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知何时闪现出几名黑衣暗卫,他们如同鬼魅般从四方八面悄然现身,目光森冷,手中的兵刃泛着森冷幽光。
“不好,主上,是暴君的人杀来了!”
阿刀的属下们脸色骤变,一步上前,将他护在身后:“只是我们的形踪一直有小心掩藏,暴君的人怎么会这么快找到我们?”
“可能是我今日在朝庭之人面前露面了的缘故吧!”
阿刀感叹,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敌人呈合围之势,但侧后方有一处狭窄的谷地。
了解了周围的环境,阿刀果断做出决定:“此地临近墨氏临时营地,不能连累墨氏族人,把人引远点,再杀!”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是!”
他身边的几名忠心护卫齐声应道,随即主动向侧翼移动,故意暴露行踪,试图将暗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而另一边,墨初尘带着狼戾和狗腿子,一同上了四面山。
她刚爬上山走到瀑布旁,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堂弟墨栀言就一脸兴奋地朝她迎了上来:“族……堂姐,你快来看!我们按照你的意思,找了这处有水,隐蔽,又最适合建房子的地方。”
他拉着墨初尘的手,指向不远处:“怎么样,你看满不满意,喜不喜欢?”
立在她面前的,是一间依着山势垒砌而成的石头房子。
房子不大,外观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粗糙,厚重的石墙却给人一种坚实可靠的感觉。
屋顶铺着干燥的茅草,门口挂着一串用野兽牙齿和石子做成的简易风铃,在山风中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为这简陋的居所增添了一抹生机。
墨初尘望着这间在逆境中由族人亲手搭建起来的栖身之所,一路奔波的疲惫和紧绷的心弦,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底深处浮现出一丝暖意:“喜欢!辛苦了!栀言……”
“堂姐,我们不辛苦!”
天知道,那天堂姐为了护他们,追着狼人而去……他们寻遍各处都未找到她的踪迹,这些日子以来有多担心?
要不是相信堂姐的实力,他们还真静不下心来盖房子。
如今堂姐好不容易归来,结果又……墨桅言虽然一脸笑意的望着她,但眼眸中难掩担忧:“堂姐,你会……入宫吗?”
这个……其实她也在考虑!
她原本的计划是,以北荒为基础开始建设发展,然后拿下北疆……如此一来,与暴君就有了对抗的资本。
可她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暴君竟突然封她为后,入主中宫,没有给她时间发展,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墨初尘轻笑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吩咐道:“带狼戾去安顿一下,以后他将在我们这生活,学习……他是我的朋友,你可要照顾好他知道吗?”
“……是!”
墨桅言摸着被敲的脑袋,不情不愿的答应。
他记得,那天就是这小子引走了堂姐,让他们担心了这么久,真想打死他。
狼戾天生就对别人的恶意感知敏感,瞬间朝他亮了亮爪。
这厮想要打死他,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切!
墨桅言才不怕他的威胁,冷冷的睨着他:“跟我来!”
“我住的地方要离阿初近点……”
“想得美!”
墨初尘摇了摇头,笑看着两人斗嘴。
随后推门进了石室,发现这不大的石室竟然另有乾坤。
岩壁被精心打磨成弧形,顶部凿开一道细缝,月光如练倾泻而下,正好映照在依着山势垒砌的水池上。
池水清澈见底,几片不知名的白色花瓣在水面打着旋儿,显然是有人特意为她准备了热水。
孩子们有心了!
她伸手试了试水温……嗯,触手传来的暖意让墨初尘舒服的叹息了声,感觉连日奔波的疲惫瞬间涌了上来。
墨初尘脱下沾满尘土的衣裳,将自己浸入池中。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肌肤,她仰头望着石缝间漏下的星子,终于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水声潺潺中,她没想到有人正朝这里靠近。
深夜,墨初尘睡得正熟,突然感觉脖颈间一片冰凉。
多年逃亡求生养成的警觉让她猛然睁眼,只见一道黑影立于床前,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正抵着她的咽喉。
“为什么不答应先帝的赐婚?”
黑影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我说大哥,我墨氏一族被暴君流放,一路死了多少人啊!”
墨初尘嗤笑一声,指尖悄悄摸向枕下狼戾送给她的骨刀:“那暴君害死我族人,你现在跟我谈赐婚?”
“你在……怨他?”
“难道我不该怨吗?”
墨初尘猛地坐起身,丝毫不顾颈间利刃:“我祖父身为帝师,辅佐了三代帝王,可最后呢?落得个九族流放的下场!我和弟弟险些被恶流民吃掉,我祖父他们更是险些被强盗杀害,你觉得……我能入宫吗?”
黑影沉默片刻,月光照亮他腰间御林军统领的令牌,他突然俯身逼近:“你必须入宫!”
“必须?”
墨初尘忽然笑了,手腕一翻将一把骨刀抵在对方心口:“你让我入宫,难道就不怕我杀了那暴君?”
令人意外的是,御林军统领闻言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杀就杀,只要你杀得了他。”
墨初尘:“……”
这一次,无语的换成墨初尘。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传闻中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御林军统领,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忠心,突然觉得这座皇宫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那不如……就从你开刀如何?”
话音未落,她手中骨刀已朝对方心口送去,刀锋划破夜色,带起一缕微凉的寒意。
御林军统领显然早有防备,却在侧身闪避的瞬间嗅到了她发间掠过的淡香……像是雪地里悄然绽放的白梅。
他腕间发力,长剑出鞘时故意慢了半拍,任由那道莹白的骨刃擦着胸甲而过,金属与骨骼摩擦出令人心悸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