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黎见到了真神,原来这个人是元尚草。元尚草对钟乐黎说:“你岳父一家一直都想移民,他们担心迟早被查,觉得国内不安全。但是又没有太多的钱,也没有太多的理由。上次他们嫁女儿就想嫁个能给他们家倒腾钱的,结婚后陈雯玟的前夫根本不把他们一家当回事,最后只能离婚。不如你送他们出去。”钟乐黎说:“我很难办到,我手上的钱也不多,也没有什么渠道。”元尚草说:“包思简的前妻在国外,女儿在国内,他们有一条线。你只需要精神上、名义上支持鼓励一下他们,陈雯玟一家人自己会搭上这条线的。”钟乐黎问:“您这么帮我,是为什么呢?”元尚草说:“我看重你的聪明才智、踏实肯干,更看重你的人品。”钟乐黎当然不相信,眼珠子转了转,没说话。元尚草看出钟乐黎不相信,就接着说:“你岳父一家人出去了,就相当于你在国外多了几双眼睛,以后国外有什么消息,我们也能及时掌握。再说了,你对陈雯玟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你现在是不是更喜欢那个学生?”钟乐黎说:“好。如果他们都愿意,那就把他们送出去。”
元尚草为什么要对钟乐黎这个快要销声匿迹的小角色下功夫呢?苗婀娜死的那个春节,张源渊和元尚草在一起深度探讨了一下包思简的案子。张源渊说:“包甜甜跟我牵扯得太多,尤其是苗婀娜这事,咱俩都很难洗脱得干净。我们得放弃包甜甜,重新找个新的突破口。”元尚草说:“包思简利用职权违规参与企业经营,获取企业股份,数额特别巨大。”张源渊问:“那些股份都在哪?有什么证据?”元尚草说:“需要钱的时候,就能从企业拿钱。”张源渊说:“那他现在吃免费的食堂,哪里需要钱?”元尚草问:“那怎么办呢?”张源渊说:“包思简最初是因为暴露了曲大伟才进去的。我们再多找出些像曲大伟这样的心腹,不就能办成大案了吗?”元尚草说:“这事我能办,包思简大概有哪些心腹,我理一理,能理出来。”张源渊负责关注动向,元尚草负责出面交易。就这样,他们理出了陈雯玟一家,还有那个被剥削者钟乐黎。元尚草使用升职、金钱、女人三件套成功地把套住了钟乐黎。接下来让钟乐黎做岳父岳母的工作,让陈雯玟跟岳父岳母一起出国。只要陈雯玟的父母一出国,他们肯定从那些占了股份的企业套现拿钱,企业、股份、占股方式都掌握齐全了,再揪出包思简。至于包甜甜那个有人格缺陷的二五零,都是些无聊的、幼儿园级别的小把戏而已,不值得过多浪费资源。
钟乐黎行动力很强,他回家就找机会跟陈雯玟提出国的事。他说:“今天我见了几个花糕市的老板,他们本来让我晚上带他们看看夜景、吃吃宵夜,我说我得回家陪陪家人。他们居然惊讶地问我老婆在家吗,原来他们的老婆都出国了。有出国陪读的,还有出国照顾老人的。你说这国外有什么好,为什么他们都把老婆送国外了呢?”陈雯玟心想:“老婆不再身边,男人自由自在,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不过,出国的话题正中了她的意愿,于是她赶紧接下了话茬。阴阳怪气地说:“哎呀,那些男人把老婆送出去,他们在国内就没人管,自由了。玩得时候跟单身男人一样自由,负责任的时候,他们又可以推卸责任说自己是有老婆的。这样的状态,哪个男人不喜欢呢?”钟乐黎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陈雯玟说:“我自己巴不得被你送出去呢,要不你也把我送出去,那样你也自由了。”钟乐黎问:“你真想出去?认真的?”陈雯玟说:“是认真的。我爸妈想出国看病,还有我那儿子可以早一点出去接受国外的教育,离他亲爹远一点。”钟乐黎说:“咱们女儿还太小呀。”陈雯玟说:“早该出去,把女儿生在国外。”钟乐黎说:“那几个老板都很有钱,我可不能跟他们比。我还得努力拼搏奋斗几年,等我跟他们一样有钱了,送你出去。”陈雯玟说:“我爸妈这一辈子省吃俭用的,有些积蓄。钱的问题,不用你操心。”钟乐黎说:“你爸妈这么有钱呢。你真要出去?不是开玩笑的吧。我今晚就是闲聊一下那几个花糕市老板,顺便说了说他们的老婆在国外。你出国这事太突然。”陈雯玟说:“我早就想把女儿生在国外,不过那时你事业刚起步,不想给你太多压力。现在看你事业稳定了,钱也赚得多了,身边的老板都开始攀比老婆在国外了,觉得我也该出国了。”钟乐黎说:“我明天再跟他们聊聊他们的老婆都在哪里,都通过什么渠道,怎么办手续。”陈雯玟就连撒娇都阴阳怪气的,她说:“哎呀,谢谢老公。太爱你了。”
陈雯玟一家,在3个月内就都到国外了。钟乐黎的妈妈要把孙女留在国内,陈雯玟也没跟钟乐黎的妈妈过多争论,留下女儿就走了。
钟乐黎的妈妈对钟乐黎说:“你这媳妇一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怎么感觉他们像做了贼一样逃跑了呢?”钟乐黎说:“不管他们是不是贼,他们出去了就牵连不到咱们了。文文她爸工作的时候跟一巨贪关系挺好的。”钟乐黎的妈妈说:“幸亏我把我大孙女留下了,这要是到了国外,那不得跟着倒霉。”钟乐黎说:“她们也并不想带,太小了,像个累赘。”钟乐黎的妈妈说:“那你娶她不是白娶了,说有媳妇吧,她在国外。说没媳妇吧,没离婚。”钟乐黎说:“你不懂,现在都流行这样。过两天我带个女孩回来见你,大学还没毕业。长得好看,性格也好。你肯定喜欢。”钟乐黎的妈妈说:“啊?你在外面有人了?找了个小的?”钟乐黎点了点头。
周末,女学生没课,钟乐黎带她见母亲。钟乐黎的妈妈很开心,他们对保姆说女孩是钟乐黎小姨家女儿。钟乐黎家的保姆还是陈雯玟面试的那个,娘家跟苗婀娜外婆家同一个村子。钟乐黎也长了个小心眼,苗婀娜那么复杂,能从保姆那里知道苗婀娜父母的情况。
两个月过去了,钟乐黎的假表妹周末常常来看望她大姨。陈雯玟在电脑的另一端问钟乐黎:“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在糖瓜市读大学的表妹,她到底是谁?”钟乐黎说:“以前我也不知该,这不是我妈来了,她跟娘家人聊了聊才知道的。”陈雯玟说:“你别装了,我在糖瓜市消息灵着呢。”钟乐黎发现自从陈雯玟到了国外,渐渐多了谦恭语气,没了阴阳怪气的毛病,听着顺耳多了。陈雯玟接着说:“我最近给儿子联系了学校,特别巧过两天暑假结束能跟着学校一起开学。是双语贵族学校,学费有点高。你给我打点钱过来,20万欧元。”钟乐黎说:“你儿子上学,你找他亲爹要钱去,我是卖车的,哪有钱?”陈雯玟说:“他亲爹说按照法院判决支付抚养费,还埋怨我把儿子带走了。要不你帮我见个人,把我爸的账号给他。”钟乐黎一听,知道岳父的隐藏资产要露出来了。他说:“你为什么不自己直接联系他?”陈雯玟说:“我从国外联系他不太方便。不如你亲自见他一面,当面跟他说。”钟乐黎说:“我最近很忙,你还是让你儿子的亲爹去吧。”陈雯玟说:“你表妹时间多,让你表妹去。”最后,钟乐黎让假表妹去了。
假表妹给陈雯玟办完事,只见过钟乐黎一面,就变成了学霸,天天勤奋好学,不再见钟乐黎,她对钟乐黎说:“我要把心思用在学业上,我要通过考试进政府工作,我要从政。”元尚草来糖瓜市,钟乐黎闷闷不乐。元尚草问钟乐黎怎么回事?钟乐黎把假表妹的变化告诉了元尚草。元尚草说:“幼稚,她通过考试进政府,得先下基层锻炼好几年。不如靠人脉关系。你带她来见我。”
经历了丧妻、苗婀娜被害、白苓参变心之后,潘椒盈病死了。尤其是潘椒盈病死之前浑身溃烂,恶臭无比、奇丑无比,元尚草只探望了一次就恶心了好几个月。以前元尚草觉得女人让他快乐,但那些让他快乐的女人一个个离他而去,他觉得这快乐需要付出很多伤心的代价,加上他年纪渐长官运不长,他不再一看见漂亮女人就内心躁动。见了钟乐黎的假表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打量、盘算,而是像个长辈跟小姑娘聊天的状态。元尚草问假表妹:“你给陈雯玟办事那天,都见到了什么人?”假表妹说:“我进了那个医院的办公室,记者正在采访,他们让我坐旁边等一会儿。采访结束后,我跟医院的领导说了陈雯玟父亲的卡号。下楼我看到记者在大厅跟别人聊天,记者看到我就跟我打招呼,我们挺投缘的,就一起去咖啡馆喝了咖啡。”元尚草问:“那个记者叫什么名字?她都跟你说了什么?”假表妹说:“她叫金枝枝,她说女孩子得趁着年轻还能学习的时候努力提升自己。她说她先努力学习再努力工作,工作稳定了才嫁给了在督巡院工作的丈夫。她说我看上去特别像十年前的她自己,所以特别亲切。”元尚草说:“她骗你的。你一点都不像十年前的她。十年前她长得比现在还黑还丑,首先在容貌上她就骗了你。十年前,她从是在朴氏集团是个小职员。后来她在工作中认识了大客户,做了大客户的情人在公司有了业绩才慢慢有了发展。有了发展才接触到了做人力资源的景琦秋,又通过景琦秋进了报社,又通过报社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她根本就不是靠学习考试拥有今天的成果。”钟乐黎问:“景琦秋是不是志宽医院院长王志宽的夫人?这个志宽医院是不是有问题?”元尚草说:“王志宽没娶景琦秋以前是在一个小城市的医院打杂的,来糖瓜市认识了景琦秋,娶了景琦秋才创办了医院。景琦秋比王志宽大6岁。”钟乐黎说:“听上去景琦秋挺神通的,她是包思简的人?”元尚草说:“景琦秋跟包思简其实是合伙人关系,包思简是暗地里的合伙人。这个景琦秋是做人力资源的,懂一些心理学,写了一本职场操纵的书。金枝枝私下里喊景琦秋师傅,跟景琦秋学一些操纵方法。”钟乐黎对假表妹说:“金枝枝是不是在跟你洗脑,在操纵你?”元尚草说:“不用担心,我在办包思简的大案,有一些权限能知道景琦秋一伙人的动向。他们操纵你们,你们可以反过来反操纵他们。到时候,你们不仅赢他们,还能有好的前途。”假表妹说:“可是我觉得金枝枝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我现在还是学生,是要多学点东西。”元尚草说:“有上进心是好事,你不仅要在书本上努力,也得多些实践。我安排你去督巡院实习。金枝枝不是说她丈夫在督巡院吗?你也去,你去督巡院做我的眼睛和耳朵。怎么样?”假表妹问:“真的可以进督巡院实习吗?太好了。”钟乐黎说:“看见了吗?这个才是真正的贵人,那个金枝枝是操纵你的。你以后要反操纵他们。”
假表妹到督巡院实习,对钟乐黎的依赖更强了。钟乐黎的妈妈非常开心。钟乐黎不仅在公司职位、待遇有所提升,在行业协会里面还做了副会长。遇到元尚草这个钟家的贵人,喜事不断。还有一事,也算是个喜事,是有点让人头疼的喜事,假表妹怀孕了。钟乐黎的妈妈对钟乐黎说:“反正陈雯玟去国外了,不如你们直接离婚,你可以把假表妹娶过来。”钟乐黎说:“我跟陈雯玟离了婚,我就没有价值了。”钟乐黎的妈妈说:“你去找你的贵人,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元尚草说:“这很简单,你们生完了,找个亲戚在他们家上户口,小孩在自己家里养。”假表妹说:“我还在督巡院实习,突然间没结婚就生小孩。”元尚草说:“要不你先别工作了,接着读书。两年后不仅孩子生了,学历也提升了。”假表妹说:“去年的考试我没参加,现在考研成绩都出来了。”元尚草问:“升学这事好办。申请中外合作办学的硕士项目,拿个国外的硕士学位。这个你了解吗?”假表妹说:“了解,我们学校有学长通过这种方式升学就业。不过学费高,入学资料也挺难。”元尚草说:“钟乐黎能付得起学费,入学资料也能给你办好。入学后,你想休学就休学,不想休学就辛苦些。”
假表妹怀孕3个月时,结束了大学生活,与同学各奔东西。暑假结束,她通过中外合作办学的硕士项目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