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在宫中唉声叹气的嘉恒帝,舒姣在怀北府已经开始拥抱自我。
反正这一路出行的,就她最大。
把随行的一批人放出去查线索,舒姣自个儿却满大街乱晃,没两天就买了一座有山水亭台的大宅院儿。
“这不错啊~”
“这也不错。”
舒姣和003坐戏楼,嗑着瓜子喝着茶,对底下一批人指指点点。
“这不行,这有金主。”
003一瞅,摇摇头,“这更不行了,这肾虚。”
舒姣:……
“怀北府就没个出众点的吗?”
舒姣颇为遗憾的说。
“咔嚓。”
003咬住瓜子,“宿主姐,都跟你说了,甘宴姿色出众啊。你真不要?”
“麻烦。”
舒姣懒懒散散的换了只脚翘起,“再找找,指不准哪个犄角旮旯就冒出个美人儿来呢……”
正说着,房间门就被敲响。
“大人。”
一着青衣的女子进门来,躬身一礼,“已查明,曾德手下有两万亩良田,古董珍玩字画合计资产初步估略应超百万白银……”
嚯!
大鱼!
舒姣脸色沉重,一改方才那放荡不羁的散漫姿态,变得端正起来,“能确定的有多少?”
“至少一万五千亩良田,和七十万白银。”
“够了。”
舒姣从腰间取下令牌,“带着皇上秘旨和本宫令牌,去调动兵马,今夜就围了曾府。”
“是!”
女子躬身,接过令牌就走。
这女子名曰采薇,原只是嘉恒帝的后宫眼线,后因能力不俗,被舒姣一眼看中,再三提拔。
眼下,已是官身。
采薇离开后,舒姣眉头微皱,立马给嘉恒帝写了封信去。
【怀北府情况严重,怕是得多放点血了。】
嘉恒帝也很果断,就一个字——
杀。
行吧。
既然嘉恒帝敢开口,舒姣就敢动手。
她很快便将整个怀北府闹了个人仰马翻,杀了个人头滚滚。
京城那弹劾的折子,就跟雪花似的飞到嘉恒帝手上。
过了小半月,嘉恒帝又一封信送给舒姣。
舒姣还以为是嘉恒帝顶不住朝臣的压迫,决定让她收手呢,结果打开一看——
兵部尚书嫡女何瑶,女扮男装在青楼,跟丰侯次子为了个花魁打起来了!
信里,将那俩倒霉孩子打斗的场面,描写得活灵活现。
什么鼻子打出血了,何瑶把丰侯次子从二楼踹下去了,那为爱大战三百回合的战斗表现,看得人恨不能身在现场。
【对了。那花魁最后还被何瑶赎走了,安置在柳巷。】
足足写了八页纸啊。
还是嘉恒帝亲笔手写,可把他给写兴奋了。
末了才捎带手提一句,让舒姣放心在怀北干,朝堂上有他顶着。他已经把几个跳最高的记在黑名单了,等舒姣回来一起搞事。
看完,舒姣嘴角微抽一下。
思考两秒,提笔就写——
【皇上,没记错的话,老侯夫人在世时,曾为丰侯次子和何瑶定过娃娃亲。】
不过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大部分还都嘎了。
现在就看,这婚事两家还认不认。认的话,那可就热闹了。
捎带手,舒姣还写了些趣事儿回去给他。
嘉恒帝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立马就给何瑶和丰侯次子赐婚,顺便把花魁带进去。
只希望他们一家三口,以后好好过日子。
这信一来一回,舒姣算是把怀北清理了六七成,随后才转身回京。
骑着马刚到城门,就瞅见一群人乌泱泱的进去。
进了宫才知道,原来是附属国来使。
“不要脸的东西。”
嘉恒帝嘴角一撇,“什么玩意儿都想要。朕的兵器、朕的钱、朕的绸缎茶叶……就拿他们家那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来换?”
“寒碜谁呢?”
那嫌弃的意味,隔着八百米都能感觉到。
“送的什么?”
舒姣略有些好奇的问了句。
“每年都这样,没什么花样。”
孙问忠从旁边抽出一本册子递给舒姣,“看看吧。硫磺,还有那不经用的刀,豹子、鲛鱼皮,还有俩活孔雀,犀角象牙。”
都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
或者说,对皇室而言,都是些勉强能入眼的破烂儿。
舒姣:……
鲛鱼皮?
她勉强还有点兴趣。
闲着没事儿凑过去一看,什么鲛鱼皮啊,那不就是鲨鱼皮吗?
“嗐,有就不错了。”
舒姣唇角微勾,“小国小地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这人参也算个救命药嘛。”
“什么啊。”
孙问忠直摇头,“太医都看了,送来的这些人参,补补身子还行,吊命还差点儿药效。”
“哼。”
嘉恒帝相当不满的哼两声,“就这,还敢找朕要稻谷麦种的种植之法,还敢开口让朕派人去教他们怎么种地。”
他是傻子吗?
让这群蛮夷之辈吃饱喝足了,发展起来威胁自家怎么办?
给是不可能给的。
打死也不……
“给啊。”
舒姣笑眯眯的将册子放下,“咱得有点大国风范。人家好歹也算是重礼登门,就求让百姓填饱肚子,咱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嗯?
这话从舒姣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瘆人呢?
嘉恒帝和孙问忠对视一眼,主仆二人默契点头。
“给?”
嘉恒帝试探的问了句。
“给!”
舒姣轻点头,“但,不能随便给。”
果然。
听到这,嘉恒帝和孙问忠舒坦了。
就知道舒姣不能是个仁慈善良的。
毕竟,能跟他俩混一堆儿,还能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你说,怎么给?”
嘉恒帝眉尾微挑,“少给点?开高价?”
“这法子也太低端了。”
舒姣竖起食指微微一晃,把声音压低,“他们不是要谷种吗?咱们先把种子炒熟了,再告诉他们这种子亩产极高,高价卖他们……”
到时候那些附属国种不出来,国内粮食减产,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嘉恒帝和孙问忠凑过去一听,越听神情越恍惚。
最后,嘉恒帝盯着舒姣,欲言又止,“朕,也不能这么不是个东西吧。”
孙问忠:……
突然感觉,他这辈子也算功德圆满了。
“皇上这是什么话?”
舒姣诧异的看他,“咱家的种子认地,在别的地方它就是不长,这怪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