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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37 章 阁主吴烈,见本座为何不跪?下马威!

    兵家七长老吴刑一直紧随众人身侧,此刻脸上不见半分急切,只剩长老的沉稳气度。

    他稳步踏入殿中,对着将军椅上的吴烈抱拳躬身,姿态恭敬却不失风骨,声音洪亮清晰:“阁主,词宋一行人已带到。”

    吴烈目光淡淡扫过他,微微颔首,并未开口。

    吴刑这才直起身,朝孙不休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从容退到右侧九人的队列前方站定,那里本就是他作为核心长老的位置。

    孙不休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旧兵符,指节微微泛白,张文隆与石月等人也悄然绷紧了身形,周身才气已暗中蓄势。

    唯有词宋神色如常,长袍在殿内气流中轻拂,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侧的半圣修士,视线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最终他将目光落在吴烈身上,神色从容不迫,静静等候其开口。

    “见本座,为何不跪?”

    吴烈终于开腔,声音不高却如金铁相击,话音未落,裹挟着兵戈戾气的半圣威压便如滔天巨浪,朝词宋一行人倾轧而去。

    殿内九盏青铜古灯的火焰剧烈扭曲,灯油都晃出了灯盏边缘,连地面的青石砖都似在无声震颤。他斜倚在玄铁椅上,指节叩着冰凉的扶手,眼神如出鞘的战刀,锐利得能生生剜进人骨子里。

    词宋原本平和的眼神骤然凝霜,琉璃色的眸子深处翻涌着冷意,指尖已泛起淡淡的才气光晕。

    他尚未开口,张文隆已大步上前,拱手时衣袂翻飞,声如洪钟:“阁主此言差矣!我等奉大梁文道敕令而来,为的是与兵圣阁共探儒兵合流之法。儒家与兵家,同为镇守天元大陆的擎天之柱,论道当平辈相待,岂有以境界压人之理?跪拜之礼,断不可行!”

    “平辈相待?”

    吴烈猛地坐直身形,一声冷哼如惊雷滚过,震得殿内青铜古灯的灯穗都簌簌发抖,“文道传承或许无高低,但修行之路自有天堑!本座已踏足半圣,是为圣者;你等最高不过文豪,连圣境的门槛都未摸到!”

    他抬手直指词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语气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文豪见半圣,行跪拜大礼是修行界的铁律,这是尊卑,更是规矩!”

    右侧队列中立刻有人附和着点头,甚至有几道目光带着挑衅扫向词宋。

    吴刑的眉头却拧成了川字,下意识朝词宋望去,这年轻人看似温润如玉,骨子里却刚硬,吴烈这番以势压人的话,怕是要彻底点燃他的火气。

    果然,吴烈话音刚落,词宋反而松开负在身后的手,双手环抱于胸,白袍广袖随动作轻扬,指尖那抹琉璃才气悄然隐去。

    他脸上最后一丝温润彻底敛去,他明白,吴烈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眉梢眼角都染上毫不掩饰的轻蔑,嗤笑出声时,琉璃色的眸子亮得像淬了冰的寒星,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却带着刺骨锋芒:“规矩?我倒不记得,文道之中有此等‘以势压人’的规矩。”

    “此前我前往天关,与诸多半圣同席论道,行的也不过是拱手作揖之礼,便是我秀才之境面见夫子,也只需肃立躬身,从未有过跪拜之说。”

    他向前踏出一步,玄靴踏在青石砖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周身无形的文道气场如涟漪般骤然铺展,“怎么到了兵圣阁,这传承千年的文道规矩,就作不得数了?难不成,兵家是想越俎代庖,替文道诸派重新定规矩?”

    词宋的目光如出鞘利剑,死死锁定将军椅上的吴烈,语气陡然加重,字字如锤砸在人心上:“还是说,在吴阁主眼中,这天元大陆的文道传承,凭你一句话就能改弦更张?”

    这话如惊雷炸响在大殿之中,左侧队列里已有修士悄悄倒抽冷气,右侧那十人更是脸色铁青。

    词宋这话不仅是硬怼,更是直指吴烈借半圣身份越界妄为,折辱文道。

    吴烈的手指猛地攥紧玄铁扶手,指骨青筋暴起,“咔”的脆响刺耳,坚硬的玄铁竟被捏出几道深可见骨的凹痕,指节泛白如严霜。他再也按捺不住翻涌的怒火,怒喝出声,声震殿宇:“聒噪!”

    话音未落,吴烈周身赤色兵气如沉寂千年的火山骤然喷发,滚滚热浪裹挟着凛冽杀意,远比之前汹涌数倍的半圣威压如惊雷炸响,以崩山裂石之势朝词宋一行人席卷而去。

    殿内九盏青铜古灯的火焰“噗噗”连灭三盏,灯油顺着灯壁凝固成冰,坚实的青石砖在无形重压下“咯吱”作响,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他双目圆睁如铜铃,猩红血丝爬满眼白,死死锁定词宋,显然是要以碾压之势,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屈膝臣服。

    面对铺天盖地的威压,词宋白袍下摆无风自动,眼神骤然一凝,脚掌如生根般钉在原地,半步未退。

    刹那间,琉璃金色的文道才气如晨曦破雾般从周身蒸腾,光华流转间凝成半透明的光罩,将身侧石月、商函、孙不休及张文隆等人稳稳护在其中。

    诡异的是,吴烈那足以压垮寻常文豪的恐怖威压,在触碰到词宋这层温润却坚韧的才气光罩时,竟如沸汤泼雪般瞬间消融,连半分滞涩都未曾有,更别提撼动光罩内的众人。

    “嗯?”

    吴烈眉头拧成铁疙瘩,眼中惊疑几乎要溢出来,下意识前倾的身躯带得将军椅发出“吱呀”轻响——他万万没料到,词宋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自己的全力威压。

    这等才气凝练程度,便是寻常半圣都未必能及,简直颠覆认知。

    两侧队列的半圣虽也有几分惊讶,却无过多失态,左侧几人只是眼神微动,悄然交换了个目光。

    右侧那十人神色微变,先前的挑衅被凝重取代,望向词宋的目光多了几分正视,却依旧保持着半圣的沉稳气度。

    吴刑则悄悄抚了抚袖角,紧绷的肩背缓缓放松,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很快便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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