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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章 徐尚书生命垂危

    “娘娘。”

    门外响起紫儿的声音。

    “进来。”

    柳韵吐字。

    紫儿轻步进屋,她先是对陆韫福了福身,随后快步走到柳韵身侧,将一张卷成细筒的纸条递过去。

    柳韵接过纸条,指尖捻开,目光快速扫过上头的字,她笑了。

    “手段尽了啊,让我鼓动你去奉天坛斋戒。”

    陆韫面容平静,“他们越是急切,破绽就越多。”

    “娘。”

    杨宁揉着眼睛从外面进来。

    “觉觉。”她抱住柳韵,脸贴上去,明显是困乏了。

    柳韵拢了拢她的小披风,眼神柔爱,这才睡多会,越发黏人了。

    “夜深了,早些休息。”柳韵对陆韫道。

    “觉觉。”杨宁头在柳韵怀里蹭来蹭去。

    “好,觉觉。”柳韵放柔了音调,牵着杨宁往外走。

    陆韫看着一大一小走远的背影,她得承认,她羡慕了。

    “墨梅,我的孩子会这么依赖我吗?”陆韫轻声问。

    “肯定会的。”墨梅用力点头,“小姐是最好的小姐,也会是最好的母亲。”

    陆韫抚上肚子,眼里流露出期待,“他会像我,还是像杨束?”

    “像小姐,姑爷没小姐好看。”墨梅想也没想说道。

    陆韫轻笑出来,“若是男孩……”

    “那也像小姐。”

    “小姐,姑爷真没你好看。”墨梅一脸认真。

    “像姑爷该娶不上媳妇了。”

    这话要叫杨束听见,一准弹墨梅脑门,小孩子家家的,没点子审美。

    他在外面,谁不夸一句相貌出众!

    “你呀,可要把蜜饯藏好了。”陆韫摸了摸墨梅的头。

    那人可不是什么大气的。

    掏空墨梅零食箱的事,他是真能干出来。

    “小姐,我聪明着呢。”墨梅一抬脑袋,眼里是智慧的光,“最好吃的我都藏在你的库房里,姑爷他再馋,也不可能偷你的。”

    陆韫弯起唇角,墨梅想的没问题,但她不怎么爱吃零嘴,更别说藏去库房了。

    陆韫没说出来,就让那里成为墨梅的秘密储藏点。

    ……

    杨束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动作时快时慢。

    秦王卫站在一旁,屏着呼吸,生怕打扰到杨束。

    “下去睡吧。”杨束开口。

    “是。”

    秦王卫退下后,杨束眼底的寒意再不掩藏。

    好一个佛像泣血!

    杨束知道陆韫跟柳韵能应付的了,但不影响他愤怒。

    敢趁他不在,欺负他媳妇!

    杨束手指收紧,眸底是森冷的杀意。

    他都不用查,必定跟冢齐有关。

    “老阴逼,会藏是吧?”

    “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拿下齐国的!”

    呼出一口气,杨束将桌上的信件丢进火盆。

    待燃烧尽了,他才走出房间。

    一大早,天刚亮,队伍就踏上了前往会宁的路。

    ……

    齐国,宣政殿。

    “报!青阳关失守!”

    “报!缇水大营被秦军铁骑踏破,三万将士全军覆没!”

    “报!东线粮道被截!”

    一个士兵接着一个士兵跑进殿。

    听着这些消息,大殿气氛极其压抑,众人脸上血色尽退。

    不是集结了大军?怎么一点没阻拦秦军?

    “废物!”

    刘庭岳额角青筋暴跳,胸膛剧烈起伏。

    几十倍的人数优势,堆都能堆死秦军,居然被人像打蚂蚱一样打的四处逃窜。

    刘庭岳用力一挥,将满桌的战报、奏章扫落在地。

    “一群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

    “朕要诛他们九族!把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刘庭岳咬牙切齿的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皇上息怒!”百官战战兢兢跪了一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瑟瑟发抖。

    “息怒?”

    “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刘庭岳一脚踹翻身旁的香炉,香炉弥漫,呛的他连连咳嗽,更添暴躁。

    “朕的江山,就要毁在这些蠢货手上了!”

    刘庭岳如困兽般在龙椅旁来回疾走,龙袍的袖口被他死死攥着。

    “传旨!”

    刘庭岳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骇人,“将那些败军之将,失城之官,连同他们的家眷,全部给朕抓起来,五马分尸!”

    “朕倒要看看,谁还敢怯战!谁还敢投降!”

    “皇上,不可啊!”

    徐尚书抬起苍白的脸,“如今军心不稳,若再行严刑,必……”

    “住口!”

    刘庭岳抓起一方砚台就砸了下去,徐尚书躲闪不及,额角顿时鲜血淋漓。

    “你敢抗旨?!”

    “你也想造-反吗!”

    刘庭岳看着噤若寒蝉的众臣,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冷笑,“没人能违抗朕的旨意!”

    “谁敢求情,同罪论处!”

    徐尚书视线恍惚,他看着形貌癫狂的帝王,站立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重重倒了下去。

    穷途末路。

    这是昏迷前,徐尚书想到的。

    ……

    尚书府,下人来来往往,脚步飞快。

    一拨又一拨的大夫被请进院子。

    床榻上,徐尚书紧闭着眼,官袍前襟的血迹已经发暗,额角被砚台砸出的伤口狰狞外翻,虽包扎了,仍不断有血水渗出。

    “父亲。”

    徐嫱手心直抖,看着徐尚书苍白如纸的脸,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大夫们轮番诊脉,皆是摇头叹气。

    “尚书大人头部受创极重,颅内有瘀血积聚,我们也只能尽力一试,能否醒来,全看天意了。”

    “若三日内无法苏醒……”

    大夫没往下说,但意思很明白。

    徐嫱捂住了嘴,不停摇头,眼泪大颗落下,满眼的不敢相信。

    怎么会!

    父亲今早出门时,明明还是好好的。

    “老爷!”

    姨娘们哭喊,满脸惶惶。

    她们再不通政事,也知道徐尚书一旦倒下,徐家就垮了。

    耳边的哭喊声,让徐嫱格外烦躁,她踉跄着跑了出去。

    ……

    窦瑛接到徐嫱的信,第一时间去了尚书府。

    “窦姐姐。”

    看到窦瑛,徐嫱压着的情绪彻底崩了。

    柳眠死了,父亲如今重伤生死不知,大哥又在数百里之外,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撑起尚书府?

    以往别人惧怕徐家,不敢造次,现在呢?

    窦瑛轻拍徐嫱的背,“尚书大人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我恨。”徐嫱咬着唇呜咽。

    刘庭岳害死了柳眠,现在又要害死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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