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僵在门口,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贺川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她咬着唇,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包厢里的闹剧已经结束,周文被保镖拖了出去,地上的狼藉被迅速清理干净,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贺川言靠在沙发上,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他漫不经心地摁灭在烟灰缸里,抬眸看向秦书,眼神深邃难懂,“胆子不小,敢在门口看戏。”
秦书的心猛地一跳,慌忙低下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秦小姐好像有很多不是故意的?”贺川言站起身,他身形高大,走近时将车钥匙塞进她的手里,“开车。”
秦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哦,好。”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开车?刘子锴都未必知道。
她跟着贺川言走出会所,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贺川言却看着秦书指了指驾驶座,“你开。”
秦书的驾照拿了好几年,却没怎么摸过车,手心都在冒汗,但她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坐进驾驶座。
车子驶离市区,一路往郊外的别墅区开去,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秦书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母亲痛苦的脸在脑海里反复闪现。
“贺先生。”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颤抖,“您说的......我答应。”
贺川言侧头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秦书的眼眶有些发热,却强迫自己直视前方,“只要您能救我妈,我......我愿意做您的女朋友。”
贺川言沉默了几秒,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语气平淡,“市一医院,习女士的病房,让最好的脑科医生过去,现在。”
脑科医生?他怎么知道我妈脑袋受伤了?秦书用余光撇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挂了电话,贺川言看向秦书,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却没什么温度,“好了,你的事,我应了。”
秦书的心脏骤然一松,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用力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谢......谢谢贺先生。”
“不用急着谢。”贺川言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秦书点点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车子开进一片戒备森严的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贺川言下了车,淡淡道,“你回去吧,车以后归你了,至于其他的,明天会有人联系你。”
秦书看着他走进别墅的背影,直到那扇大门关上,才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眼泪终于决堤。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个怎样的决定,只知道,母亲暂时安全了。
……
市一医院。
秦书赶到病房时,母亲已经做完了检查,头上的伤口重新处理过,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妈,”她冲过去握住母亲的手,“感觉怎么样?”
习云锦看到女儿,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刚才来了个姓李的医生,说是国内最好的脑科专家,给我做了详细检查,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脑震荡,观察几天就行。”
秦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眼眶一热,“那就好,那就好......”
她没说医生是怎么来的,母亲也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
母女俩刚说了几句话,病房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推开。
韩晨林挽着刘子锴,带着两个小姐妹,趾高气扬地闯了进来。
“哟,这不是秦大千金吗?你妈这贱命还挺硬,居然没死?”韩晨林阴阳怪气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挑衅。
刘子锴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地看着秦书,“秦书,你是不是又和哪个男人上床了?不然怎么会有专家给你妈看病?”
刘子锴刚才被院长叫去训了一顿,说他扰乱医院秩序,还警告他再闹事就报警,气得他差点当场发作。回来一打听,才知道秦书母亲不仅得到了最好的治疗,连病房都换成了VIP单间,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秦书是不是攀上了什么高枝。
秦书看到他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里是医院,你们出去!”
“出去?凭什么?”韩晨林走到病床边,故意提高了声音,“习阿姨,你说你养的好女儿,刚离婚就勾搭上野男人,现在居然还有脸让男人给你安排VIP病房?啧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胡说八道什么!”习云锦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坐起身,指着韩晨林林怒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抢了别人的男人还敢跑到这里来撒野?我女儿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刘子锴,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同意书书嫁给你!”
习云锦年轻时也是个厉害角色,早年丧夫,以一己之力在男人堆里打拼出秦氏集团,本想交给女儿秦书,奈何女儿当年被爱情冲昏头脑,一心嫁给刘子锴,还央求她将公司交给女婿打理。她心软退让,却导致秦氏逐渐被刘子锴的人渗透、掌控,自己最终退居在家。
韩晨林被骂懵了,反应过来后气得跳脚,“你个老不死的,敢骂我?”
“林林!”刘子锴连忙拦住她,转头怒视习云锦,“老太婆,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想对我怎么样?”习云锦冷笑,“刘子锴,你别忘了,当初你在刘家抬不起头,是谁让你进的秦氏?你现在发达了,就忘恩负义,为了这个狐狸精回来欺负我们母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找死!”刘子锴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地就要上前。
“住手!”秦书挡在母亲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刘子锴,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敢动我妈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没完。”
“跟我没完?你算个什么东西!”刘子锴怒吼,“秦书,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勾搭上哪个男人了?不然院长怎么会帮你?”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院长带着几个保安走了进来,脸色严肃,“刘先生,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在医院闹事!”
“院长?”刘子锴看到他,语气收敛了些,却依旧不服气,“我来看看我前岳母,这也不行?”
“习女士现在需要静养,不欢迎任何人打扰。”院长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口,“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就报警了。”
刘子锴没想到院长态度这么强硬,心里的疑团更大了。他死死盯着秦书,眼神阴鸷,“好,我们走,但秦书,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拉着还在骂骂咧咧的韩晨林愤愤地离开了病房,院长跟着看他们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习云锦喘着气,脸色有些发白。秦书连忙扶着她躺下,“妈,您别生气,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习云锦握住女儿的手,担忧地问,“书书,刚才院长......是不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才帮我们的?”
秦书的心一紧,勉强笑了笑,“妈,您想多了,可能是院长人好,看我们可怜吧。”
这时,院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习女士,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安心休养就好。”
“谢谢院长,真是太麻烦您了。”习云锦感激地说。
“您客气了,我也是受人所托。”院长笑了笑,没多说别的,转身离开了。
“受人所托?”习云锦看向女儿,“书书,到底是谁帮了我们?”
秦书避开母亲的目光,低声道,“妈,您就别问了,总之是个好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习云锦看着女儿躲闪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女儿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才会有人出手相助。
“书书,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习云锦拉起秦书的手哽咽。
“妈,我没事。”
而另一边,离开医院的刘子锴,脸色阴沉。
“子锴哥哥,那个老不死的太过分了,还有那个院长,居然敢这么对我们。”韩晨林愤愤不平地说。
刘子锴没理她,脑子里全是院长的态度和秦书的反应。
能让院长如此恭敬,还能请动全国最好的脑科专家,秦书到底攀上了哪个大人物?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秦书,你最好别给我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