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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诉说

    第二天早晨,匡苕子和常扣兰两人洗嗽完毕,正要吃早饭,姚美玲领着邢英、臧元仪两人走了进来。匡苕子说:“惭愧,我起身晚了,刚刚梳了头,你们三个倒来了。”臧元仪笑着说:“郭夫人,你别忙呀,我们三个等着你玩纸牌。”

    匡苕子在厨房里吃了早饭,便到堂屋里玩纸牌。开始她试着玩了几牌,而后进入正式游戏阶段。匡苕子笑着说:“玩纸牌好,轮流休息,打麻将要捉着神,老在望住牌,连上马桶的功夫都没有。再者,玩纸牌数额也不大,适合做娱乐活动。”

    邢英说:“允许捐桩,再相互对捐,数额也就大了起来;有时候三个人都捐,这一牌要抵十几牌。数额大不大,这要看你怎么来法。”

    匡苕子笑着说:“唔。不过嘛,每次都有一个人轮空,能够活动活动身子,省得时间长了身子板结。”

    邢英打牌说:“一条。郭夫人呀,你昨日说不能做汉奸,我回去想了一夜,你可能是这个。”她做了个八字的手势。匡苕子沉稳地说:“其实我只是为他们做事,你晓得的,我们女人哪有不听人的话呢,……黄夫人你到外边万万不能说呀,日本鬼子凶残得很呢。”

    臧元仪说:“邢英,我和你都被世人说杀的,说我们两个是母老虎。其实,担这个恶名我倒不在乎,我最毒恨人家把我说成汉奸婆,那真的是遗臭万年。自己的夫君不管他是中共还是国民党,只要是中国人,还能说得过去。”

    姚美玲随手抛掉一张牌,说:“老九饼,不要。要我说呀,还是中共那方面好,人人平等,不腐败,硬正。国民党拉帮结派,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贪赃枉法,没心抗日,竟然强盗还在家里,动手发动皖南事变,自己人打自己人。你说,日本鬼子还不快活杀了。”

    匡苕子打出一张一万说:“仇夫人,你看问题犀利,能看到实质性东西。”臧元仪接过口说:“是呀,我们女人虽说见识有限,就是不曾让我们女人融入社会里,但也比那些混账男人看问题看得透。他们总说日本强盛,技术先进,一个人能打中国十个人,中国人应该让人家来管理,才得有希望。还说唯有‘曲线救国’这条路行得通,谈打,倒哪打得过人家。”

    姚美玲说:“哪说的呢?中国人打不过日本人,民国二十一年,蔡廷锴的十九路军在上海顽强抵抗日本侵略者,打得日军三易主帅。要是蒋委员长大力支持一下,就能打败日军,将日军赶出上海。可是他无心抗日,总存有痴心妄想。如果蒋委员长一上来就死命抵抗,日本鬼子根本就打不进我们中国。丁夫人,你说呢?”

    臧元仪说:“现在,日本鬼子打进中国了,国民党还不曾一心归命打鬼子,老要跟八路军、新四军闹摩擦,不晓得那些掌权的人是什么人养的,心眼怎那么狭窄的呢?”

    邢英说:“以我女人的眼光看,将来还是中共得天下。为什么这样说呢?他们有顽强的战斗精神,不谋求个人的私利,富有大局观念,另外还具有勇敢的牺牲精神,能够赢得民心。国民党勾心斗角,私利心太重,老是考虑几个富人的利益,天下穷苦的老百姓全抛在一边,不问死活,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匡苕子笑着洗牌说:“人家都说永乐有四个母老虎,想不到你们两个婆娘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野蛮,说的话蛮通情达理的,思想开明得很,一点都不落后。我匡苕子眼下就十分欣赏你们两人。”

    臧元仪说:“我们两个凶得出了名,其实并不能跟宣看巧、吴三扣她们两个相提并论。宣看巧平时遇到人皮笑肉不笑,阴坏,同时她还是个十足的官迷。你说她头上有多少个乌纱帽,永乐县政务委员,永乐县清乡委员会副秘书长,永乐孤儿院院长,永乐县中储银行总裁,永乐县教育局副局长,永乐县建设委员会常务委员,永乐县禁烟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永乐县新生活运动常务理事,新生活运动促进总会永乐县妇女指导委员会指导长兼联络委员会主任,永乐棉纺厂董事长,永乐小学校长,永乐胜治中学董事会董事长兼校长。”

    匡苕子骇然道:“哎呀呀,她担了这么多的职务,先前我只当她是谷胜治的贵妇人,其实不然,她是个正宗的官迷。”臧元仪说:“宣看巧虽然担了这么多的官职,并不做事,都是交给旁的人去做。如果做得她不中意,便出口泼骂,重的就叫人抓进牢监,治人死罪。她跑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寒蝉,谁也不敢招惹她。”

    姚美玲说:“那个吴三扣是封建恶婆儿,她是清朝晚年吴廷栋的孙女。这个吴廷栋曾当过刑部侍郎,是个朝廷里的大官。丈夫、子女均是她吴三扣的吃货。左右邻居不敢跟她交往,生怕在哪个地方得罪了她,以致闹得鸡犬不宁。”

    匡苕子说:“这是那些无耻的男人充当封建制度的卫道士,无聊地凑成永乐县城四大母老虎,不伦不类。他们还想把妇女们束缚在家里,任凭他们寻欢作乐,荒淫无耻。想到我先前在永乐的那段期间,就眼泪流流的,要哭几天几夜。我落到谷胜治魔王手里,活生生的被点了穴位,简直就是一个面团子,他要怎么捏就怎么捏,一点都动弹不起来。”

    邢英打出一张牌说:“你这是老妖婆单粉喜造的孽,附近几个县城妓院专职杀手,被制服的女人不晓得有多少。混账男人抢了穷人家的丫头弄不住,找到她,只要经过她手上那么揉搓一下,脊梁骨就被她抽掉了,没处走稳,不服服帖帖也得服服帖帖的呀。”

    臧元仪翘着嘴说:“女人落到那一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同掉进陷阱里。你成了废人还不乖乖觉觉的,你不顺从就是个死。有个名叫爱妹的,人长得特别美,大恶霸胡佩忱为了得到她,竟然把她家里的爹爹妈妈兄弟姐妹全部杀掉,遭到老妖婆单粉喜的揉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成了笼中鸟,不哭不闹,成天的郁闷,没过多长的时间就死了。她真够凄惨的了,死的时候脚上连个鞋子也没有,坏芦席一包,叫两个长工拖个板车,尸体拖到乱坟葬挖个塘一埋,如同死的猫儿狗子。”

    姚美玲叹了一口气,说:“活做大头梦,女人走到那一步,身子做不了主,如同软黄蛋,要想活下去只得屈从。我看了,单粉喜这个老妖婆死了到阎王老爷那里,肯定要打入十八层地狱,她在世的时候专门做作践我们女人的坏事,是那些恶霸财主、作威作福的官府老爷的得力帮凶。”

    匡苕子笑着说:“你这是希望于神灵,没用的。我们妇女们自己要觉醒,未来的社会,妇女得到了自由,同男人一样做了社会的主人,可以参与管理社会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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