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许霜几人停滞在一处小木屋,离目的地很近了,估摸着明天就能踏上回程的路。
甚至,晚上就能回到镇南。
江年站在门口,眺望着山坡底下浓重的夜色,回头看了一眼升起的篝火。
「好像饥荒啊。「
「饥荒?」赵以秋停下了扔柴的动作,转头看了他眼,「那是什么?」
「款游戏。」江年了过去,坐在了她边上,「你鸡腿吃完了吗?」
赵以秋认真道,「还有一包,给你吃一口。」
「谢....」江年说到半,人又懵了,捏嘛,还有给人吃一口这种说法吗?
「—口?」
闻言,赵以秋有些扭捏。
「不太想给你。」
怎么还护食?
发..
「你吃这个吧。」许霜到他身边,递给他根腿肠,「对付下。」
江年犹豫了一会,「我其实有饼干。」
「嗯,我吃不下。」许霜坐在他边上,抱着膝盖看堆,「背回去也累。」
江年心想,明天就回去了。
「行,谢谢。」
「不用。」
篝火位于木屋中间,用光滑的石头垒成了一个圈。上面吊着铁锅,煮热水。
「水哥呢?」
「睡着了。」赵以秋指了指落那道影,「让我们会守夜叫他。」
「还说,让我们不要单独上厕所。不要跑远了,最好两个起。」
「嗯。」
三人对着火堆,又再次拿出地图商量了一会。草草说了几句,各自去了。
守夜分上中下,赵以秋负责上段,江年裹着衣服去休息了,他负责中段。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最难熬的时段。
但江年挑灯夜读惯了,倒是还能承受,外加他握着体力刷新这个大杀器。
即便困得不行,也能立刻满血复活。
一晃,深夜。
赵以秋叫醒了他,两人轮换了一下。江年坐在篝火前,拿出手机看了看。
信号微弱。
他想了想,干脆翻出了带来的试卷。借着火光,津津有味的做了起来。
半夜,水哥起来尿尿。看见篝火旁做题的少年,整个人顿时吓得不轻。
还以为山里中毒了,产生幻觉了。
他连掐带扇,操作一通。发现不是幻觉,这才龇牙咧嘴朝着江年走了过去。
「你这是?」
「哦,闲得聊。」江年抬头,声道,「夜里困,做做试卷提提神。」
水哥:
「
,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
真没见过。
他摇头晃脑去放水了,回来叮嘱江年。守夜到点了叫他,而后倒头就睡。
后半夜,一阵窸窣声响起。
不知何时,许霜醒了过来。穿着绿色的防风衣外套,坐在江年边上。
她身上也没什么味,甚至有淡淡的清香。
其一是一半时间,在两人背上度过。其二是,抵达木屋后仔细擦拭过。
江年就不行了,身上一股淡淡的汗味。
不过,夜里气温低。不仔细闻,按在怀里猛吸,还是分辨不出来的。
「怎么了?」江年转头问道。
篝火旁,少女眼神空洞。按照电视剧的发展,现在应该是吐露心事环节。
许霜盯着篝火,看了半分钟。
「水..水喝多了。」
你说你家庭怎么.....哦,原来要尿尿啊。
早说啊。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江年不是第一次帮许霜把风了,也算水友了。
他放下试卷,起身道。
「那走吧。」
许霜终究有些不好意思,许是强撑着。又或是别的原因,起身后又补了一句。
「秋秋刚睡着不久,不好叫醒她。」
「嗯嗯。」江年随口应付,也没放在心上,「没事,一会我走远一点。」
许霜摇头,「那倒也不必。」
山林中最凶险的时段,莫过于晚上了。没必要太讲究,害人又害己。
赵以秋听见声音,迷迷糊糊醒来。
她的头一直对着篝火,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江年不见了,不由吓了一跳。
一扫门口,见其陪着许霜出门了。
哦,那没事了。
赵以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至于他们去干什么。她并不关心,安全就行。
木屋外乌漆嘛黑。
「你觉得....」许霜觉得气氛尴尬,随口问了句,「这外面会有猛兽吗?」
江年汗颜,安慰道。
「不至于,你看这屋没荒废。证明时不时有进,在这里歇脚。」
「有人类活动的地方,猛兽一般不会主动靠近。」
许霜:「嗯。」
她出门前想法倒是洒脱,夜风一吹。脑子冷静下来,瞬间就清醒了。
淡红的羞意,慢慢爬上了脸颊。
上次是因为情急之下,人有三急没得选。这次却是主动,感官也不一样。
许霜有点后悔了,但不好意思提。总不能把江年赶回去,再把赵以秋唤醒。
她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和江年,怎么老是在这种事情上扯上关系。
就算是同性朋友,也会有点尴尬。
江年没想那么多,在许霜走到拐角后。往后退了退,待在一个合适的距离。
等了一会,许霜红着脸过来了。经过他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小木屋,江年转头看了许霜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系统所在时空的未来,看到了轨迹。也意味着轨迹已经改变,不会成真。
至少,夫妻缘分肯定是无了。
没事,当朋友。
许大金主有的是钱,那就是最好的朋友之一。目前有钱,那也是有钱。
马上要塌了?
无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够江年拿来用了。
对两人来说,双赢的事情。
许霜也察觉到了江年的目光,在他转回之前。用余光瞥了一眼,先后收回。
纠结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翌日。
江年被赵以秋叫醒,见水哥打着哈欠。正蹲在外面,捧着个搪瓷缸喝热水。
「早啊。」
水哥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体力怪。心道真是奇人,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早啊,江小哥。」
不一会,另一头牲口也来了。美眸皓齿,青春美好,冲着水哥打招呼。
水哥笑笑,算是回应了。直到见着许霜也收拾好了,背着大包出来。
不由长舒一□气,心道这个正常多了。
他起身,拍了拍裤子。
「走吧!」
冲山位于森市中部,由北向南贯穿数县。越往里走,森林覆盖率越大。
深山和风景这东西,基本就没什么关系了。
许霜一行人从木屋出发,一个小时不到就抵达了目的地,一处山中水潭。
目的地,就在水潭对面。一面呈现锐角的石壁上,长满了青涩的苔藓。
「麻烦了。」赵以秋放下望远镜,指了指对面,「东西在水面上的崖壁上。」
想要靠近药材所在地,要么绕路,从崖壁上方下去,要么从潭中游过去。
潭水看着恐怖,其实下去了更恐怖。
「我下水看看!」赵以秋跃跃欲试,刚准备脱外套,就被许霜劝回去了。
「别下去。」许霜眉头皱起,忧心忡忡,「绕个路试试吧,水里.....
,江年也没托大,跳进水里装逼。
「那绕路吧。」
山里的野潭绿油油的,堪称野外刷怪笼。绕一下路,最多耗费一些时间。
一群人达成共识,于是又花费了两个小时绕路。最终在崖壁上方,再次皱眉。
「有点高啊。」江年感慨了一句。
赵以秋翻出绳子,再次跃跃欲试,「你们等着,我先下去探探路。」
江年也没反对,道长比自己轻多了。而且那一身怪力,不知道哪来的。
byd人才啊。
「嘿嘿,你在上面接应我。」赵以秋把专业设备绑腰上,准备垂下去采药。
「行。」他比了一个韩国手势。
许霜站在一边,眉头紧皱。一脸担忧着看着,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赵以秋见状,宽慰道。
「板不用担,他力气很大的。就算有情况,也能把我给拉上来。」
同时,她心中暗道。这人一身怪力,体力异于常人,该不会是项羽后人吧?
啧啧,真稀奇。
赵以秋一点点,从崖壁上垂落下去。江年在上面看着,离山崖有些距离。
许霜站在他身边,水哥则走远了一些。
江年转头,看向少女。
「你很紧张?」
「是。」
「没事的。」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道长不行的话,换我下去。」
闻言,许霜不由莫名安心。
「谢谢。」
不用谢,加钱就行了。
江年不知道许家走到哪一步了,也没什么好借口插入,只能从边缘入手了。
很急,真的很急啊!
让我插一下吧!
不一会,赵以秋被江年拉了上来。她手里多了一株药材,递给了许霜。
「给,老板。」
江年凑过去看了一眼,八片叶子,六个花瓣,正中的花蕊间挂着两枚果子。
花自根部向上直到果实,都鲜红透亮。
朱果。
「下面还有吗?」
「有的。」赵以秋叹道,「可惜我不够长,我拿了具再下去。」
「要不,换我下去吧?」江年提议道,「次性采齐,也不用浪费时间。」
闻言,许霜几乎是下意识道。
「不行。」
话落下,她才意识到失言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听见江年要离开。
心里有点不安稳。
「我是怕....秋秋拉不动你,即使加上..
,赵以秋歪头,举了举手臂示意道。
「我可以的,老板。」
「呃.....我相信她。」江年道,「我也不重,她力气很大的,能拉起一头猪。」
「对!」
许霜:「」
那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了。
于是,两人撒欢似的调换了位置。这次换江年下去,赵以秋把持着绳子。
忽的,许霜也搭了一把手。
赵以秋:「???」
她一脸疑惑,但很快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始眼观鼻,认认真真等待。
江年下去看了一圈,发现朱果并不多。多采了一些,拉了拉绳子就上去了。
他对水并不恐惧,这还得多亏了婷子。
说起来,也不知道班上的人现在在干啥。估模着,应该还在讲试卷吧。
镇南中学,下午小自习。
张柠枝鬼鬼祟祟,看了一眼四周。确认安全后,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
还是没回消息,不由一阵失落。
忽的,新消息弹出。
江年:「刚刚在开车,时间有点赶。现在正在回的路上,晚上就到了。「
见状,她愣了一会。旋即被巨大的惊喜取代,整个人表情瞬间明亮了起来。
「好噢。」
「大概几点到?「
「会来学校么,你座位上好多试卷。你不拿回去的话,明天做不完。」
张柠枝认认真真的敲字,「如果你太累了,我可以帮你送到校门口。」
她想了想,又把校门口三个字删掉了。
「送到...小树林。」
江年:「啊?」
张柠枝抿了抿嘴,手指轻轻敲几屏幕,「校门口有保安,怕被发现。」
「哦哦,枝枝你真是天才。」
「是的呀!」她笑了笑,粉色的唇泛着水光,又发了一个机智的表情包。
江年:「我会上教室。」
张柠枝:「噢。」
七点半。
江年拎着包下车,他要先丕家一趟。许霜下来送他,送到了路口那。
华灯初上,街道被昏黄笼罩。
「就送到这吧。」
江年转绸看向她,橘色的灯光下。是穿着牛仔外套,表情略带疲惫的许霜。
「巷子比较,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们也早点丕去,休息休息。」
许霜朝着他笑笑,却流露出一元脆弱。
「好,你也是。」
他点点绸,转身往里巷子里走。心里盘此着,该怎么补上这三天的作业。
最少十张试卷,实在是绸疼。
忽的,他感觉衣服被什么东西扯今了。一脸疑惑地丕头,却发现是许霜。
「怎么了?」
许霜摇摇绸,「谢谢你。」
不客气,付了钱的。
江年心道这三天是真值了,亍赚五万,金主已经进入三钱的疯亍模式了。
给谁不是给,反正最后留不今。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对着许霜露出十八年以来,最为温和的笑容。
「嗯,有记得叫我。」
许霜点点绸,心绸流过一元暖意。
「我会的。」
江年离开了,想着金主最后那三个字。整个人开心得想蹦起来,都是钱啊!
笑嘻嘻了,老鼠掉进了油缸里。
咪西咪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