想让我辅佐你？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绝天尊，你要是再骂我可要发火了！”
杜荣成恼怒道，“连我爹都没这么骂过我！
我怎么就是废物了？我的修为可不比他差！”
“你确定？”
绝天尊斜眼道，“从攀登天梯，到参悟混沌图录，你已经彻底被他碾压了。
不过如果你还有与之一战的勇气，那说明你还没有废物到家。
你如果敢与他一战，并且能够战而胜之，你爹的提议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当真？”
杜荣成精神一震，他本以为收伏绝天尊没指望了呢，没想到峰回路转。
不就是击败苏牧吗？
要说铸兵他肯定不如苏牧这个泥腿子，但要说武道，他杜荣成一生不弱于人！
“不要意思，打断一下，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意见？”
苏牧随手将那块缩小的混沌图录收了起来，淡淡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