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什么的都是小事，虽然一下子买了三架，却都是小型公务机。
这种机型连不少明星和小富豪也有实力买，更别说三家资产数亿美元的跨国公司。
在陈凡看来，三架还是少了点，加起来甚至没有一架波音747的价格高，人家美国真正的巨头企业，总裁专机几乎都是747这一档次的高端机型，你开个庞巴迪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哦，这时候庞巴迪还没开始造飞机，没关系，以后会的。
只能说老周家的心气还差了点，得努力提高提高档次。
然后陈凡端着茶盏小口品茶，心里想着啥时候去一趟京城看师父、再去上海看看甜甜。
不用买机票，飞机去飞机来，应该不麻烦的哈。
周亚丽还想在老弟面前炫耀一把呢，就跟姜丽丽和姜甜甜看见私人飞机的时候，那满脸呆滞的表情一样。
却没想到老弟竟然不为所动。
难道是看不上？
这时她想到当时跟老弟讨论私人飞机的时候，老弟说过的话，脸色不禁泛起几分古怪。
莫非还得给老弟买一架波音747-VIP不成？
那玩意儿可是真的贵！
喝了杯茶，陈老板收回思绪，放下茶杯，看着她问道，“这次准备在内地待多久？”
周亚丽回过神来，嘴角立刻往两边咧开，“我课程都修完啦，最后一年申请了社会实践，学校也批了。
本来我们学校5月底就放了暑假，不过为了公司的事情，我只能留在美国忙了一个月，前些天忙得差不多了，才跟着老妈一起去了香港。
然后老妈嫌弃我碍事，就把我赶到这边来，让我跟你学。”
上一句还是在说学习，下一句就变成了：“老弟，今天是在家里做饭么？”
周亚丽双手捧在胸前，两眼放着光，看着陈凡眨也不眨，“虽然丽丽做饭也很好吃，可是比你做的还是差了点。我想吃江团锅子了。”
陈凡此时则面目呆滞，等她说完之后，才眨了眨眼，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看着她问道，“短时间不回去？一直在内地待着？”
那我的双人世界不是泡汤了？
只有短短两个月的私人空间而已，就这么被人搅和啦？
“啊。”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答案，周亚丽有点失望，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来之前工作都安排好啦。万木春公司那边，老爸会帮忙盯着。
他跟老美和摩托罗拉谈得差不多了，一共达成了两个合作，一个是我们出多协议路由器技术，单独跟某些人合作成立一家公司，为美军方提供设备和技术支持，……”
听到这里，陈凡眉头微皱，看着她问道，“某些人是什么人？”
周亚丽抿着嘴晃晃脑袋，“某些人就是某些人咯，他们可能是某家小公司的老板，也有可能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又或者是某个民间组织的理事长或顾问。”
说着挑了挑眉头，给了陈凡一个眼神，“虽然他们自己没有太大的人脉和实力，不过他们背后的人，却能左右军方的部分订单。”
姜丽丽在一旁给他们倒水，听到这话，不禁脱口而出，“那不就是关系户吗。”
陈凡早在周亚丽说前面半句话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此时听见姜丽丽的话，不由得笑道，“什么关系户，人家那是代言人，有区别的。”
姜丽丽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区别？”
陈凡正要说话，旁边周亚丽便笑着说道，“代言人一般不会很干净，但是可以换，关系户是自己人，而且很‘纯洁’。”
姜丽丽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哦、哦，我明白了。”
随后叹了口气，“什么代言人，原来就是负责收受利益的，资本主义真黑暗。”
陈凡笑笑不说话，转过脸看着周亚丽，问道，“然后呢？”
周亚丽干咳一声，说道，“这个合作成了，那跟摩托罗拉的合作自然也就顺理成章达成协议。
万木春公司投资一亿美元，老爸也从他那边掏了五千万，在摩托罗拉集团下属的移动事业部占了三成股，我们两成，老爸一成。
然后老爸作为股权代表人，自动成为移动事业部的理事。”
陈凡眉头微皱，“没有拿到集团的董事席位？”
坦白说，一亿五千万占三成股份，这个比例不能算低。不说摩托罗拉移动控股公司在市值巅峰的时候能值多少钱，即便是在低谷时期的2012年，也卖出了120多亿美元的身价。
如果保持三成股份不变，那时候也能回收三、四十亿美元的现金。更别说在市值巅峰的时候卖出去，少说也能值个几百亿美元。
纯纯属于买到就是赚到的超级金矿。
这一笔交易，摩托罗拉公司在偷偷暗笑，自己这边只会比他们笑得更大声。
只是谁都想赚更多一些，若是在股份之外，还能拿到董事席位，那就再好不过。
周亚丽耸耸肩，说道，“不能说拿到，也不能说没拿到。”
“嗯？”
陈凡看着她，问道，“什么意思？”
周亚丽双手打了几个手势，“意思就是延后再看。”
她看看满脸迷糊的两人，耸了耸肩，解释道，“摩托罗拉的董事席位哪有那么好拿？哪怕老爸已经明确表示不需要任何权限，只是为了保障我们在移动通信事业部的利益，他们也没有直接同意。
不过军方和摩托罗拉董事会也没有把话说死，他们给了一个机会。
那就是在明年的董事会选举时，军方会安排股东推荐我爸成为董事候选人。但机会给了，能不能拿到这个位置，就看我爸自己的了。”
陈凡皱起眉头，说道，“会不会是缓兵之计？”
周亚丽两手一摊，撇着嘴说道，“那谁知道？只能说有可能。”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不过老爸说了，机会还是有的。”
她说着晃了晃脑袋，“唉，反正里面的门门道道多得很，我老爸说的我都听不太懂，他也要组建一个专门的团队来全力应对，这么复杂的事情我是搞不清楚，他说有就有吧。”
说完之后，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去，便看见陈凡眉头沉思，不由得问道，“老弟，你在想啥？”
陈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正色说道，“我在想，你爸说的对，两种可能性都有。军部和摩托罗拉确实是在拖延，但他们也没有把路子彻底堵死，还是留了一扇窗。
至于能不能从这扇窗户里挤进去，就要看你爸如何应对了。”
周亚丽两眼茫然看着他，“什么意思？不懂。”
陈凡嘿嘿一笑，端起茶杯说道，“很简单，两个方面，一个是路由器公司的表现能不能让那些股东后面的人满意，这个表现不一定是利润，也可以是足够的潜力。
另一个，是移动通信事业部的基站建设进度和移动电话的市场接受度，能不能让摩托罗拉集团满意，毕竟你爸在移动事业部的理事席位，是切切实实有实权的，如果他能发挥出足够大的作用，让董事会看见他的能力和资源，董事会应该也不介意多出一个董事席位。
这样两个方面都能满足，你老爸应该有八成的希望拿到摩托罗拉集团的董事席位，当然，这个席位只能在移动通信事业部有点发言权，管不到其他地方，但是也够了。”
周亚丽眼睛狂眨，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他说道，“又要展现出路由器的潜力、还要移动通信事业部取得成绩，这才八成？”
陈凡笑了笑，说道，“隔阂是没有那么容易打破滴。就这八成还得感谢当前的形势，尤其是你们那边的大统领。”
只可惜，明年一月份，统领就要换人了。
不过也没太大的关系，下一任更重视科技行业和技术发展，一个星球大战计划就能让路由器公司吃饱，对于掌握互联网专利的万木春公司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机遇。
当然，军部订单肯定跟万木春公司没关系，那是以技术和那些“小股东们”合资的那家公司的业务，万木春公司充其量能在民用领域占有先机。
但只需要这么一个契机，周正东就有机会攀上关系。
陈凡这时候特别希望这个便宜老舅能多给点力，万一要是真能拿到这个董事席位，那以后自己在海外的操作，可玩性就大了很多。
要是最后没办成也没关系，有点难度更能锻炼人嘛。
反正以现在周家的基础和规模，加上千帆和万木春两家公司作为后盾，老周同志迟早也能超越王安，成为美国华人的代表人物，到时候自然会有符合他身份的地位和话语权，一个摩托罗拉的董事席位，反而算不得特别重要。
慢慢来，不着急，只要不翻车，总能等到胜利的那天！
周亚丽呆呆地看着陈凡，听不懂他的话。
这事儿怎么又跟大统领有关系了？
陈凡见她不明白，也懒得解释。
随即问道，“然后呢，你爸打算什么时候来内地谈投资通信公司的事？”
周亚丽晃了晃脑袋，不明白就将这事儿抛到脑后，她正要说话，忽然眼珠一转，捂着肚子看向陈凡，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弟，我们起床还没吃早餐，肚子好饿，能不能搞个江团锅子。”
陈凡黑着脸，“哪有早上吃江团锅子的？”
“有啊。”
周亚丽振振有词地说道，“湖北荆州就喝早酒，尤其是公安，那里的人早上就吃牛肉锅子，一个锅子一杯酒，能从早上吃到中午。还有湖北襄阳、江西泰和、四川宣汉，都有喝早酒的习惯，还有……”
“你别还有了。”
陈凡伸手打断她的话，转头对着姜丽丽说道，“你来煮饭，我去菜场买菜，今天就请表姐喝早酒。”
姜丽丽咧着嘴呵呵直笑，转身下了罗汉床，穿着拖鞋去了厨房，“好嘞。”
陈凡也不拖拉，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
在外面碰上准备去上班的何青生，何青生大声说道，“刚回来就出去？去江影厂干活儿？”
陈凡上了车关上车门，叹着气说道，“昨晚家里来了位小祖宗，一大早的喊着要喝早酒，我这给她去买菜呢。”
何青生愣了愣，弯腰往大门里望去，“家里来人了？”
可惜什么也没看到，他便转头看向陈凡，说道，“谁呀？我就说昨天晚上好像听见有些动静，只是睡得早，也没在意。应该不是丽丽吧？”
丽丽那孩子看着就乖巧，肯定不会折腾陈凡。
陈凡开着车调了个头，呵呵笑道，“丽丽和我表姐，要喝早酒的是表姐，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有些地方的人早上喝酒吃锅子，人家那都是码头上的力工，忙了一整夜之后，喝点酒吃点东西好回家去休息，她倒好，睡了一觉起来就喊着要吃江团，我这不出去给她现买吗。”
听见老弟跟人揭自己的短，周亚丽坐在罗汉床上，无声地比划着拳头，气得嘴巴一鼓一鼓的，跟金鱼似的。
若非现在没脸出去见人，她非得让某人见识到自己的厉害不可。
不过没关系，待会儿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报仇。
陈凡挥手作别哈哈大笑的何青生，开着车去了隔壁的小菜市场。
今天运气不错，鱼档里的货还很足，也有某人点名要的江团，当即买了几条大的，一下子花掉十几块外汇券。
这东西是真贵。
江团属于比较抢手的高档鱼，不仅价格高，是肉价的好几倍，还必须有鱼票才能买，才留了几条到现在。若非陈大户掏出了外汇券，否则也只能望鱼兴叹，买几条普通的鲫鱼、鲤鱼充数。
现在用外汇券开道，自然是无往而不利，鸡鸭鱼肉买了一大堆，又买了一只竹篮装着，这才开车回去。
然后在菜市场留下一段陈作家豪气挥洒外汇券的传说。
回到家里，何青生早已去上班，连他家里其他人也都不在，大门紧闭。
倒是省了待会儿有人来打秋风的可能。
拎着篮子到了厨房，在姜丽丽的帮助下，二十分钟的样子，锅子便摆到了罗汉床的床几上。
一只煤油炉上架着一只大铁锅，几条江团被剁成段，配上土豆片、豆腐皮、蘑菇等配菜，伴着咕噜咕噜声，不一会儿便香气四溢。
姜丽丽拿着酒瓶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陈凡面前，一杯递给周亚丽。
周亚丽接过酒，看她面前没有杯子，当即问道，“唉，你不喝吗？”
姜丽丽笑着摇摇头，“要是晚上我还能陪你喝点儿，早上可喝不下去。”
随即拿起一瓶橘子汽水晃了晃，“我喝这个就行。”
周亚丽也不在意，抓起酒杯就跟陈凡碰了一个，“来，老弟，走一个。”
陈凡听着她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音，不由得问道，“你跟谁学的？”
“跟家里方爷爷他们啊，他们都是东北的。”
周亚丽抿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赶紧挑了一块江团到碗里，呼呼吹了几口气，便张嘴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