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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中午时分,医务室的犯人们在狱警一遍又一遍的“排好队”的吆喝下,勉勉强强地排起长队。

    乌斯维亚佐夫站在队伍的最前头,人高马大,魁梧粗壮,宛若一头棕熊。

    “头儿,这是吉米特意孝敬你的。”

    普里戈金在分发卷心菜汤和黑列巴时,把吉米的那份黑列巴也交了出来。

    “没想到还真让这小子挺过来了。”

    乌斯维亚佐夫饶有兴趣,“他的那份汤,我替他拿过去。”

    普里戈金嘿然一笑,把装着卷心菜汤的杯子递了过去,然后目送虎背熊腰的他走向吉米的病榻。

    吉米有气无力道:“谢谢。”

    “你确实该谢谢我,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狱警绝对不会同意把你送到医务室。”

    乌斯维亚佐夫使劲地把干硬的黑列巴掰成两半。

    “普里戈金都跟我说过了。”

    吉米心情复杂,在苏联,不管是古拉格劳改营,还是监狱,难免会出现犯人死亡的情况。

    为了验证他们是不是装死,或者有没有死透,于是就诞生了“验尸人”这一活计。

    工作的时候,验尸人走在医务官和登记员前面,沿着摆成一排的尸体巡视,登记员为死者编号,核对姓名,医务官填写死亡记录,死亡事实就由乌斯维亚佐夫这种验尸人用十字镐来认定。

    怎么认定?

    朝每具尸体胸部挥几下十字镐,直接穿透死者胸部,这一下下去,还用得着确认死亡事实吗?

    毕竟慈父都说了,一个人死是悲剧,一百万人死不过是个统计数据,而犯人的命就更不是命了。

    所以很多昏死的犯人就这么在十字镐下枉死,像吉米这样能活下来的幸运儿,简直是撞大运。

    “你说你,扎哈罗夫只不过想跟你快活一把,要我说你让他弄一弄也没什么打紧的,干嘛要咬他的手指,还把他的手指给咬断了,我在监狱里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么刚烈的。”

    乌斯维亚佐夫把黑列巴浸泡在菜汤里。

    “我不是伊万诺夫那样的软骨头。”

    吉米语气坚定,再不刚烈,就只能肛|裂了。

    “好!不愧是扎哈罗夫都啃不下的硬骨头!”

    乌斯维亚佐夫一拍大腿,兴奋之情不知如何表示,于是掰起臭脚用力搓起来,嘴里还“好好好”地啧啧不停,“我现在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头儿,既然你这么欣赏他,不如让他加入我们送葬帮吧?”

    普里戈金嬉皮笑脸地从一旁蹿了出来。

    乌斯维亚佐夫道:“你倒是好算计,想让他也当验尸人是吗?”

    普里戈金搓搓手,谄媚道:“嘿嘿,我这个狱友不但骨头硬,而且讲义气懂规矩……”

    “不行!”

    乌斯维亚佐夫一口回绝。

    “我愿意把我攒下的所有卢布都给你!”

    “如果能当上验尸人,今后的工资可以比普里戈金他们多交一成。”

    吉米愿意上贡六成的工资,来换取乌斯维亚佐夫的保护。

    说实在的,犯人能有工资,还多亏了穗宗。

    原本劳改营和监狱的犯人劳动不会给一毛钱,但穗宗搞了个“有偿报酬”的制度,但凡犯人完成监狱定额任务以外的超产部分,按10%到25%比例折算成工资,也就是每月会有10到30卢布存入犯人的个人账户里,可以用来买牙膏、肥皂、香烟、邮票等等。

    当然在弱肉强食的监狱里,保护费也是不可避免的支出之一。

    “不行。”

    乌斯维亚佐夫不为所动。

    “两成。”

    吉米毫不犹豫道。

    “不行!”

    乌斯维亚佐夫摇了下头。

    “就是,怎么才七成!”

    普里戈金插了句嘴,“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犯人梦寐以求的美差!”

    吉米本来不知道,但昨天听普里戈金一介绍,才明白验尸人的差事多么的抢手。

    因为专门为医生和狱警排忧解难,所以在监狱里能够得到特殊关照,普里戈金之所以能在医务室打杂,乌斯维亚佐夫之所以能把医务室划为自己的地盘,依仗的也是这一层“验尸人”的身份。

    于是,他让普里戈金配合自己演了出双簧,在第三次开口时说出最终的价码。

    九一!

    乌斯维亚佐夫依旧不为所动,“你小子就算给我十成,我也不会答应。”

    普里戈金满脸疑惑,“为什么?”

    乌斯维亚佐夫吃着浸泡过菜汤的黑列巴:“你想当验尸人,加入送葬帮,是想让我罩着你,替你挡下扎哈罗夫的报复对吧?”

    吉米点了下头,“条件不够吗?”

    “当然不够!”

    乌斯维亚佐夫撇撇嘴,“你还有半年就能刑满释放,就算你把半年的工资都给我,那才多少。”

    “到时候你拍拍屁股出狱,扎哈罗夫不能找你算账,难道还不能找我和送葬帮的麻烦吗?”说着摊了摊手,“我和我的兄弟凭什么要替你扛下扎哈罗夫的所有怒火?”

    吉米无言以对,叹了口气。

    自己就想保住自己的菊花,怎么就这么难!

    乌斯维亚佐夫道:“何况找你复仇的不只扎哈罗夫一个人,而是扎哈罗夫兄弟会所有人。”

    吉米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兄弟会”,与其说是像洪兴、号码帮这样的香江社团,倒不如更像《教父》里的黑手党,帮派成员之间以兄弟相称,讲究兄弟情义,颇有“苏联梁山泊”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他们入会仪式上会不会也要被问一句,爱黄金,还是爱兄弟!

    “虽然我们送葬帮不怕他扎哈罗夫兄弟会,但他背后的律贼,就连我也惹不起。”

    乌斯维亚佐夫喝了口用混合脂肪制成的卷心菜汤。

    “难道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吉米眉头拧成了一团。

    “也不是没有,监狱里又不只一位律贼,你可以找马列夫斯基、阿韦林给你主持公道,或者加入他们门徒的兄弟会,他们可比我更罩得住你。”乌斯维亚佐夫咂摸了下嘴:“不过这个代价嘛……”

    吉米沉吟片刻:“我攒下的卢布不够对吗?”

    “当然不够,你这点钱连请我出手都不够,又怎么能请得动律贼呢!”

    乌斯维亚佐夫道:“不过看在你是普里戈金兄弟的份上,你给我50戈比,我就把你介绍给阿韦林最器重的门徒,库马林,至于接下来你们会发生什么,就看你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就在他们的不远处,伊万诺夫紧紧地盯着,怨毒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忌惮。

    …………

    PS:律贼,字面意思是“法律下的盗贼”,实际上是完全脱离法律约束的犯罪精英,在苏联黑道上的地位堪比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但未必就是黑帮老大。

    律贼不一定会创建帮派社团,他们是一群为了犯罪而犯罪的职业罪犯,坏的更直接、更纯粹,坏的脱离了高级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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