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想要做实验？”
赫曼努比斯全景摄影棚里和商洛见了面。
赫曼努比斯其实不太适合在赛伯勒尼亚待太久，所以每次都是匆忙来又匆忙走——他在这里待着，就和高原反应差不多。
不过这全景摄影棚里面可以模拟出亚鲁的环境，他倒是可以随时到这里来和商洛谈话。
“是的，我们想要在这里进行一个很重要的实验——我直接和你说了：我们打算把神谕所给燃素化，然后从中提取出神器。”
“啊很艰难的计划。但是为什么要和我说？”
【桀桀桀，因为这是科学，所以要先拿狗做实验。】
“？？？”
“你别听她胡说。我的意思是，这是在你们家房顶上。我作为楼上的住户，有必要在进行这种装修工程的时候通知你们一下。我觉得这是作为邻居的义务。”
“你太客气了。”赫曼努比斯站了起来，“如果每个罗马皇帝都能像您一样善解人意，我想亚鲁与罗马的合作绝不会止于今日这一步。”
“那么，你没意见？”
“直到灭相也没有意见。”
商洛愣了一下：“灭相是什么意思？”
【他的用词有时候有些古旧，用了些现代不常用的概念。灭相什么的，意思就是‘知道万事万物的终极都不会对您有意见’，一种表程度的说法。】
“啊，抱歉。”赫曼努比斯躬身道，“我有些失态了。早先与各位说话时，我的每一句话都是斟酌过的，我希望不要产生歧义。现在我说出的话未经过考虑，还请你见谅。”
“你这也太客气了吧。”商洛摇了摇头，“这么客气的，我这里有一个大厨就已经够了，我们大家都自在些为好。”
“那么，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立刻就会开始，毕竟要素已经齐备了。”
特尔斐的正殿上，藤蔓和苔藓蔓延到古老的台阶上。
这里是阿波罗神殿的古老圣所，也是神谕所的核心。
古希腊时，一代又一代希腊城邦的元首在这里向阿波罗寻求神谕——那通常是绝望的时候。因为希腊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集体到这里来求取神明的意见。
不过现在，这里只是对特尔斐的模拟。
【哇连苔藓都模拟了吗，还原度真高诶。】阿波罗尼娅弯下腰摸着地板，【对劲了，就是这个感觉。】
“嗯”法厄同也看了看四周，“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我是没去过特尔斐的神谕圣殿里面。但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苔藓？”
“因为那个。”法厄同指着前方——
三角形的高凳摆在那里，高凳前方就是大地的裂隙。有硫磺的味道从中逸散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高温和水汽，就像个来自地狱的加湿器。
因为这屋子里常年保持高温和潮湿和阴暗的环境，确实很适合生长苔藓。
神谕所也把这些上了年头的苔藓当做装饰品，就像宁国府和荣国府的灯笼罩都是“半旧”的一样。
阿波罗尼娅捻着自己的裙角，一步步走上台阶，坐上了那个属于她，但是她却从没有使用过的座位上。
【啊~~~~】阿波罗尼娅捂住了额头，脑袋转了三圈，伸出手像触电一样颤抖，【我乃天神。众小的们，你们骄傲了~~】
“你头疼？”
【这是仪式！仪式你懂吗？】
法厄同无奈道：“因为特尔斐的神谕者，本质上是吸硫磺吸中毒了，吸到头晕目眩才能接受到‘上天’的信息，所以本质上就这样。所以笨笨的也不能怪她们，每天这么中毒，谁都要变笨。连带着，我觉得整天站在这里的祭司们也变得不太聪明。”
“好家伙，还有地嗪瓦斯的事吗你们是塔达林？仔细一想罗马好像确实也有三个。”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玩过的某款即时战略游戏，那里头确实也有一群对准地裂缺口吸硫磺毒气的疯子外星人。
【地嗪是什么？我查查看嗯？我没有疯啊！我可没有吸过地嗪，我是在模仿以前的神谕者。】
“哦~~”商洛点了点头，“但是我们的仪式得‘正常’一点吧。毕竟我们要还原的不是发癫的神谕所，是正儿八经的神谕所吧。”
某种程度上说，神谕所的本质就是扶鸾请仙，请来阿波罗上身来回答问题。只是这个坐在三角凳上吸硫磺烟的祭司形象实在是太出名了，所以被许多文艺作品拿来用。
商洛觉得《黑客帝国》里面也有这样的情景——尼奥去见先知的时候，那位先知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但她和尼奥说话时坐在一个厨房里的三角凳上说话。一边说，她还一边抽烟。
三角凳、抽烟，这就在某些文化群体中是再明显不过的符号，这就是神谕者的象征。这符号明显得，就像戏剧里面看到赤面长须拿大刀的就是关公一样。
【嗯也对。】阿波罗尼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坐正了些，【凡人，你所求何事？】
“这样才对劲嘛。就是好像还缺一口烟？”
【我不抽烟。】
“不抽烟也不行啊，得给你点上。要不这样好了，你等下。”商洛上楼到主控室，找坐在那里的滟秋调出了一个香炉的元件，摆到了阿波罗尼娅的面前。
“总得烟雾缭绕得才像话。”
【好吧，那就这样。我看看嗯，那么开始吧：你想问什么？】
“啊，尊敬的阿波罗尼娅啊，要怎么样才能铸造出酒神之矛啊。”
【你这样不行。】阿波罗尼娅摆了摆手，【你光是让我入戏，你不入戏也不行啊。我在这里像个先知，你也得诚恳一点吧？你刚才那太假了。】
“我又不是演员，你让我怎么才能像真的。”
【唉要不这样，让滟秋来给你做个示范》？】
片刻后，滟秋到了。
“啊！尊敬的阿波罗尼娅啊，要怎么样才能铸造出酒神之矛啊！”滟秋伸出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