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指定能。”
    嘉恒帝没忍住乐了,“这怎么不算天生一对呢?”
    他也算是服了,京里还有这种奇葩呢?
    “皇上,”
    舒姣戏谑的轻勾唇,“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啊!”
    嘉恒帝:……
    这不好吧。
    这也未免有些太对不起崔家和于家了。这俩家一时半会儿也没得罪他,这婚一赐万一以后那俩“天仙配”整出点幺蛾子……
    岂不是得他背锅?
    想着,嘉恒帝微微摇头,“还有吗?”
    “有的有的。”
    舒姣点点头,唇角翘起,“皇上,兵部侍郎方大人的夫人,据说曾在珍宝阁,为了一套头面一掷千金呐。真正意义上的黄金千两。”
    一掷千金?
    这话仿佛触及到嘉恒帝的敏感点,他眉头微蹙,“她哪来的钱?”
    没记错的话,方大人出身微寒,方夫人是他同乡,也是他糟糠之妻。
    这俩家境都不富裕。
    所以,钱哪儿来的?
    贪污?
    受贿?
    嘉恒帝越想越复杂,眼神都凝重起来,似乎在寻思该开展一场全国清查行动了。
    “嗐。”
    舒姣摆摆手,抓起孙问忠给嘉恒帝扒拉的瓜子仁先吃一口,“皇上你别多想,这钱他家没有,别人有。”
    这话一出,嘉恒帝想的更多了。
    “那年,初入京城的方大人,看不到仕途前进的方向,于是便想送送礼,拜拜山头,结果这一拜!”
    舒姣语气激昂的停顿两秒,“真让他入了某人的眼。”
    “紧接着,方大人便巴结上去,跟某人结为好友,还邀请那人到他家里做客。”
    不知为何,听舒姣这微妙的语气,嘉恒帝有预感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可能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所以,他默默抓了把瓜子仁。
    看着逐渐减少的瓜子仁,孙问忠:……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他剥给自己吃的呢?
    但他又不敢说。
    “做客这事,有一就有二。”
    舒姣竖起三根手指,“几次之后,这位某人看方夫人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对劲了。”
    嘉恒帝惊愕的“咀嚼”动作都快忘了。
    不能吧?
    这,真不行吧?
    孙问忠开始思考——
    他手底下分散出去的情报人员,没提到过这一茬啊!
    “终于!”
    舒姣加重语气,“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喝醉酒之后,二人行了苟且之事。”
    “噗。”
    “咳咳。”
    嘉恒帝和孙问忠没忍住都闹出了点动静。
    “这也太没道德了。”
    嘉恒帝嫌弃道:“朕改日就寻个由头把他贬了。”
    比他还没道德。
    京里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出现!
    孙问忠没说话,默默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好接下来让手下人搜罗方大人的犯罪证据了。
    舒姣看了他俩一眼,接着往下说:“都怪那晚的月色迷了心窍,也怪某人出手太过大方,方夫人忍痛割爱,只好把亲爱的夫君让了出去……”
    嗯?
    嗯??
    听着听着,嘉恒帝和孙问忠发现,事情好像渐渐不对头。
    迷了谁的心窍?
    什么让出去?
    什么玩意儿,他们怎么有点儿听不太懂人话了呢?
    “你的意思是,这位某人是看上了方大人,而不是方夫人?”
    孙问忠难以置信的问。
    “是的。”
    舒姣平静的点点头,“那之后,方夫人虽然很伤心,但慢慢也变得有钱起来。”
    嘉恒帝有些失语。
    苍了天了。
    他手底下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你先别说,让朕猜猜。”
    嘉恒帝脑子里开始思索,平日跟方大人走得近的几位大臣。
    还要有本事影响到官职调动的。
    “吏部的孙浩?不对,那小子外室都养了好几个,喜好美人儿。应该不是臣子吧?这么有钱,要是大臣早被朕抄家了。是勋贵?”
    还得是说得上话的勋贵。
    这么仔细一盘,嘉恒帝嘴角便抽搐两秒,不太敢确定的问道:“你别告诉朕,是朕那一生放浪不羁爱自由的幼弟,逸亲王?”
    真吃瓜吃到自己家了?
    话音落下,嘉恒帝就对上舒姣同情又赞同的眼神。
    还真是啊!
    嘉恒帝表情绷不住了,“什么玩意儿?!”
    孙问忠:???
    逸亲王还有这毛病呢?
    王府的人怎么迟迟也没个消息传上来?总不能是没发现吧……
    也是。
    要不是亲眼看见,谁敢往那边想啊!
    “这事儿,京里有多少人知道?”
    嘉恒帝手微微颤抖,轻声问道。
    “啊……这个……”
    舒姣两手随意摊开,“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听豫王妃说的,她还在跟徐王妃说,咳咳!”
    说着,舒姣嗓子一夹,“哎哟,我可见得真真儿的。那天去爬山,我就在山上瞧见他俩在庄子里,青天白日的不消停……”
    嘉恒帝闭了闭眼,心如死灰。
    完了。
    这回轮到别人看他家笑话了。
    “朕每年给他那么多赏赐,他就是这么用的吗?!!!”
    嘉恒帝十分暴躁道:“让逸亲王带着姓方的,给朕滚出京城去!”
    舒姣抿紧唇,担心自己笑得太大声,嘉恒帝会恼羞成怒。
    孙问忠也不敢笑。
    但他俩眼神一对,表情也相当难绷。
    “皇上,别生气啊。逸亲王这事儿虽然不道德,但也不算太出格,好歹人家你情我愿的,是吧?”
    舒姣不走心的安抚一句,随后道:“方夫人的钱,至少来途正。可有人的钱,就不一样了。”
    嘉恒帝:?
    “就像刑部尚书夫人,出手阔绰得很。听说上次为了跟荣王妃抢庄子,怒砸几万两呢,气得荣王妃回府就找儿媳妇撒气。”
    舒姣巴拉巴拉两嘴,“世子妃那也不是好惹的。”
    “听说当天就跟荣王妃掀桌子,把人气病了半个多月。”
    “还有吏部的容侍郎,自己府上瞧着是朴素清淡,可他儿子,一件含孔雀羽线的云锦双面苏绣流云纹大氅,一千八百两。”
    听到这,嘉恒帝脸色彻底黑青下来。
    一千八百两什么概念?
    他给的俸禄已经很高了,一个侍郎月俸禄也就40两白银,一年凑个整算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容侍郎一家子不吃不喝将近四年,才买的起一件大氅。
    呵~
    嘉恒帝都气笑了,“好一个奉公廉洁的容侍郎。”
    孙问忠下意识瞄了眼他的表情,心想:
    完了。
    这下京里要少一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