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兄弟缩了缩脖子,“徐兄弟,我真想念山上的日子。”
好兄弟毫不客气的拆穿他,“得了吧,你根本是想念林掌柜做的饭菜,还扯什么山上,至于吗。”
“嘿嘿,说的你不想念似的?”
“自然也想,好久不曾尝到林掌柜的手艺了,嘴里都快没了滋味。”
徐永川喃喃,“我也很想念!”
不止饭菜,更想念那个人。
正遇上祁大夫,几人忙跟他打招呼。
“县令大人的伤势怎么样?”
“已经大好。”
“祁大夫,行啊你,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也就你老稳稳接下这活。以后谁敢说游医不好,我第一个不服。”
给县令大人解毒,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
但他中毒日久,身子虚弱,一个不好,怕是……
因此,没人敢动手,关键时刻,是祁大夫站了出来,挑起了大梁。
当时,几人还为祁大夫捏了把冷汗来着。
“在我心里,你比皇帝那些御医都厉害。”
祁大夫目光微闪,“众位过誉了。我已秉明县令大人,今天开完最后一贴方子,便会回去。”
“祁大夫,你一身医术,在这里才能发挥所长,回去山上浪费了。”
”就是,咱们一起来的,自当一起回。”
镖师兄弟坚决不肯承认,他们是嫉妒祁大夫可以回去吃好吃的。
“我老了,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可跟你们年轻人比不了。”
“所以,你老是想把一身医术传下去,怕有个不测,医术失传?”
“说什么呢?臭小子,还咒我老人家。”
“开个玩笑嘛,别生气。”镖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大夫给县令大人换完药,就提出了辞行。
“大人,您身子如今已大好,也用不上老头子了,我特来辞行。”
“祁大夫,你一身医术,何不留下来?跟着我们一起光复这大好河山。”
“大人,我已老朽,走不动了,如今只想安度晚年。”
县令大人微微一笑,“祁大夫可是还守着旧约,不肯为大夏效力?”
“大人,草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据说前朝太医院院首便姓祁,最擅诊治疑难杂症。”
祁大夫的眸子忽地一闪,只一瞬,便恢复正常。
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崇拜,“是吗?有这么一位厉害的本家,我老头子也算借了光。”
县令大人眉眼漆黑如一汪深潭,一眼望不到底,“真不留下?”
“求县令大人放草民离开。”祁大夫弯腰作揖。
“好吧,既然你志不在此,那便离去吧!”
于是,祁大夫赶在小年夜上了山,回到山谷时,满谷都弥漫着肉香味。
村民纷纷问他好,“其他人呢?”
“别看了,他们没回来,我一个人回来的。”
“哎!”张家人叹息一声,少了徐永川,这个年总差点意思。
“你老人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不瞒你们说,我掐准时辰回来的。”
“的确掐得准。”林蓝抬眼。
山谷里簌簌飘着雪花,地上铺着一层白,远远看去,银装素裹般。
“又下雪了,路上不好走吧!”
“可不,差点没摔啰。”祁大夫揉了揉腰,可累坏他了。
“县里如今怎么样?”
“已经恢复正常秩序,朝廷的赈灾粮也到了,县令大人已经搭棚施粥,流民有了吃的,住所,不大可能再攻击山上。”
“果然,县令是有手段的,这么快就弄来了粮食,解决了流民问题。”
“这位县令大人的确不简单。”世事练达,手眼通天,连那般隐秘之事都能查到,世家底蕴不容小觑。
还好,他本就没坏心思。要不,只怕不能活着走出县衙。
“我哥呢?”
“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整个一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天天真忙。”林蓝摇了摇头。
“你也不简单,县令大人对你很是推崇,丫头,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如了那等世家的眼,加上有林白这么个哥哥,这小夫妻俩以后定会青云直上。
“我没想那么多,所做所想惟愿一家子平安而已。”
“是啊,平安抵万金,不,万金都不换。”
“你累了吧,歇歇,饭菜马上就好。”
“好,就念着这口呢,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羡慕我。”
祁大夫回来的事儿迅速传遍全村。
饭后,村长跟村里汉子都来到他们家烤火,拉家常。
“也许,我们可以回去春耕。祁大夫,林蓝,你们觉得呢?”
一听可以下山,除了后加入村子的流民,其他村民都很高兴。
下了山,他们可以接着耕种。
土匪破坏了房子,但地还在,还是他们的。
“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可以,咱们明年春天便可以下山。村长叔,你让人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向。”
“好!”
周兰花端出些瓜子出来。
“来,都吃点零嘴,干坐着有什么劲儿?”
“谢谢婶子,咱们今年过得不比往年差。”
“多亏了林蓝他们。”这话村民们都说腻了,但想起还是会说。
“是啊,谁让我家小蓝能干呢。”周兰花一点不吝啬对林蓝的喜爱。
“舅母,哪有你这样的,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林蓝大笑。
“我今天还就夸了,看谁敢笑话我?”
村民纷纷附和,“不能,肯定不能笑话,本来就是实话。”
山上连续下了几天雪,村长也没闲着,不时差人去山脚,县城打探情况。
林蓝又给徐永川几人送了些东西,都是些吃食,聊表过年之意。
回来的人告知,徐永川他们走了,离开了县城。
嬉闹间,这个春节就算过完了。
不用走亲戚,村民便自发下地。
祁大夫用其他药材代替了那位缺失的药材,给白承安治脸,不出几日,疤痕便淡了很多。
白婆子喜得跟什么似的,走路都忘了迈那条腿。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婶子,你家承安好了?”
“祁大夫说问题不大。”
“等叛乱平息,朝廷肯定会接着举行科举,你家承安功课好,中第的机会很大呀。”
“借你们吉言!”
“晓云姑娘,我帮你吧。”一小伙子冲张晓云笑得腼腆。
张晓云不假辞色,“不用,我自己能行。”
回家的时候,周兰花悄悄问她,“晓云,那小伙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今天那小伙儿,人家多热情啊。”
“娘,你究竟想干什么?”
“那人是你大舅他们村的,知根知底的,听说也在镇上做工,要是下了山,你们……”
“娘,你跟我说这干啥?”
“你说干啥?你今年都十六了,不得相人家?”
“娘,你答应过我不催的。”
“我要是不催,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到这事儿,……”
“娘,等下了山再说吧!”
“也行,我就是觉得人小伙子不错,家底也算厚实。”
“什么不错?连深山都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