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子衿，李恒回头对宋妤说：「刚吃完饭，我们去新未来走走。」
宋妤欣然答应。
旁边的李兰说：「我也去。」
于是一行三人坐上面包车，往新未来培训学校赶去。
路上，李兰说：「老弟，京城你可以买辆车，以后和弟妹出行也方便些。平时要是有特殊情况，我也可以用一下。」
李恒觉得挺在理：「行，回头我找人问问。」
一个小时后，三人来到新未来学校。此时里边正在上课，同时开了11个班。
李恒先是在各个班级外面视察了一遍，最后才走向王也办公室。
王也在打电话，正在与西安分校的负责人沟通一些事情。
李恒没做声，自顾自倒了两杯茶给宋妤和二姐，然后坐在旁边等。
十来分钟后，电话打完了，王也起身迎了过来：「李先生，你来了。」
李恒抬起头，笑看着她。
对视一会，王也笑笑，「好吧，你和宋好一进校门，我就收到了通知。不过手头忙，也想让你亲自体验一下学校的氛围，才没惊扰你们。」
李恒点了点头，指指旁边的沙发：「别站着，坐。」
王也依言坐下，然后同宋妤和李兰打了招呼。
喝着茶，李恒问：「这一期招生情况如何？」
王也只用一句话来表达她的喜悦：「新生爆满，这一期12家学校招生超过5万人，收费金额破6000万，其中出国进阶班贡献依旧超过一半以上。」
李兰早就知道新未来学校势不可挡，但听到这恐怖的收入，仍然忍不住暗暗咂舌。
宋妤还好，由于和杨应文平时走得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新未来的事情，所以有心理准备0
不过有心理准备归有心理准备，6000万元的恐怖数字还是让她遐思了好一阵。
李恒接着问：「最近教辅资料卖的如何？」
王也如数家珍，「从4月1号全国各省上市以来，到现在已经差不多5个月，收获同样喜人，截止这个星期二，营收统计总额为9306万。」
李恒错愕：「这么高，9000多万？」
王也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过一沓文件给他：「这是柳会计做的财务收支明细表，老板你过过目。」
把文件给他，王也重新坐下说：「教辅资料方面，原本我是想等营收破亿了，再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接下来，李恒一直在翻看各类报表，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阅览完，末了他合拢资料感慨说：「干得不错。当初让你来主持新未来学校，是我今生最正确的决策之一。」
莫名地，听到这话王也内心有些激动。对于不缺钱的她来说，千言万语，营收破亿，都抵不过李先生这一句至高评价。
李恒问：「何文教授和赵莉教授表现怎么样？」
王也说：「何文主持的天津分校，收入和招生方面在一众分校中一骑绝尘。赵莉的能力可圈可点，这次新开的6家分校，她当记头功，李先生，我想重点栽培他们。」
这个重点栽培，意指接班人的意思。
李恒懂她话里话，想了想问：「应文呢？」
王也下意识看一眼宋妤，稍后说：「如果李先生允许，我将来打算带走。」
李恒沉思许久，摆手道：「应文先不急，等她毕业再说。这何文和赵莉，你更看好谁？」
王也措辞说：「如果是李先生亲手接手新未来，这两人都可以；如果是有其他安排，我更建议赵莉教授，她持重稳沉的同时，也不缺乏拼搏精神。不过我更欣赏她的人品。」
好吧，王也这话意有所指太明显了，就是相当于直接告诉他：如果新未来将来是打算送给宋好的，那赵莉教授对接更方便。
李恒问：「如果将来让赵莉接手，那如何安置何文教授？」
王也说：「好办，李先生不是要留下杨应文吗，那何文跟我走。」
李恒笑着拍板：「行，何文的思想工作，到时候你来搞定。」
王也爽快说：「没问题。」
接下来一个半小时，两人都在商谈新未来人事调动和管理方面的事，直到下午4点过结束，这时他才问：「赵莉教授如今在哪？」
王也说：「昨天刚从武汉分校出差回来，我放她2天假，今天应该在家陪孩子。」
李恒吩咐道：「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今晚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
听闻，王也再次看了看宋好，起身走向办公桌，抓起白色听筒开始拨号。
没一会，电话通了，王也直截了当地说：「赵莉教授，李先生来了，他邀请你共进晚餐，问你有没有空？」
王也的作风就是这么地直白，好在李恒都听习惯了。
电话那头的赵莉愣了愣，心一咯噔，没想到大老板会亲自点名喊自己吃饭，她望眼沙发上正在玩闹的半大孩子，又望眼在厨房中熬粥的丈夫，她突然有点忐忑，有些犹豫。
平素，她自认为姿色尚可，但应该还入不了大老板的眼吧？
她可是见过宋妤的，那么倾国倾城的一美人儿，李先生不至于对自己有想法才对。
勿怪她这么胡思乱想，这一年她在各地出差期间，听说了很多老板潜规则女下属的戏码，也遇到有地方boss向她表达过那个方面的意思，但都被她拒绝了。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尤其是自己如今在新未来地位和权势与日俱增，说不得大老板为了更好地控制新未来，就对自己生了想法呢？
这个晚饭去不去吃？
她现在可是从人大辞职了的，全心全意入职新未来，这份工作她丢不起，也舍不得丢。
可去的话，要是老板真有想法，该怎么办？
思绪着，那边再次传来王也的话：「赵莉教授，在不在？」
赵莉回过神：「在的，在哪家饭店？」
王也报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饭店名字，然后说，「302包厢你随我去过的，待会直接过来就行。
对了，悄悄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赵莉恍惚，本想多问一句，可电话已然被挂断。
悄悄来，该怎么个悄悄来？
不要告诉任何人？难道连丈夫也不告诉？
踟蹰着，赵莉终是站起了身，来到厨房门口对丈夫说：「新未来有点急事，我得去一趟，可能要晚些回来。」
丈夫体贴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去接你。」
赵莉说：「王经理电话来的急，我也不太清楚，要是过了8点还没回来，你就先哄孩子睡。还有，房门不要打倒栓，到时候我自己开门进来。」
丈夫不疑有它，答应下来。
赵莉来到卧室，开始挑选衣服，精心打扮。看着镜子里颇有风情的自己，某一刻，她踟着，找一把剪刀塞进包里。
匆匆赶到王也所说的饭店，上到二楼，来到302包厢前。
望着眼前这道门，她突然变得很紧张，右手伸了几次才最终颤抖地敲响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尔后房门开了，是王也开的门。
「王经理。」见到王也的刹那，赵莉缓了口气，原来不是单独和老板吃饭。
等进到包厢，看到宋好和李兰也在时，赵莉兀自有些哭笑不得，才觉得自己刚刚好搞笑，大老板有宋好这样的红颜绝色常伴左右，怎么会看得上自己咧？
再说了，李恒是什么样的人？
一代文豪，传奇音乐家，有才有相还有财，年富力壮，是万千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就算要玩女人，也不会找她一个有夫之妇啊。
思及此，赵莉望向李恒时，心里忍不住想：如果这样的人真找自己一夜情，自己能拒绝吗？
王也招呼她坐下，说：「我们都点菜了，你瞧瞧菜单，有特别想吃的菜没？」
面对李恒，赵莉略微有些拘谨，笑着摇手：「不用，你们点的这些菜我都爱吃，不用再浪费了。」
这时李恒发话了：「别客气，点两个，我们都点了有。」
听到他这么说，赵莉不好再拒绝，随手要了一个菜，然后就默默观察桌上众人，暗忖：宋妤是老板女朋友，李兰是老板二姐，王也是老板嫡系，怎么会忽地把自己叫过来？
左思右想也没想通，赵莉没办法，只得慎小慎微地等待。
但可惜，酒过三巡也没见大老板说了什么特别的话，这让她更加困惑了。
就在一头雾水之际，王也对她说：「陪我去趟洗漱间。」
赵莉没多想，跟了出去。
来到外面走廊拐角，王也问她：「你是不是很疑惑，公司那么多人不叫，单独把你从家里喊过来？」
同王也对视小许，赵莉点头。
王也戏谑问：「包里有没有带刀之类的？」
赵莉讶然，心虚，但笑着没搭话。
王也好似看穿了她的伪装，笑笑道：「我是故意这样传话的，你一路都在纠结吧？」
赵莉曾经好歹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很快镇定下来：「王经理这是为何？」
王也答非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香江不呆，跑来大陆吗？」
在这年代，从客观上讲，大陆还是和香江有很大差距的。她这跑来大陆的行为，别说赵莉等人无法理解，就连王也家人都曾强烈反对过。
赵莉不蠢，思索一会就试探问：「为了老板？」
王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身边不缺红颜知己，一个比一个美。」
赵莉懵圈：「一个比一个？还、还有？」
王也右手撩下头发，提醒：「重点不在这。」
闻言，赵莉哑然失笑，明悟过来，眼前的王经理百分百是冲着老板人来的，但没成功。
至此，赵莉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两女都是聪明人，很多东西点到为止即可，王也说这些话不是瞎说的，都是有目的的。
想想也是，一个人如果连她的最大私密之事都告诉了你，就等于在说：你是我信任的人，咱们是自己人。
王也问：「你这是第几次见宋好？」
赵莉回忆说：「第二次。上一回是远远看到她，没靠近。」
王也问：「你觉得宋妤怎么样？」
赵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从心说：「天香国色，世间少有。」
王也说：「少有并不等于没有，你应该在春晚上看到过周诗禾。」
赵莉又变得有些迷糊：「那位也是老板的红颜知己？」
王也没往下说，只是讲：「这些你别刻意打听，以后跟在李先生身边久了，就自然清楚了。我今天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这些就算我不说，你以后也会慢慢知道的。算不得上什么惊天秘密。
今天叫你过来，是李先生特意点的将，旨在为宋妤铺路，为你铺路，将来不论形式发生什么变化，你只要认准李先生，认准宋好就好。其她人的任何命令，没有李先生的口谕，你都可以无视。」
赵莉呆住了，半晌问：「王经理要离开大陆？」
王也勾了下嘴唇：「你看你，又没抓住重点。」
赵莉失笑：「谢谢王经理。」
王也说：「别谢我，我原本是想重点考察你、何文教授和杨应文的，但李先生和宋妤一眼看中你，对你很满意，认为你将来潜力无限。」
听到这话，赵莉内心无比激动，却欲言又止，但心里有数：从此刻起，自己和新未来被贴上了「宋好」标签。
察觉到她的异样，王也说：「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问，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
赵莉问：「王经理真的要离开了？」
王也问：「你可知道，截至目前，公司今年的收益是多少？」
这本是商业机密，但到了赵莉这个高位，就算不知道具体数据，也有自己的人脉，也能根据招生情况和教辅资料印刷情况猜出一二。
赵莉琢磨说：「2.5亿？」
王也说：「今年还剩4个月，照此速度发展下去，距离我离开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赵莉认真点头，然后问出第二个问题：「宋妤将来会是正牌夫人吗？」
如果王也不提周诗禾，赵莉不会有此一问，认为没人能撼动宋好的地位。但现在，她也不敢肯定了。
王也道：「你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但我们无法左右。」
赵莉听得再次点头。
王也问：「你还有疑问没有？趁着现在一次性说出来。」
赵莉直直瞧着她，没开口。
王也读懂了她的眼神：「我目前没打算离开李先生。还有你要努力，比现在更努力，让李先生和宋妤进一步看到你的能力。如若有一天你原地踏步，我随时都会建议李先生换人的。」
赵莉庄重地向王也表态：「谢谢王经理。」
王也看下手表，「好了，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随后两女一前一后回到了包厢。
又吃了一会，赵莉端起酒杯对李恒和宋妤说：「老板、宋小姐，我敬你们一杯。」
李恒扫王也一眼，心里门清，笑呵呵拉着宋好跟对方碰了一杯。
跟李恒和宋妤吃完，赵莉又倒一杯酒，转向李兰：「李小姐，我敬你。」
李兰笑靥如花，拿起酒杯说：「赵教授，我新开的糕点店离你们这里不远，以后多多往来。」
赵莉高兴道：「好，我家孩子很喜欢你们店里的蛋糕，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
有了王也提点后，赵莉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在接下来的时间长袖弄舞，表现得很健谈，和李兰、宋妤打成一片。
李恒乐得见赵莉和宋妤走得近，偷摸问左手边的王也：「你说了什么？」
王也说：「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一些。比如我是为你而来。」
李恒：「—.
他悠悠道：「这些可以不说。」
王也低声严肃讲：「没有一句话是多余的，我得让她时刻认清形势，时刻分得清大小王。今天能让她上位，日后随时都能换掉她。」
李恒瞥她一眼，心道：废话肯定有的，还掺杂了私心。
不过嘛，有血有肉是人的特性，有私心也是人之常情，他非常能理解。
李恒听了会三女聊天，稍后又问王也：「你真下了决心？」
这个决心，是指进军房地产。
王也说：「今年可能不行，5亿明年有希望，年底我计划再次扩建分校抢占市场。到时候5亿如果成了，盼李先生支持。」
李恒道：「你想好了就告诉我，钱和人任你挑。」
王也等得就是这句话，拿过一瓶新啤酒，打开瓶盖，给他倒满酒，给自己也倒满，然后说：「祝我们一帆风顺。」
李恒阳光笑笑，酒杯Duang的一声，跟一句：「心想事成。」
闻言，王也望了望宋好，头凑近一些说：「李先生，如果房地产将来大获成功，我真的能心想事成吗？」
李恒：「—.
」
他一口喝完杯中酒，「你有些醉了。」
王也捏着杯子，耐人寻味地回话：「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惜我空有满腹才华，却少了一张鹤立鸡群的皮囊。」
李恒：「.—.
「7
这顿饭吃得比较久，到晚上7点才散。
从饭店出来，李兰开着载着二人直奔锡拉胡同。
此时李建国和田润娥也赶了过来，正在屋里收拾卫生。
见三人进门，田润娥慈祥问：「好宝，你们吃晚餐了没？」
宋妤走过去，微笑回答：「妈妈，我们吃了回来的，你和爸爸吃了吗？」
田润娥笑着指了指餐桌方向：「建国弄了一桌好菜，等着你们。」
不待宋妤回话，李兰在边上说：「我和弟妹都吃撑了，你们两老快吃吧。这里得安装一个电话才行，要不然就能提前打电话告诉你们我们在那边吃饭了。」
说着，李兰问宋妤：「弟妹，装个电话会不会打扰你清净？」
宋妤轻轻应允：「挺好的，有个电话我们联系也方便些。」
李兰说：「那行，明天我就去找人。」
说完，李兰瞟眼开始吃饭了的老两口，问李恒：「今晚是怎么回事？王也要走了？」
李恒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是要走。但也不是立即走，而是未雨绸缪，因为摊子越铺越大，得提前做些准备，要不然将来手忙脚乱的会影响新未来发展。」
李兰问：「她去哪？回香江？」
李恒摇头：「她的志向是创办一家房地产公司，像香江李嘉诚那样的成为豪门。
，李兰惊讶：「她志向这么大？」
李恒点头：「可不是。」
李兰说：「你支持？」
李恒道：「当然支持。我反正就出点钱，出点人，为什么不支持？再者说了，这钱也是她帮我挣的，人也是她帮我招进来培养的。有机会把财富成几何倍数翻一番，我怎么能拒绝。」
李兰围绕他转一圈，又看向宋好：「你是有意让赵莉教授接触弟妹的吧？」
李恒眨巴眼，笑呵呵地，什么也没说。
李兰右手捏着下巴沉思，「赵莉这一关，我来帮弟妹把握，能力其次，人品最重要。虽说有王也背书，但我信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李恒问：「你怎么把关？」
李兰挥下手：「我自有办法，你别管。不会影响你的新未来。」
听闻，李恒进了淋浴间，洗澡去了。
待他一走，李兰拉着宋妤到了院子里，「弟妹，我老弟果然最宝贝你。」
宋妤今晚虽然没怎么掺和他们的正事，但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不过却没有说出来。
她性子天生佛系，李恒为她做的事，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好。
李兰问：「你那闺蜜陈小雨，好相处么？」
宋妤点头说：「她人很好的。」
李兰想了想，用商量的口气征询：「能不能以后多带她出来玩？来这里吃饭，姐来做菜。」
宋妤意会，二姐是想认识小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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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饭过后，李恒跟着宋妤去了一趟北大，消消食，散散步。
有些凑巧，在校园里闲逛时，刚好撞见肖凤。此刻后者手里捧着一堆书，正往校门口走去。
迎面遇着，肖凤开心喊：「呀！宋妤、李恒，你们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宋妤说：「回来四五天了，你这是去哪？」
肖凤回答：「去应文租房。这些书都是我从应文那借的，看完了，打算还给她。」
听闻，李恒插嘴进来：「正好，我也想见见应文，一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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