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脸上露出一种“为你着想”的严肃表情,道:
“阿瑶,你需知,一个女子,容貌固然是上天恩赐,但过于引人注目,有时也会暴露自身跟脚,更易引来宵小之辈的觊觎与麻烦。
对于追寻大道来说,低调隐忍,减少外物干扰,方是正理,这面纱,可助你遮掩容颜,避免许多无谓纷争。”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内心的真实想法是:
您老人家来历太过吓人,万妖之皇的名头一旦暴露,整个通天古路恐怕都要炸锅!
那些从万古沉睡中苏醒的老怪物,以及知晓上古秘辛的圣族,还不得疯了似的围过来?到时候是福是祸,可就难说了,还是先遮掩起来,闷声发大财为妙。
瑶光对“江师兄”的话深信不疑,闻言只觉得他思虑周全,处处为自己考虑,心中暖流涌动,乖巧地将那方轻纱戴在了脸上。
薄纱掩去了她的绝世容颜,只露出一双清澈如秋水、顾盼生辉的眼眸,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动人风韵。
就在瑶光戴好面纱的刹那——
轰!
远空陡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天地瞬间黯淡下来!
无尽魔云滚滚而来,顷刻间遮天蔽日,笼罩了整片天空,一股狂暴阴冷威压,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下,将这片荒僻的山谷彻底笼罩。
一声充满得意与嚣张的尖锐笑声,穿透云层,响彻在天地之间:
“哈哈哈!江尘!小孽畜!总算让老娘找到你了!”
魔云翻涌,一道妖娆而充满煞气的身影在漫天魔光中显现而出,
正是天魔族魔女——夜鸢!
她依旧身姿婀娜,容颜妩媚,但此刻脸上却布满了狰狞与杀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后那对原本漆黑的天魔翅,此刻边缘竟镶嵌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羽翼,流光溢彩,散发出神圣气息,
与她本身的魔气诡异地融合在一起,使得她的速度与气势,都比之前强大了何止一筹!
“没想到吧!老娘在古路中段的落凰仙岛,竟然得到了这双上古金凤遗留的本源羽翼!虽只是残翼,却能将我的极限速度提升三倍以上,更能加持我的天魔之力!”
夜鸢俯瞰着下方的江尘,眼中尽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快意,
“今日,天时地利皆在我,我看你还怎么逃!”
江尘心中凛然,这夜鸢果然气运不凡,竟然得到了这等飞行至宝!
金凤乃是与天鹏并列的神禽,其羽翼蕴含极速法则,哪怕只是残翼,也价值无量,拥有此翼的夜鸢,战力绝对提升了一倍不止!
若是在以前,面对实力大增、速度暴涨的夜鸢,以及她身后那数十名杀气腾腾、最低也是渡劫四、五重天的天魔族精锐,江尘除了动用底牌拼命遁走,几乎没有第二种选择。
但今时不同往日!
江尘目光,微不可查地瞟了一眼身旁那道静立的白衣倩影。
自己身边的是谁?
那可是万妖之皇瑶光!是半步大帝级别的无上存在!你夜鸢区区一个准圣族群的后裔,仗着一对鸟翅膀,有什么可猖狂的?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们天魔族那位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准圣老祖亲自降临,看到瑶光真容,怕也是吓得浑身筛糠,当场就得跪下来磕头请安!
底气十足,心态自然不同。
江尘负手立于山崖之上,山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身姿挺拔,面容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充满轻蔑的笑意,他抬头望向天穹上的夜鸢,声音清晰地传遍四方,带着一种睥睨与不屑:
“我江尘纵横这条古路,凭的是手中剑,心中道,何曾畏战?
前两次,念在你修行不易,略施小惩,放你离去,没想到你竟冥顽不灵,还敢主动寻来送死?给你的教训,看来还是不够深刻!”
这番话,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极大的自信与傲然,仿佛之前两次交手,不是他江尘被迫逃跑、险象环生,而是他手下留情、故意放水一般。
这番姿态,这番风度,让身旁的瑶光看得美眸异彩连连。
在她残存的记忆里,“祖龙”虽然境界比自己高,性格坚毅,但面对强敌时,多是沉稳谨慎,谋定后动,何曾有过如此...如此视强敌如无物、睥睨天下的绝世风采?!
她感觉,眼前的“江师兄”,虽然与记忆中的祖龙容貌一般无二,但气质似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更加气度不凡,仿佛潜龙出渊,即将翱翔九天!
这让她心中对“江师兄”的崇拜与信赖,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而天空中的夜鸢,却被江尘这番话气得险些一口魔血喷出来!
她胸脯剧烈起伏,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如血,无尽的杀意几乎燃成烈焰,
“小畜生!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日不将你抽魂炼魄,碎尸万段,老娘就跟你的姓!”
暴怒的尖啸声中,夜鸢再无保留,悍然出手!
“天魔缭乱,魔光焚世!”
她背后那双镶嵌着金边的天魔翅猛然一振!
刹那间,魔光炽盛,照耀天地,整片天空都被染成深紫。
无数道紫色魔火,如同焚灭世界的天焰,自魔云中爆射而出,弥漫出可怕至极的毁灭光束,朝着江尘和瑶光立身之处,绞杀而下!
恐怖无比的威压率先降临,如同万丈魔山当头压下!
江尘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空间都仿佛要被压塌,
以他渡劫四重天后期的修为,在六重天巅峰的全力一击下,只觉得周身骨骼咯吱作响,灵力几乎无法运转,连动弹一下手指都变得极为困难,更别说反击或遁走了。
若无外力,他顷刻间就要被这漫天魔焰焚成灰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静立不动的瑶光,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身形僵硬、面露“艰难”之色的江尘,轻声问道:
“江师兄,她...算是弱者吗?”
江尘咬紧牙关,抵抗着滔天威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当然...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