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觉不觉得今日的事,我几个兄妹看似都被训斥了,实则是席廉院的那位得了最大的好处。”
郑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段时间,何氏、郑绢先后被罚,郑磐受杖刑,何管家被贬田庄。
秋意浓自顾自喝着泰山磐石汤,对郑硕的喋喋不休充耳不闻。
郑硕两步走到她跟前来,“娘子,我与你说话,你怎么不吱声呢。”
秋意浓放下药碗,由侍女心儿扶着起来,声音淡淡的,“官人若有空,那便去万紫千红楼吧。”
“没那心思,我刚才说的那么多话,你怎么都不搭理我一句。”郑硕把问题绕回原来的话题上。
秋意浓淡淡看了眼郑硕。
“你们之间斗来斗去的,你们高兴就是了,我没空理这些窝心事儿。”
她现在只关心自己和孩子,懒得郑家的人多说一句话,“心儿,我们走!”
清落院。
“母亲,郑绮那个贱人,林国婆就轻飘飘打了她十下手杖,真是不公平。”
郑绢十分的不忿,凭什么她受的委屈要比郑绮的多。
林国婆对她急言令色,对郑绮却是恭敬有加。
何氏怒喝:“住口,你还说这些,要不是你这蠢货好端端地去打郑绮,能让林国婆抓个正着吗?我今日受的委屈,都是你这个不长脑子的惹来的。”
郑绢了解母亲的脾气,母亲的怒火是烧得大,灼不伤人的。
“我哪知道林国婆来的那么准点,郑绮又那么没用,也不知道躲好点,偏偏往石阶那儿躲,站不稳就摔下去了。”
何氏轻轻戳了戳郑绢的脑袋,“你给我好好长长记性!再怎么不喜欢贱蹄子,背后阴她几招让她受教训就好了,别搞到人前来。”
郑绢玩笑道:“母亲,既然你不喜欢郑绮,她还小的时候,干嘛不弄死她?”
“你姐姐她命大啊,丢了她这么多年,都没饿死她。”
何氏凝眉感慨。
当年她把死丫头哄骗出去丢了,又看着她被卖到北方,谁能想到她那么命大,竟然活着回来了。
郑绢道:“母亲,你说这话是怎么意思?郑绮不是自己走丢的吗?”
何氏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当即找补,“是走丢的,她不听话吓跑,所以绢儿不要学那死丫头。”
·
郑绮回自己的席廉院,她没有心思去听何氏嘴训郑绢。
积雪看郑绮无聊,挪了一堆她看的重生话本过来。
“姑娘,书社又出了新话本,你看话本呗!”
躺椅上的郑绮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睛,“我不看那东西,那些话本千篇一律,我都感觉是把我的脑袋按在地上摩擦,显得我很没脑子。”
“我爱小钱钱写的那本,重生回来,换嫁王爷。那写的是啥玩意儿啊,女主角自刀挑拨是非,真当大夫看不出是自刀,还是被人捅啊,里面的娘换来换去的,我都不知道谁是亲娘。一个二个的没头脑,要主角站着给她打,别人要打你了,不跑不是傻子吗?”
“那一本也是她的,女主角中媚药跟皇帝睡了一觉,想要皇帝将来不怪罪她,先跑了,后来又和皇帝碰着了,她不行礼拔腿就跑。”
“要是咱们的皇帝,这种失礼君前,不敬帝王的,只会让侍卫当场给秒了,哪会留她跟皇帝谈恋爱,直接给她一堆坟。”
“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没脑子,受伤了躲山洞,不撕块布条包扎伤口止血,就一个劲儿的抱抱,还纠结你咋不入宫当妃子,你咋爱的是个浪子……”
郑绮不禁感叹,“哪像我,没有一点主角光环。”
想直接杀了何氏、何管家他们,还要担心官府发现,通缉她,抓她砍头。
积雪:“……”
这是全都看了吧,又爱看又爱吐槽。
口是心非的女人!
……
“这么说,林国婆您也打了我王妃了……也打了郑家大姑娘了?”
他们还没成亲,现在称呼过于顺口不恰当,南荣仲瑜忙又改了词。
一旁的于明朗闻言,弯唇浅笑,“林国婆,既然是郑四姑娘不敬未来王妃,那你罚郑四姑娘就是了,怎么连殿下的王妃也打呢?”
南荣仲瑜睨了眼于明朗。
林国婆轻声禀道:“殿下,于先生,老身虽然是去郑府教大姑娘规矩的,可毕竟是外人,要么就是什么都不管,要么就端着老师的威严,人人都训斥打一顿。”
“不过殿下也不用担心,大姑娘那体格子健康皮实,挨那十下手板,就跟挠痒痒似的。”
南荣仲瑜沉声不说话,于明朗似乎看穿了自家殿下的心思,便说:“林国婆,您教训归教训,可别对未来王妃动粗了。”
于明朗眼眸还看了一眼南荣仲瑜,林国婆秒懂,于先生这是怕殿下会心疼未来王妃。
“省得的,未来王妃也是被四姑娘拖累的。”
她现在晓得了,嘉王殿下说的那句话,真正的意图是想维护未来王妃。
不用殿下明说,她也会护着,那孩子心明眼亮,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
郑绮白天有林国婆教宫规礼仪,晚上还要去益禾堂听老太太的教训。
唐老太太怕她饿,吩咐让下人到小厨房拿些甜口的糕饼点心过来。
点心摆上来,唐老太太面容和蔼地看着郑绮,“绮儿,先吃些,等会儿跟着你九叔娘学掌家理事,看账算账,可是很辛苦的。”
侄媳妇陆桂珍出身名门,在何氏没有接管郑家的十多年,一直都是她掌管郑家的,去年才卸下担子,让何氏来管家。
其实,倒不是陆桂珍主动卸下掌家担子,是何氏从陆桂珍手上抢过来的。
她虽然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何氏才是她正经的儿媳妇。她不拿回掌家权给陆桂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绮儿的面上。
现在绮儿是未来的王妃了,不能让别人看她母亲的笑话。
“九叔娘?”郑绮诧异,“她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