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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9章 宋依白,你很棒

    林屿白虽专注于给宋依白讲学,但眼角余光也将姜玥的努力看在眼里。

    他心中并无波澜,人各有志,资质亦天定。

    他欣赏宋依白这般一点即透、举一反三的学生,但也不会去鄙夷资质平庸却肯下苦功之人。

    只是他的时间和精力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

    时间悄然流逝,当林屿白再次合上书卷,今日的讲学便告一段落。

    “宋依白,你很棒!”

    经过一个时辰的教学,他深刻地体会到宋依白超强记忆力和惊人的领悟力。

    许多艰深之处,他只需稍加点拨,她便能立刻领会,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颇具见地的疑问。

    这种教学相长的畅快感,是他曾体验过的。

    他看向宋依白,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难得地透出一丝激赏的光芒,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温度:

    “假以时日,县试案首,未必是虚言。”

    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极高赞誉。

    宋依白心中激荡,起身再次郑重行礼:

    “谢师兄肯定,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师兄今日教诲!”

    她知道,这条路她选对了,也走对了。

    一旁的姜玥和宋景元也为宋依白感到高兴。

    林屿白微微颔首,目光掠过窗外渐沉的夜色,道:

    “时辰不早,今日便到此。你们回去后,将今日所讲再细细梳理一遍,若有不明,明日可问。”

    “是,师兄。”

    走出书房,夜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宋依白心头的火热。

    “妹妹,你真是太给咱们老宋家长脸了!”

    宋景元兴奋地一拍宋依白的肩膀,“等你考上县试案首,我看谁还敢说咱们老宋家全族草包!”

    宋景元这话说得响亮,带着扬眉吐气的畅快。

    他们宋氏族学虽是风县最好的学堂,但是这份好却和他们宋家无关。

    三年一次的凤城文会,宋氏族学年年是文会魁首。

    但真正能崭露头角、在凤城文会上取得名次的,却无一不是外姓学子。

    宋家本族子弟,年年只能眼巴巴看着外姓同窗在文会上大放异彩,自家却连门槛都摸不着,反而得了个“全族草包”的名声,这早已成了宋家人心底一根拔不掉的刺。

    如今,宋依白的横空出世。

    她不仅得到了秦夫子的亲自督促,更得了“小三元”林屿白的亲口赞誉,直言“县试案首,未必是虚言”!

    这如何不让身为宋家子弟的宋景元激动万分?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年县试放榜之时,妹妹高居榜首,他们宋家子弟终于能挺直腰杆,将那顶戴了多年的“草包”帽子狠狠摔在地上的场景!

    宋依白被三哥这毫不掩饰的兴奋感染,胸中也涌起一股豪情,但她很快便压了下去,轻轻拉了下宋景元的衣袖:

    “三哥,慎言。路漫漫其修远兮,此刻张扬,为时尚早。”

    宋景元经妹妹提醒,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

    “知道知道,三哥就是高兴!走,回去三哥让厨房给你加菜,好好补补脑子!”

    宋依白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身后有声音传来。

    “宋依白,我能不能找你聊一聊?”

    宋依白转身,就见陈允礼站在不远处的廊柱下,面色有些晦暗不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宋景元立刻上前一步,将妹妹护在身后,没好气地道:

    “陈允礼,你又想干什么?我妹妹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姜玥也蹙起眉头,警惕地看着陈允礼。

    陈允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

    “依白,我知道之前是我母亲不对,我再次代她向你赔罪。

    我们……我们毕竟还有婚约在身,有些话,我想单独与你说清楚。”

    宋依白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清冷得如同秋夜的月光,没有半分从前的痴缠与热度。

    她轻轻拉开挡在前面的宋景元,淡淡道:

    “三哥,无妨。陈公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

    她顿了顿,语气疏离,

    “你我之间,并无需要私下相谈之事。”

    陈允礼被她这番话说得脸色一白,尤其是那句“并无需要私下相谈之事”,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得他心头发梗。

    他强忍着难堪,低声道:

    “依白,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气我母亲口无遮拦,也气我……

    从前或许有做得不够周到之处。

    但我们多年的情分,难道就因为这些误会,说断就断了吗?那林屿白……”

    “陈公子。”

    宋依白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请你慎言。

    首先,我与你之间,并非误会,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其次,我与林师兄之间,只有纯粹的师生之谊,请教之道,请你不要妄加揣测,污人清誉。最后,”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陈允礼,

    “关于婚约,我早已在众人面前立下誓言,一年之内,必中县试案首,届时婚约作废。

    此志,天地共鉴,绝无转圜余地。

    你若还是个读书人,就请保留最后一丝体面,莫要再行纠缠。”

    她这番话,字字清晰,句句铿锵,如同断金切玉,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

    宋依白话毕,转身欲走。

    “等等!”

    陈允礼急忙上前两步,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急切地递到宋依白面前,

    “依白,你看,这是你上次说喜欢的玲珑阁的珍珠耳珰,我特意托人从府城带来的。

    还有这个,”他又从怀中摸出一支点翠蝴蝶簪,“这是最新到的款式,整个风县独一份……”

    锦盒打开,里面的珍珠耳珰圆润光泽,点翠蝴蝶簪更是精致非常,在廊下灯火映照下流光溢彩。

    宋依白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那两件首饰上,却没有丝毫动容。

    她忽然伸手,不是去接,而是直接将锦盒和簪子都拿了过来。

    陈允礼见她接过,眼中刚闪过一丝希冀,却见宋依白看都没再多看一眼,转手就塞到了身旁的姜玥手里。

    “玥儿,”

    宋依白语气自然,仿佛在处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这珍珠耳珰衬你,蝴蝶簪子也活泼,你拿去戴吧。”

    姜玥愣住了,捧着那两件明显价值不菲的首饰,有些无措:

    “依白,这……这太贵重了……”

    “贵重?”

    宋依白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目光转向脸色瞬间僵硬的陈允礼,

    “再贵重,于我而言也不过是粪土。既然有人非要送,咱们也不必替他省着。

    反正花的是我家的银子……

    你喜欢,就拿着。”

    她这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陈允礼脸上。

    他煞白着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用来挽回感情的“心意”,在对方眼里,竟是如此可笑不堪,只配被她随手转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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