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礼得到朱椿的许可后,立刻转身去叫那个人。
    朱椿则趁着这个间隙,赶紧用手扇了扇风,试图让自己凉快一些。
    朱椿看着车夫,心中不禁有些恼火。
    这人怎么如此磨蹭,难道不知道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吗?
    可是,由于刚才被王仲礼耽搁了一下,朱椿的心情有些烦躁,脚下也没太注意。
    结果,他一脚踩空,身体猛地向前倾去。
    好在旁边的小太监反应迅速,急忙伸手扶住了朱椿,这才避免了他从车上摔下来的尴尬局面。
    朱椿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脚下,然后瞪了王仲礼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看看,差点就出事了!”
    王仲礼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歉道:“是老臣考虑不周,让殿下受惊了。”
    王仲礼看着站在上方的朱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耐烦,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还不赶紧下来,给蜀王殿下行礼?”
    朱樉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然而,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冷笑一声:“呵!”
    这一声冷笑,仿佛是对王仲礼的命令的一种轻蔑回应。
    朱樉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仲礼,淡淡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只怕我这个礼太大了,他承受不起!”
    他的话语虽然平静,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不言而喻。
    朱樉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蜀王朱椿,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朱椿觉得朱樉的口音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凝视着朱樉,试图从他的面容和声音中找到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一旁的王仲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站在他身旁的李公公却先按捺不住了。
    只见李公公满脸怒容,他瞪大了眼睛,愤愤不平地对朱樉喊道:“哪里来的狂徒?
    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居然敢说咱们王爷受不起你的磕头。
    咱家看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
    李公公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对朱樉的不满和鄙夷。
    他急于在自家主子面前表现自己的忠诚和威严,于是毫不犹豫地对朱樉发起了攻击。
    “来人,给咱家拿下这个大胆狂徒!”
    就在李公公一声令下后,他身后那上百名侍卫如饿虎扑食一般,迅速收起兵器,然后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朝朱樉猛扑过去。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场面,朱樉却显得异常镇定。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朱樉的动作快如闪电。
    只见他迅速伸手,如同变戏法一般,瞬间撩起了下身的衣袍。
    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朱樉的双膝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地上,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的双手高高举起,对着周围的众人扯开嗓子大声吼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跪,就跪!”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蜀王府的一众侍卫,他们完全没有料到朱樉会有如此举动,一个个都被这滑稽的场面搞得有些猝不及防。
    上百名侍卫手持兵器,将朱樉团团围住,但此刻他们却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而站在一旁的王仲礼,则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胜文。
    对于这个嚣张跋扈的李太监,王仲礼早就心存不满,如今看到他如此狐假虎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这时,王仲礼突然张开嘴巴,毫不客气地对李胜文呵斥道:“哪里轮得到你一个阉人,在这里发号施令?”
    李胜文被王仲礼这么一骂,吓得浑身一颤,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更别说顶嘴了。
    他只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默默地低着头,慢慢地退到了人群里,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用充满怨恨和阴险的目光,狠狠地瞪了王长史一眼。
    王仲礼可不管李胜文心里怎么想,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打发走。
    于是,他转过身来,双手抱拳,对着朱樉客客气气地说道:“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刚才有点太冲动了。
    不过呢,太子毕竟是君,而殿下您是臣,您又是东宫的人,所以您只需要对殿下行个军礼就行了。”
    朱樉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真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
    刚才自己一时疏忽大意,竟然差点就被那个李太监给带进沟里去了。
    这可真是太险了!
    不过,朱樉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双手抱拳,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去,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标下朱二,参见蜀王殿下!”
    朱椿见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办完事,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休息,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一个小小的马夫。
    最后,朱椿在两名小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爬上了驴车,准备离开这里。
    那车板本就狭窄无比,再加上还驮着一副棺材,这使得原本就有限的站立空间变得更为局促。
    蜀王那圆滚滚的身躯,在这局促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笨拙。
    他刚刚踏上驴车,还未站稳脚跟,突然间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前倾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蜀王急忙伸手扶住了棺材,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避免了摔倒的尴尬局面。
    然而,他身后的两名侍卫,陈千户和张百户,却是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之人。
    这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刚一登上驴车,便如两座山岳一般,将原本就狭窄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可怜的蜀王,被这两人这么一挤,瞬间失去了平衡,如一颗被挤出果壳的花生米一般,直直地掉进了河里。
    蜀王这一落水,可把岸上的王仲礼吓得不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失声尖叫道:“殿下落水了!”
    “快,快,快去救人啊!”王仲礼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慌乱,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