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梨清院的人,映入眼帘的是身穿一身红色劲装,扎着高马尾,脸上自己从未见过的笑容,视线朝着一旁看去时是一位穿着灰色布衣的少年。
低头看了一眼手心之中求来的平安符,扔进池水之中,平静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强忍心中的不悦,移开视线,朝着一旁的屋子走去。
手里握着长剑的雨棠,转头在看到那朝着屋中走去的人,收回视线在看到一旁正在给小猫喂食的主子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叹息一声,神情很是无奈。
看着手心之中喂完的最后一块馒头,关上笼子。
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水面似是流动着的金链,闪烁着流动的光。
江凛月看着那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绽放开的粉色荷花。
小跑着朝着池塘边走去,弯下腰拉住一朵荷花的花瓣,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掰断茎秆后,又从中寻了几朵尚未完全绽放的粉色荷花。
身穿灰色布衣的少年看着那俯身采荷,头顶的红色发带微微荡开,一身的红色竟比天边的霞光还要红上几分,整个人站在天地之间,明明离自己很近,可却又好像来自远古。
集市上的匆匆一瞥。
他并未想到自己会与这人有第二次遇见的机会,可在不久后的一天,这人竟然给了自己两个包子,那是自己从未吃过的东西,又柔又暖,似是能够驱散世界所有的寒气,饶是再怎么走投无路,前方只剩一片黑暗的人,只要有这么一个东西,都能够在无数个濒临死亡的寒夜,努力地活下去。
低头看着怀里采得差不多的荷花,提起衣裳下摆,来到潮湿的地方时,缓缓放下。
这东西洗一洗,做成荷花糕一定好吃。
厨房里站在门外的二人,双手抱胸看着那站在灶火旁的主子,不禁有些害怕。
一个从未下过厨房的人,这要是把厨房烧了,她们站在门口也能够快点喊人。
毕竟丞相第一次下厨房的时候,就把厨房给点了,大小姐在追求沈公子时,为了给对方做一盘荷花酥,同样的也把房子给点了。
主子这把厨房点了的可能性,不得不说,还是挺大的。
站在二人身后的江明澈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那正在揉着面团的人,看得很是认真。
一个个时辰过去,二人看着烧火,煮水,上蒸,添火......每一个步骤都显得无比熟练的人,
不禁“啧”声连连。
织桐看着屋子里出现的白烟,转头看向一旁的雨棠。
“那个,主子什么时候学会做糕点了?”
雨棠闻言,一脸自信地说道:“可能是梦里学的。”
此话一出,织桐不禁瞪大眼睛,停顿片刻后。
茅塞顿开,猛地双手合掌。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雨棠看着对方这满脸肯定的模样,低头扶额。
她还是高估了对方的智商。
掀开枕盖,看着迎面出现的水蒸气,这可是好东西,可以去黑眼圈。
端起一盘,转身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人时。
笑着说道:“枕子里面还有。”
二人看着那朝着宋郎君屋子里走去的人,快步走到灶火旁。
拿起一个荷花糕,咬了一下口。
嚼了两下后,眼睛一下便亮了。
少年趴在门框上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在看到那人走进的房间,房门再次关上时,神色厌厌地走出厨房,靠在门框一路往下,蹲在地上,低头看向地板,似是要将地板看穿。
木门推开的瞬间,阳光从屋顶洒下。
宋书雁看着那似被阳光敲开的木门,隐约的光影之中,出现的人穿着一身红衣,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的东西看不真切,抬起的手,在看到那随风浮动的红色发带时,忽地停在半空。
江凛月双手端着盘子里的东西,小跑着走到木桌旁,那站在床前的人,似是被定住。
“尝尝,我做的荷花糕。”
一身青衣的少年,气质温润,收回视线,在看到盘子里装着的粉色花瓣形状的糕点时,心脏的位置似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生长,喉咙被堵住的那刻,走到桌边,坐下。
江凛月看着那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埋头吃着东西的人,手心之中出了一层薄汗。
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盛着糕点的盘子,缓缓起身。
走到门口,双手放在门上,准备推开时,双手猛地被人握紧。
身后的人,看着对方身上穿着的一身红衣,觉得格外刺眼。
如果不是府里的下人,做活的时候,低声交谈,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偏院竟然住着一位即将在五日后与对方成亲的男子。
宽厚的手掌从耳垂的位置来到纤细白皙的后颈,瞬间脊椎一路往下,察觉到什么的江凛月,身体猛地一颤,脑海之中似有鞭炮炸开,迅速转身将人推开。
被推到桌旁,太阳穴的位置,开始渗血。
江凛月看着那转头看向自己,眉眼之间满是慌乱,一双眼睛红得厉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的人。
她也没用多大力啊!
这人怎么.....
少年一双眼睛沾染湿意,神色很是委屈。
江凛月看着那看向自己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朝着屋子里的四周望去,手放在脖颈处的位置挠了几下。
少年看着对方的动作,眸中的慌乱尽数褪去,抬眸时一双眼睛,落下泪珠,撑在桌面上的双手,逐渐变得无力。
江凛月看着那低头落泪,双肩颤抖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被占便宜的是她,对方一副黄花闺女,遭人欺负后,嘤嘤哭泣的表情算怎么回事。
不待她做出反应,原本双手撑在木桌上的人,朝着地上倒去。
江凛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身体远比脑子快,将人扶到床上,看着那脸色白得厉害,额间出现薄汗的人,慌乱地推开门,在看到那站在门口伺候的男仆时,急忙叫对方去请大夫。
一炷香过后,江凛月听着大夫的诊断,感受着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绷得细碎。
不是,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种离谱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她身上。
但是莫名地觉得好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