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买好,陈学文等人便开了两辆车,来到了覃忠民现在住的那个破旧的民宅。
站在那破烂的院子外面,就能感受到这一家的贫穷。
院子里,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妇人,正弯着腰在收拾着地上的一些干菜。
从门口看过去,窗户破了一个大洞,却只能用尿素袋子勉强补一下,压根不挡风。
院子里的地上也晒着不少干菜,那个妇人正一手捂着腰,半弯着身子,艰难地用另一只手去捡取地上的东西。
陈学文刚才来的路上,已经看过这一家人的资料。
这妇人,正是覃忠民的女儿,如今应该还没到六十岁,但看上去却好像是六七十岁的样子。
早些年,覃忠民还没瘫痪的时候,那个女婿做事还不敢太过放肆。
后来,覃忠民瘫痪了,那个女婿就本性全露,经常殴打覃忠民的女儿。
她就是被那个上门女婿打伤了腰,所以现在她的腰部还留着旧疾,既弯不下去,也直不起来。
如今的她,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覃忠民,生活可谓极其困苦。
听到门口的动静,妇人抬起头,看着门口进来的陈学文等人,面色顿时变了。
她一边仓惶后退,一边紧张地道:“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你们别来找我,我真的没钱了……”
她明显是被吓到了,仓惶往后跑了几步,但一不小心绊在一个椅子上,直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而她却还艰难地往屋子里爬去,仿佛对陈学文等人很是畏惧似的。
陈学文不由诧异地看向旁边的丁三。
丁三叹了口气:“她丈夫这些年在县城吃喝嫖赌,欠了很多钱。”
“那些债主,找不到她丈夫,就来她家里讨钱。”
“她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被那些债主搬走了!”
“看样子,是把咱们当成债主了!”
陈学文闻言,也是一阵感慨。
谁能想得到,覃忠民年轻的时候,何等英雄豪杰,跟王奉德一起做了那样惊人的事情。
老了,却是如此下场,让人唏嘘啊!
陈学文往前一步,弯下腰将妇人搀扶起来,笑道:“阿姨,您误会了。”
“我们不是来讨债的,我们是来拜访您家老爷子的。”
妇人依然对陈学文颇为抗拒,竭力往后缩着身子,脸上依然充满惊恐和不安。
眼见陈学文颇为无奈,后面夏青荷走了上来,一番劝慰,妇人总算是安稳了许多。
得知陈学文是来拜访她父亲的,妇人明显有些愕然,忍不住问道:“你们……你们来找我爹?”
“你们认识我爹?”
陈学文:“我家长辈,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跟覃忠民老爷子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让我有机会来拜访一下老爷子,了却他的心愿!”
这话,让夫人总算安心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戒备:“你们……你们真的不是来讨债的?”
陈学文笑了:“阿姨,我们不仅不是来讨债的,而且,还是来给老爷子送东西的。”
说着,他挥了挥手,后面那些小弟,立马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看着这些东西,妇人眼神有些艳羡,但却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接。
陈学文也没废话,让人把东西送到屋里,然后随便编造了一个身份,就说自家长辈跟覃忠民认识,所以才来这里走一趟的。
见陈学文送了这么多东西,而且也没有恶意,妇人这才不再戒备,连忙将陈学文等人引到了屋内。
这屋内的情况,比起外面还要差得多。
正如丁三所言,这屋里几乎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了。
陈学文等人进来之后,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妇人也是满脸尴尬,无奈地道:“不好意思,家里……家里平常也没什么人过来,椅子都没了……”
陈学文淡笑摆了摆手:“没事。”
“那个,老爷子在哪里呢?”
妇人这才想起来正事,带着陈学文等人去了内室。
这房间里,有一股霉臭的气息,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身材干枯的老人。
这老人,正是曾经跟王奉德一起在京城做了那件惊天大事的覃忠民。
此刻,覃忠民躺在床上,双目空洞无神,仿佛是一具尸体似的。
走近看了一眼,陈学文惊愕地发现,覃忠民半边脸都是烧伤的痕迹,看上去甚至有点恐怖的感觉。
“老爷子这是?”
陈学文忍不住问道。
妇人则是一愣,疑惑地看着陈学文:“你……你家长辈,真的是我爸的朋友吗?”
陈学文不由疑惑:“怎么了?”
妇人皱了皱眉头:“你们家长辈如果真的是在京城认识我爸的,那怎么会不知道他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学文心里微动,莫非这伤是在京城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