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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留在我身边,乖一点,好吗?

    “可我死过一次!”

    沈清辞扬声打断他,目光直直迎上去,语气出奇地平静:“你说得对,你冷落我……我确实怀恨在心了。我看清了,跟着你不会有好结果。”

    “云渡哥哥,我不傻……我一直都知道你怎么看我。可我其实不傻,我看得出你不喜欢我。”

    她声音轻了下来,带着某种决绝,“所以我想放手了……你明白吗?”

    “再说了,你见过哪个伪装者能像我这样伪装得这么逼真呢?哪怕你剥了我的皮,我不一样还是沈清辞吗?”

    少女的控诉戛然而止。

    屋内霎时陷入死寂。

    半晌没有回应。

    沈清辞心跳如擂鼓,袖中的手沁出冷汗,后背也湿了一片。

    为什么不说话?是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吗?

    方才濒死的恐惧还未散去。

    她万万没想到谢云渡下手竟如此狠绝。

    就在惊魂未定之际,她已迅速盘算好了脱身之策。

    必须先让他承认她就是沈清辞。

    既然如此,就得按照书中原主的人设来演下去。

    那个深爱他的沈清辞,绝不会轻易放手,那她便演出那份由爱生怨的失望。

    一个在新婚夜被抛弃的女子,合该有这般爱恨交织的怨怼。

    她必须让他觉得,这不过是一次委屈至极的小性子。

    说了这样一大段话,不仅口干舌燥,被掐伤的喉咙更是每发声一次都灼痛难忍。

    她在心里哀叹,只求这煎熬快些结束。

    谢云渡依旧沉默,只凝眸细细端详着她。

    少女温柔清澈的眼底,那片他曾熟悉的、饱含爱意的光,如今已被浓重的失望覆盖。

    良久,他才敛下眉眼,淡淡开口:“原来如此。”

    见他阴沉的神色似乎有软化迹象,沈清辞心下一动,赶紧趁热打铁。

    她故作不满地站起身,想高声质问,却又忆起方才那双几乎夺命的手,气势瞬间矮了下去。

    她不敢再造次,只得垂下头,小声嘟囔:“一句‘原来如此’便完了?我……我可是差点就死了呢……”

    “对不起。”青年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

    沈清辞猛地一怔。

    这家伙……

    真是切得够快啊……

    转眼又戴回了那副温润假面!

    “是我误会你了。”

    谢云渡边说边朝沈清辞走去。

    沈清辞连忙抬手遮住自己的脸,瑟缩着向后退去,状似惊惧的躲着他。

    下一瞬,他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下。

    微凉的指尖抚上她颈间脆弱的肌肤,那里还印着清晰的掐痕。

    本就疼痛的伤处被触碰,又痛又痒,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谢云渡低下头,声音低沉:“阿辞,我生性多疑……今日是我之过,必会补偿你。”

    他话锋微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度:“只是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沈清辞僵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生怕下一秒那双手又会扼上来。

    她埋首思索片刻,故意带上几分试探的怯意,小声问:“你是指……方才快被你掐死时,我用口型说的那句话?”

    “嗯。”

    谢云渡的指尖拨开她脖子边上的头发,掌心覆盖上去,拇指有意无意的摩挲她的肌肤。

    这表面看起来是示好的动作,实际上藏着隐晦的威胁。

    沈清辞眼睫毛颤了两下,嗓音柔弱,怯懦道:“我都是乱说的……我不这么说,你会停下来吗?”

    蓦地,谢云渡停下了动作。

    沈清辞刚松懈的神经再度绷紧,心口随之一颤。

    方才命悬一线时,她被迫用尽最后力气做出那句口型:“我知道你哥哥在哪。”

    谢云渡竟凭着微弱的唇形读懂了,这才骤然松手。

    若非如此,她早已魂归西天。

    她的确知晓他兄长的下落,此刻却绝不能吐露半分。

    以谢云渡对沈家的误解,此刻坦言只会招致更深的猜忌,无异于自寻死路。

    经此一劫,她已看清这男人的危险。这个秘密,远不到揭晓的时机。

    即便要说,也须待她先洗清沈家与他兄长合谋害他全家的嫌疑。

    若真到万不得已那一步……这个真相,也绝不能从她这个“嫌疑人”口中说出。

    气氛再次陷入了紧张。

    就在沈清辞以为谢云渡又要开始发病的时候,屏住了呼吸。

    对方却停住了动作,那只扼过她脖颈的手却忽然一转,轻柔地将她虚虚一揽,拉入怀中。

    她猝不及防跌进那片清冷,淡淡的茶香顷刻驱散了周围的燥热。

    谢云渡的怀抱比想象中更宽阔,双臂轻而易举地将她环住。

    他贴近耳畔,声音温润如初,“好好留在我身边,乖一点,好吗?”

    沈清辞瞪大眼睛,他竟然就这么接受了她的隐瞒?

    不过想来也是,若非如此,她早已没了性命。

    良久,她低声应道,“嗯。”

    “和离之事,不许再提,明白吗?”

    “嗯。”

    沈清辞再次淡淡应下,心有不甘,她攥住他的腰带轻声试探:“三日后回门,父亲若问起这颈上伤痕……”

    话音未落,她明显感到覆在背后的手掌微微一僵。

    他声音依旧温和,语气却十分冰冷,“有件事夫人需明白。自你嫁进来侯府那刻起,便再无选择。所以,莫要有意无意的……用你的父亲来威胁我。”

    “否则……没准哪一天若让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为夫也会跟着伤心的。”

    沈清辞指尖骤然收紧,瞳孔微颤。

    这男人,根本就不怕她的威胁,反倒将警告原封奉还。

    她就知道对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也是,今日这么一闹,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怎么可能还回得去从前的伪装?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今日算是玩脱了……

    “明白了。”

    沈清辞垂下眼帘,轻声说完,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抽。

    这时门外传来莲蓉的声音,“侯爷,林姨娘那边差人来了,说想见您。”

    “你让她……”

    谢云渡刚张嘴,腰间却猛地一紧。

    只见沈清辞竟整个人缠了上来,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腰身,温热的脸颊紧贴在他胸前。

    “夫君…别走…”她声音又软又媚,带着未散的哭腔,“妾身好疼…您怜惜怜惜妾身吧…”

    谢云渡身体一僵,怀里柔软狠狠的撞进他的身体,脸色猛地一烫。

    “沈清辞!”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愠怒与无措,“你做什么?快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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