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各学生团体和个人报送的节目报名表,如雪花般地出现在办公室的案头上。
当看到波丽娜的报名表时,康斯坦丁眉头微皱道:“大哥,你看看这个……”
吉米接过表格,定睛一瞧,“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就是上次跨年晚会,差点让我们青年科技创造中心下不来台的文体委员。”
康斯坦丁的话里透着一丝不快。
“那还有什么可看的?直接毙掉吧!”
吉米随手就要把报名表扔进垃圾桶。
康斯坦丁出声阻止,稍显犹豫道:“波丽娜虽然跟我们有过节,可毕竟是文体委员,像音乐节这种全校性质的文化活动,不但不让她参加,还直接把她的节目给毙了,传出去会不会……”
“别管这么多,我就问你。”
吉米扬扬手,“她这个文体委员,在这次换届选举中,站的是谁的队?”
“是诺维科夫!”
康斯坦丁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更应该毙了!”
吉米撇了撇嘴,“像波丽娜这种铁杆支持者,绝对他吗是来捣乱的!”
康斯坦丁一怔,“是……是吗?”
“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好坏,只有立场!”
吉米眼神冰冷,“这次节目的筛选也是一样,首要的标准就是立场,其次才是节目本身的质量。”
康斯坦丁受教地点点头,“那丹尼尔的节目,我们该怎么处理?总不能也直接毙了吧?”
吉米露出一抹坏笑:“丹尼尔的节目,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放在维克多崔的‘电影乐队’和格列宾希科夫的‘水族馆乐队’这两个重磅节目之间。”
康斯坦丁疑惑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这种夹在两个精彩节目之间的位置,一般是给观众缓冲,或者说难听一点,就是给观众上厕所用的过渡节目。”
吉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到最后,观众只会记得前面的震撼,后面的精彩,至于中间的,早就忘了,这样就能把丹尼尔的影响力和存在感降到最低。”
“竟然还可以这样?!”
康斯坦丁两眼圆瞪,大为震惊,真的是老太太爬楼梯,不扶(服)不行啊!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自己知道就好。”
吉米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让丹尼尔察觉出其中的猫腻。
深入地交谈一番后,康斯坦丁看着吉米把波丽娜的报名表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我们是不是该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然我怕以她的性格,会闹得很不愉快,万一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影响可能不太好。”
“这还不简单吗!”
吉米清清嗓子,“经审核,该节目内容主要聚焦于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思想深度和格局有所欠缺,本次‘爱与和平’音乐节所倡导的‘爱’,是超越个人情感的、更宏大、更崇高的‘大爱’!”
“是对人类、对世界和平的博爱!是对生命、对天地万物的仁爱!”
“而不是拘泥于你侬我侬的小情小爱。”
“好!好一个‘大爱’!”
康斯坦丁拍手叫绝,“这个理由绝对能让波丽娜有火也发不出来。”
“这是当然,她的层次太低,哪里懂得了‘大爱’。”
吉米笑了笑,大爱无界,不分你我,只愿世间充满温暖,这就是格局。
………………
经过层层的筛选和选拔,“爱与和平”主题音乐节的最终节目名单终于敲定。
在吉米巧妙地辅助下,康斯坦丁通过点评环节的表现,成功打造出幽默风趣、公平公正的人设。
随后在校报连篇累牍的报道,以及参赛选手们的口口相传下,康斯坦丁的形象越发地深入人心。
虽然人气上还赶不上经营多年的丹尼尔和诺维科夫,但相较之前的自己,有了无与伦比的提升。
吉米于是趁热打铁,让康斯坦丁跟诺维科夫、丹尼尔一样,开始在校园里小范围地为自己拉票。
亚历山大等三人也没闲着,作为吉米组建的竞选小组一员,竭尽所能地帮康斯坦丁宣传造势。
吉米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面要盯着音乐节的各项筹备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一面要维系整个科研生产联合体的运转,确保整条产业链上每个人都能吃肉喝汤,共同富裕。
最后还要挤出点时间,抽空跟切尔科索夫所代表的克格勃,进行第二次交易。
依旧是熟悉的老地方,吉米面对面地坐在切尔科索夫的对面。
“这次我们中心准备了价值6万卢布的贝兹纳里钦耶。”
“不错,比上一次多了一倍。”
切尔科索夫面无表情道:“不过下次还可以再多一点吗?”
吉米暗戳戳地试探:“多一点是多少?”
切尔科索夫伸出一根手指,“10万!”
“10万?!”
吉米这一刻戏精附体,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接着脸上写满了惊慌和不安,说话时微微发颤,“且不说我们只是个小小的青年科技创造中心,不可能搞来那么多贝兹纳里钦耶,就算能搞来,我们也不敢随随便便地交给你们。”
“除非,你能告诉我们,到底要这么多的贝兹纳里钦耶干什么?”
“越界了,吉米,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切尔科索夫立刻结束了话题,缓缓地站起身来。
不愧是克格勃,口风就是紧!
吉米“乖巧”地点了点头,看来只有等康斯坦丁当上列宁格勒大学康斯莫尔的话事人才行。
切尔科索夫戴上墨镜,“下次还是这个地方,时间我会让你的索菲亚老师通知你的。”
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吉米面色一沉,思绪万千。
尽管这一笔交易又赚了5000美刀,但心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瞧切尔科索夫一张口就要10万贝兹纳里钦耶的架势,可见他们掌握的这个“外贸出口”的生意有多么的火爆,利润绝对大得超乎自己的想象,否则不会如此的迫不及待,如此的狮子大开口。
而这还仅仅只是克格勃第五局,至于第一局、第二局……
吉米一想到这么大一块肥肉,自己却只能干看着,闻闻香味,沾点油腥,搞点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股憋屈和酸意。
苏卡不列,看着别人赚钱,简直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为什么就不能找我谈?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