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时候,太阳的余晖把整个陈园都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
    杨子琼正歪在客厅沙发上看剧本,脚踝上敷着药,感觉比下午那阵子确实松快了不少。
    忽然,听见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她有点纳闷,撑起身子,单脚蹦跶着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陈浩,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的食盒。
    “陈先生?您怎么过来了?”杨子琼真是没想到。
    “过来看看你。”陈浩一边说着,一边就走了进来,把食盒放在桌上,“脚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您给的那药油,真挺有效的。”杨子琼赶紧回答。
    陈浩点了点头,目光往厨房那边扫了一眼:“还没吃晚饭吧?我顺手熬了点粥,喝点热的,对恢复有好处。”
    他说着,居然就自己转身进了厨房,熟练地打开那个保温食盒,把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粥倒进碗里,又洗了点小青菜,看样子是打算随手炒个清淡的小菜配粥。
    他那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的,自然得就跟在自个儿家厨房一样。
    杨子琼愣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高高大大的背影在灶台前边忙活,看着他低着头,专注地用勺子搅和着锅里咕嘟咕嘟的粥,锅里冒起来的热气,把他平时看起来有点冷硬的侧脸轮廓,都熏得柔和了一点。
    就这一下子,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似的,又酸又麻。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在电影圈里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是在片场说一不二、谁都得听他的导演兼主演。
    可现在,就为了她这点“小伤”,他竟然自己跑厨房来,亲手给她熬这最普通、却也最费功夫的粥。
    这份心思,早就超出了普通同事或者工作伙伴该有的界线了。
    一股又酸又甜,还带着点涩的感动,猛地冲上了她的鼻子和眼眶,把她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那份冷静和自制,冲得七零八落。
    她觉得眼睛有点发热,赶紧把头低了下去,怕被他看见。
    粥很快就盛好了,陈浩还真顺手炒好了一碟绿油油、清清爽爽的小青菜。
    他把粥和菜都端到客厅的小桌子上。
    “快,趁热吃。”他语气还是那么平常,听不出什么特别的。
    杨子琼在桌子边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粥熬得又软又糯,带着米粒天然的香甜,温度也刚刚好,一口下去,那股暖流顺着喉咙一直滑到胃里,然后好像扩散到了四肢百骸,连心里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小餐桌旁,把这顿简单的晚饭吃了。
    吃完之后,陈浩也没急着走,反而和杨子琼一起,挪到了客厅外面连着的小阳台上。
    阳台外面正好能看到园子里的景色,天刚刚擦黑,晚风吹过来,挺舒服的。
    他们俩就靠在阳台栏杆上,随意地聊着天。
    聊刚才拍的电影镜头哪里还能改进,聊武术动作的设计怎么才更好看更有力,也聊些有的没的、轻松的话题。
    气氛安静又融洽。
    可杨子琼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悄悄飘向身边这个男人的侧脸,飘向他随意搭在栏杆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她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反反复复地出现今天的画面:片场上,他毫不犹豫喊“停”的那个身影;休息室里,他递过来那瓶药油的样子;还有刚才在厨房,他系着围裙,给自己熬粥的那个宽厚背影。
    这些画面,一帧一帧,特别清楚,像是用刀子刻在她心上了似的。
    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也把她心里那池原本平静的湖水,给吹皱了。
    一种清晰又强烈的感觉,像那种生命力特别旺盛的藤蔓,借着这点若有似无的月光,悄悄地、拦不住地生长起来,把她整颗心都缠得紧紧的,再也没法子假装看不见。
    她看着身旁这个看起来沉稳又内敛,好像所有情绪都藏得很深,却总会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给出最恰到好处、也最让人心里踏实的关怀的男人,心里头那片属于“严咏春”这个角色的、硬邦邦的冰壳,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融化掉了一小块,露出了底下柔软的、属于她杨子琼自己的、真实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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