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谢谢你,生出了我和星宇的儿子。”
邓云溪刚刚从产床下来,刚出生的儿子就睡在她旁边的小床上。
听到这话,她转头看过去,袁妙嫣正站在婴儿床边,伸出尖锐的、艳红的指甲,抚摸着新生儿的脸。
邓云溪十八岁就认识了霍星宇,他真诚热烈,谦逊有礼,对她又很好,她几乎毫不犹豫就爱上了他,才刚一毕业就按照父亲的遗愿嫁给了霍星宇。
袁妙嫣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关系亲密。
亲密到邓云溪觉得奇怪,可是袁妙嫣抱着她的肩膀说——
“云溪,从前我们两个是好兄弟,今后我们两个就是好姐妹,才不要他们男人呢。”
袁妙嫣跟霍星宇一样,体贴温柔,有着女孩子的细心。
邓云溪把她当做自己的好朋友。
“你,你说什么?”
邓云溪还以为自己痛得生出了幻听,下身被剖开的疼痛,让她无力又无助。
回想产床上被折磨的五个小时,她像个赤裸的,任人宰割的羔羊,此刻的她连声音都像浮在空气里。
“我说,云溪,你真是辛苦了,为我和星宇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儿子。”
袁妙嫣看也不看她,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
刚出生的小东西,微微晃着脑袋,轻声嘤了两声。
邓云溪急了,忙要起身,可她刚一动,牵拉着下身的伤口,痛到她不能呼吸。
“妙嫣你……”
袁妙嫣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此刻的邓云溪面无血色,嘴唇惨白,发丝凌乱,被汗水打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
那个被万千宠爱的小公主,此刻比一个落难的乞丐还狼狈。
袁妙嫣露出温和的笑意说——
“听不懂吗?孩子,是我和星宇的。”
袁妙嫣如同一个胜利者,她露出得意的微笑,说:“你,只是我们找到的,最合适的代孕工具。”
“不可能……”
邓云溪挣扎着坐起来,伤口的疼痛让她不断地吸气。
“孩子是我的,是我……”
袁妙嫣冷笑了一声,说:“你真天真,星宇从来都没有碰过你,你们新婚那天,你喝醉了,后来你就怀孕了是不是?”
邓云溪心里一沉,这么私密的事情,袁妙嫣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那天起你们就是夫妻了?”袁妙嫣笑着说,“不,我们只是趁着你昏迷,在你身体里植入了胚胎,没错,我跟星宇的孩子。”
“不,是你骗我的!你一直都嫉妒我嫁给星宇,对不对?”
袁妙嫣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嫉妒你?哈哈哈……”袁妙嫣说,“星宇爱的人是我!只是他父亲逼着他娶你罢了!”
邓云溪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相爱多年的霍星宇竟然这样对她!
“这不可能……”
邓云溪喃喃地说着,病房忽然被人推开。
霍星宇沉着脸走了进来,他冷漠地望向邓云溪,快步走向袁妙嫣。
“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袁妙嫣抱着孩子,笑意盈盈地走向霍星宇。
“星宇,你看,儿子的鼻子和嘴巴好像你。”
霍星宇的神色立刻温和起来,他笑着说:“嗯,脸蛋和脸型都很像你。”
邓云溪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她不敢相信,从前那个对她百般体贴的霍星宇竟然在骗她?
“不,这不是真的,星宇,你跟我说清楚。”
邓云溪想要站起来,可刚刚经过五个小时的折磨,她哪里还有力气,她狼狈地从床上翻了下来,摔在地上。
霍星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语气和眼神一样冷漠,“邓云溪,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有了这个儿子,我将会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
“你们……你们一直都在骗我……”
邓云溪冷汗涔涔,她执拗地仰头瞪着那两人。
大片殷红的鲜血从她下身涌出,神智和力气快速从她身体中抽离。
袁妙嫣语气略显惊讶地说:“哟,果然承受不住刺激,大出血了。”
霍星宇最后看了她一眼,“不用管她,我们走。”
从结婚怀孕到生孩子,这两人虚假伪善,就是为了这一刻!
邓云溪的意识模糊,她艰难在地上爬行,她想要求救,想要人知道这两个魔鬼对她做了什么!
“你在月子中心住一个月,对外说你给我生了儿子……”
“那她呢?”
“她?难产,大小都没有保住。”
“星宇,你真是坏到家了。”
“彼此彼此……”
轻松的语调越来越远,他们像谈论一只蚂蚁的生死,根本不在乎,那个刚刚生产完,正在死去的女人。
邓云溪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空洞的眼神渐渐失焦。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眼前的一切渐渐消失,陷入到一片纯白里。
邓云溪再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一个女人正关切地看着她。
“云溪,你没事儿吧,都是星宇这臭小子的错!我都说了今天是你们订婚的大日子,他非要来接我。”
眼神慢慢聚焦,邓云溪看清了,正在说话的,正是袁妙嫣。
订婚?
真是老天有眼,她竟然重生到了订婚那一天。
可她身体里还残留着上一世的疼痛,她不假思索了抬起手来。
啪——
她一巴掌扇在了袁妙嫣的脸上。
“云溪……”
袁妙嫣显然傻了眼,她捂着脸,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你,你打我?”
邓云溪挑眉,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
上一世,订婚当天,霍星宇迟到了一个小时,就因为他亲自去接袁妙嫣。
那时候霍星宇解释说,他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够亲自见证自己的幸福。
邓云溪恨自己当时傻得冒泡,竟然就相信了,也原谅了!
“我早该看出来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你还说是我好姐妹,我呸!”
邓云溪一口啐在她脸上,袁妙嫣大惊失色。
“云溪,你好歹是远景制药的千金,你,你怎么这么粗俗!”
邓云溪俯身,两手一扯裙摆,好好的礼服长裙被她撕成了短裙。
她上辈子就是太好脾气,处处隐忍,才让这对狗男女欺负了。
这辈子,她就要做个粗俗的泼妇!
“云溪!”
休息室的门开了,霍星宇一脸歉意地走进来。
想到他任由她大出血而死的冷漠嘴脸,再看他此时此刻谦卑恭顺温文尔雅的样子,邓云溪只觉得恶心。
袁妙嫣不断向霍星宇使眼色:“星宇,你快哄哄云溪,她又误会我们了。”
“云溪,”霍星宇握住她的肩膀,“订婚仪式已经延迟一个小时了,别闹了,我们快出去吧。”
邓云溪回忆起来,霍星宇一贯是这样转移重点,明明是他迟到耽误了订婚典礼,现在又变成她在闹了。
她微笑起来,问道:“霍星宇,你想让我跟你们两个狗男女代孕生儿子对吧?”
“你怎么……”袁妙嫣脸色大变,几乎脱口而出,又被霍星宇瞪了一眼,生生咽了回去。
霍星宇脸上挂上惯有的温和笑意说:“傻丫头,说什么呢,我看你是气糊涂了。”
邓云溪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送你个礼物——”
她按住他的肩膀下压,膝盖上提,狠狠撞在他的命根子上。
霍星宇哀嚎一声栽倒在地,痛得佝偻成一团,仿佛一条死虾。
“星宇!邓云溪你干什么!”
袁妙嫣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邓云溪摘下无名指的订婚戒指,扔在霍星宇的脸上。
她垂眼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想坑我?门儿都没有,我邓云溪要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