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八零读书 > 重生80年代,从傻子到大山之主 > 205.高墙

205.高墙

    “喂!喂!社员同志们注意了!现在广播个好消息!”

    老支书杨树林那略带沙哑却透着无比亢奋的声音,顺着村部那一对大喇叭,瞬间传遍了靠山屯的每一个角落,震得树枝上的雪都在簌簌往下落。

    “咱们村猎风者厂的采伐指标,县里批下来了!五百立方!这是省里的意思!是国家支持咱们创汇!”

    “徐厂长说了,明天一早,后山工地正式破土动工!凡是这几天出力干活的,工钱现结,中午管饭,大白馒头炖粉条子,管够!”

    这一嗓子,就像往滚油锅里撒了一把盐,整个屯子瞬间沸腾了。

    五百立方指标?那是多大一堆木头啊!

    大馒头管够?那是多好的日子啊!

    “啪!”

    电话听筒被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塑料外壳崩飞了一块。

    陈峰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个拉风箱的破鼓。

    刚才那个电话是刘贵打来的。

    平日里在他面前摆长辈谱的表舅,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陈峰!你个惹祸精!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人家手里有省厅的红头文件!那是王副县长亲自拍板的!以后这种烂事少找我,别把老子这身皮给扒了!”

    陈峰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马大炮废了(吓破胆了),刘贵缩了(怕丢官)。

    他在黑山县经营多年的这张网,竟然被徐军用那张薄薄的纸,像捅窗户纸一样给捅破了。

    “峰哥……咱们去把那工地给点了吧?”

    旁边一个小弟不知死活地凑上来出主意。

    “点?你去点?”

    陈峰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得那小弟原地转了个圈。

    “徐军现在是省重点保护对象,你要是敢动火,那就是破坏生产,是要吃枪子的!你嫌命长别拉上我!”

    陈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通知下去,都给我老实点,这阵风头紧。徐军这笔账,咱们慢慢算。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不出错。”

    这一刻,这条疯狗终于夹起了尾巴。他知道,在徐军大势已成的时候,再硬碰硬就是找死。

    虽然是隆冬,但这片工地上热气腾腾。

    昨天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地表那一米多厚的冻土层终于酥了。

    黑色的灰烬混合着泥土的焦香,弥漫在空气中。

    徐军站在场地中央。

    今天他没穿军大衣,而是换了一身利索的劳动布工装,腰里扎着皮带,脚蹬毡疙瘩,手里握着一把系着红绸子的铁锹。

    在他身后,是全村精壮的劳动力,足有五十多号人。

    大家伙手里拿着镐头、铁锹,眼神热切地盯着徐军。

    黑风蹲在一旁的土堆上,威风凛凛地充当着监工。

    “吉时已到!”

    杨树林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徐军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双手高高举起铁锹,冲着脚下那片被烈火烧软的土地,狠狠地铲了下去!

    “喝!”

    第一锹土,黑油油的,带着热气,被扬向天空。

    “开工!”

    “开工喽!”

    早已按捺不住的汉子们齐声呐喊,镐头如雨点般落下。

    “叮当!叮当!”

    虽然冻土还没完全化透,但在几十把镐头的轮番轰炸下,坚硬的土层开始崩裂。

    这不是简单的挖坑,这是在给靠山屯挖一个金饭碗,是在给徐军的商业帝国挖第一块基石。

    徐军没有当甩手掌柜。

    他拥有后世的记忆,也懂一些建筑常识。

    他拿着那卷图纸,在现场指挥若定。

    “二愣子,那边是烘干房的地基,必须挖得深!下面要铺这层炉渣保温,不然地气上来,木头全得发霉!”

    “铁柱,去看着水泥和沙子的配比。现在的标号水泥金贵,别让那帮小工偷工减料,那是给机器住的,比给人住的还得结实!”

    一车车红砖被拖拉机拉进来,整齐地码放在空地上,像是一座座红色的城墙。

    一袋袋水泥堆积如山。

    在那个大部分农村还是一片灰黄土色的年代,这些红砖、灰水泥,就代表着最硬核的工业美感和财富实力。

    徐军站在土堆上,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场面。

    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后世那种现代化的标准厂房。

    虽然现在条件简陋,只能盖大瓦房,但只要骨架搭起来了,肉早晚能填满。

    中午休息。

    大铁锅里炖着白菜粉条大肥肉片子,白面馒头堆得像小山。

    干活的汉子们蹲在背风处,捧着大海碗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

    “这徐厂长,局气!这肉片子切得,赶上鞋底厚了!”

    徐军端着碗,走到工地边缘。

    他看着工地的四周围。

    “二愣子。”

    “哎!哥!”

    二愣子嘴里塞着半个馒头跑过来。

    “除了盖厂房,还有个急活。”

    徐军指了指这片地的边界线:

    “去订一批洋灰柱子和刺线。先把这二十亩地给我圈起来。”

    “围墙要两米高。咱们这以后是生产重地,不能让猫猫狗狗随便进。”

    二愣子咽下馒头,眼珠一转:

    “哥,你是防着陈峰那帮人来搞破坏?”

    徐军笑了笑,眼神冷冽:

    “那是其一。其二,咱们以后的技术、工艺,那都是机密。得有个围墙,才叫正规军。”

    入夜。

    喧嚣散去,工地上只剩下几个看守材料的更夫。

    徐军回到家。

    屋里暖烘烘的,洗衣机上盖着那块漂亮的花布。

    李兰香正在灯下给小雪儿织毛衣,那枚金戒指戴在手上,偶尔闪过一道温润的光。

    “回来了?锅里给你留着饭呢。”

    李兰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去端饭。

    那种自然的温情,瞬间洗去了徐军一天的疲惫。

    徐军坐在炕沿上,拿过纸笔,开始勾画下一步的计划。

    厂房有了,设备有了,原材料有了。

    接下来,就是人。

    现在的工人只会做简单的粗加工,要用上那台精密的进口仿形车床,得有懂技术的师傅。

    而且,要想把产品卖出更高的价格,光做光杆弓是不行的,得搞涂装,搞配件。

    “兰香。”

    “嗯?”

    “过两天,我可能还得去趟省林业大学。”

    徐军看着图纸,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光有这帮庄稼汉不行,我得去请几个大佛回来,给咱们厂子镇场子。”

    窗外,月光洒在那片刚破土的工地上,红砖堆在雪地里,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种。

    在这1984年的早春,徐军的猎风者工厂,终于扎下了最深的一条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