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如狱,血肉为囚。褪去凡衣,血染通天!”
忽然间一阵虔诚的祝颂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响,铺天盖地,激得那血雾不停翻滚。
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觉四面八方都是“血染通天”的呼喝声。
在场众人为之骇然。
“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屈寨主冷哼一声。
他这一声用上了咒音,声音滚滚而去,如同一柄利剑斩向那浩浩荡荡的祝颂声。
然而很快,那祝颂声震动四野,又将屈寨主的声音给盖了下去。
就在众人惶恐之际,那祝颂声忽然一停。
“多年不见,各位别来无恙?”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声音正是来自那个头戴骨冠,身披血袍,手持骨杖的枯瘦老者,按照薛老所言,应该是血衣教的大长老。
我不免有些惊疑地看向那顶被八名血衣童子护卫着的黑轿,这黑轿里又是谁,难道是血袍主么?
这所谓的血袍主,也就是血衣教的教主。
“你们血衣教早在百多年前就灭门了,何来多年不见?”屈寨主冷声道。
“那是老朽说错了,应该说我血衣教百年后归来,各位可曾胆寒了?”那血衣教大长老的声音苍老而低沉,然而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忽地平地起了一阵狂风。
霎时间飞沙走石,声势骇人!
“百劫归来,血染通天!”一阵阵呐喊声如同惊涛骇浪。
那血衣教大长老微微一抬手,呐喊声当即停下,那大长老缓缓地扫了一眼,说道,“今日我血衣教重临世间,可喜可贺,也不希望徒增杀孽,只要你等肯归降我教,一切过往,皆可过往不究。”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众人有面露惊惶的,也有大为激愤的。
“老林,这老家伙还挺有一套啊,哥还以为他上来就要大杀特杀呢。”邵子龙小声嘀咕道。
他这声音虽然小,结果话音刚落,就见那血衣教的大长老骤然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和邵子龙只当没看见,倒是那张贺赶紧带着他那宝尸往边上挪了过去。
这血衣教的举动的确是让人有些意外,之前中招的屈家寨人,也都是残留了一口气,并无一人毙命,难不成这血衣教的目的,是想让在场众人都归降于他们?
不过真的是这样么?
按照传闻来说,那血衣教可是一等一的邪教,手段之残忍之歹毒,让人闻风丧胆,所到之处,那都是血流成河的。
这做派有点不像啊。
还是有其他什么打算?
“给我挡一下。”我见那大长老已经转过目光,当即绕到邵子龙身后,借着他遮挡开灵眼时眼睛的异样。
这灵眼一开,眼前视野立变。
此时那吃货貂上蹿下跳,闪电般在树丛间掠行,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距离第九局那边还有点距离,但也接近了。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声呵斥道,“你们血衣教余孽,迟早……”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惊叫。
我当即收了灵眼,只见一道血影冲天而起,悬在了空中,伸展开来,如同无头无手的血人。
赫然是之前见过的那一件血衣!
“血……血神子!”人群中却是一片大乱,骇然惊叫。
只见一人咕咚在地,浑身鲜血淋漓。
“我靠啊,这到底什么玩意儿?”邵子龙骂了一句。
听他一说,原来刚才有人出言骂血衣教,结果一句话没骂完,忽然间就成了个血人。
那件血衣也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附在了那人身上。
“这……这就是血神子么?不是说血神子已经被毁掉了?”只听边上有人满脸惊惧地颤声道。
原来这血神子是血衣教的至宝,据说不仅能摄人魂魄,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活剥了,是一件极其恐怖的法器。
自从血衣教出现以来,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那血神子之下。
而且每多死一个人,那血神子就会变得越是强大。
不过在当年围剿血衣教的时候,这件血衣教的至宝,早已经被毁掉了。
如今这血神子再度出现,最大的可能是就是血衣教又重新炼制了。
“本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这人早已经被剥了皮。”那血衣教大长老淡淡说道。
余麟过去查看了一下那个血人,回头冲我打了个眼色,意思是那人还有一口气,并没有当场毙命。
“血债必得血偿。”只听那大长老道,“要么各位今日死在此地,成为血神子的血食,要么歃血为盟,归降我教,各位自己选吧。”
一时间众人纷纷为之变色。
“痴人做梦!”突然间那屈寨主一挥手,霎时间一团黑影朝着那空中的血神子席卷而去。
那是密密麻麻的飞虫,霎时间淹没了血神子。
然而就在这时,血光一闪,所有的虫子骤然间跌落下来,成了如同被榨干了一般,成了一堆干瘪的虫尸。
那血神子悬在空中,红光闪烁,显得越发妖异。
“那么多前辈在天上看着我们,唯死而已,何惧之有!”那黄须老者厉声喝道,左手结咒,右手托着一个圆溜溜的铜盘。
左后在铜盘上疾书符咒,随后将铜盘掷出,那铜盘当即朝着那血神子飞了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薛老等好几人齐齐出手,各自结咒施法。
红影一闪,那血神子却是将那铜盘给吞了进去,转眼间那铜盘就咣当一声坠在地上,却是如同被人捏过了一般,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那黄须老者顿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何必执迷不悟?”血衣教大长老冷哼一声,手中骨杖往地下一顿。
只见血气弥天,血河席卷而起,朝着我们涌了过来,就在这时,只听沙沙声响,虫楼之中涌出无数的毒虫,形成虫潮,与那血河撞在了一起。
“我屈家屹立千年不倒,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只听到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随着虫潮悠悠响起。
这听来正是那屈婆婆,只是这声音虚无缥缈,一时间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