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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周姨娘的“意外”风波

    盛夏的蝉鸣尚未歇止,侯府内院却因一桩突如其来的

    “意外”,骤然添了几分紧张气氛。这日清晨,洛晚晚正与常安派来的庄头商议试种药材的具体地块和种子选购事宜,秋云便脚步匆匆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附耳低语:“小姐,不好了!周姨娘那边出事了!说是昨夜用了新裁的夏衣,浑身起了红疹,又吐又泻,折腾了一宿,现在院子里正闹着呢,她身边那个叫彩珠的丫鬟,哭天抢地,口口声声说是……说是用了咱们统一采买的便宜料子,中了毒了!”洛晚晚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统一采购各房用度布料,是她为了杜绝以往各房自行其是、虚报价格、中饱私囊而推行不久的新政。

    这才刚开始,麻烦就来了,而且还是冲着

    “下毒”这般恶毒的名头。她放下笔,对庄头温言道:“此事我已知晓,具体章程就按方才商议的办,你先回去准备吧。”打发走庄头,洛晚晚脸上并无惊慌,只对秋云道:“更衣,去周姨娘那儿看看。”路上,秋云犹自愤愤不平:“小姐,定是那周姨娘故意找茬!咱们采买的料子都是正经绸缎庄的货,多少人用了都没事,偏她就娇贵?我看就是见不得咱们新政顺利!”洛晚晚淡淡道:“是狐狸总会露尾巴。慌什么,去看看她唱的是哪一出。”刚到周姨娘所居的

    “海棠苑”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和丫鬟彩珠拔高的嗓门:“……姨娘您可千万挺住啊!定是那起子黑心肝的,为了省几两银子,拿那起子劣质料子糊弄人,害得您受这般苦楚!这府里如今是越发待不下我们了……”院子里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丫鬟婆子,见洛晚晚来了,纷纷噤声退开,目光各异。

    洛晚晚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内室。只见周姨娘脸色苍白地歪在榻上,鬓发散乱,额上覆着湿毛巾,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脖颈处,果然可见些红疹。

    彩珠跪在榻前,哭得眼睛红肿。见到洛晚晚,周姨娘挣扎着要起身,气若游丝:“二夫人……您来了……恕妾身失礼……”彩珠却猛地转过头,冲着洛晚晚磕头,哭喊道:“二夫人!您可要为我们姨娘做主啊!姨娘自来身子弱,昨日才穿了新衣,就变成这般模样!定是那料子有问题!求二夫人严查,严惩那起子以次充好的黑心贼!”这话里话外,虽未直接指责洛晚晚,却将矛头直指

    “统一采买”的政策,暗示主持此事的洛晚晚监管不力、所用非人,甚至隐含

    “苛待妾室”的意味。洛晚晚不急不怒,先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周姨娘的气色和红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微凉,并非高烧之象。

    她语气平和道:“姨娘身子不适,且好生躺着。若真是料子问题,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姨娘一个交代。”她转头对秋云吩咐:“去,拿周姨娘昨日所穿衣裳的边角料来。再拿同样批次的其他料子样本。另外,持我的对牌,速去请保和堂的刘大夫来,要快。”保和堂是京城信誉极佳的老字号,刘大夫更是医术精湛、为人耿直,与各府邸无甚瓜葛,请他来,公正性毋庸置疑。

    彩珠闻言,哭声稍歇,眼神却有些闪烁。周姨娘也微微蹙了蹙眉。很快,东西和人都到了。

    洛晚晚当众将两种料子交给刘大夫查验,又请他为周姨娘诊脉。刘大夫先仔细检查了料子,又闻又摸,甚至取了少量烧灼嗅其气味,最后肯定地道:“回夫人,这两种料子,都是寻常苏绸,质地虽非顶好,却绝无毒物浸染之迹象,于人体无害。”此言一出,周围窃窃私语声起。

    彩珠脸色一白。刘大夫又为周姨娘诊脉,片刻后,捻须沉吟道:“姨娘脉象浮紧,似有风寒外感之象。这身上红疹,观其形态,倒更似……接触了某些易引发瘙痒之物所致,比如……桃毛、蒲草,或是某些特定的花粉。加之姨娘禀赋较弱,近日又似有郁结于心、肝火略旺,内外交攻,故症状显得急了些。”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明确:病是真的,但跟布料无关,更像是自己碰了过敏源,加上可能故意受了凉,以及心情不好加重了病情。

    真相几乎大白。周姨娘这是自编自导了一出苦肉计,想借机抹黑统一采购,给洛晚晚一个下马威。

    洛晚晚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严肃:“原来如此。多谢刘大夫。看来是误会一场,料子并无问题。”她目光转向脸色青白交加的周姨娘和彩珠,语气转淡:“既然料子无毒,姨娘这病,看来是另有缘由了。彩珠,你身为贴身丫鬟,主子接触了何物,身有何感,你竟全然不知?反而捕风捉影,污蔑公中采买,险些酿成大错,该当何罪?”彩珠吓得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是见姨娘受苦,心急如焚,才胡言乱语……奴婢真的不知……”周姨娘此刻也知戏演不下去了,虚弱地开口:“不怪彩珠,是妾身自己不当心,许是昨日在园子里走了走,沾了些什么……与二夫人无关,与料子更无关……”她试图将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

    洛晚晚岂会让她如愿?这次若不彻底立威,日后人人效仿,她这管家夫人还如何做得?

    她沉声道:“姨娘身子不适,好生将养便是。至于彩珠,虽出于护主之心,但口无遮拦,险些挑起事端,罚三个月月钱,以儆效尤。若再犯,决不轻饶!”处置了彩珠,洛晚晚环视院内众仆役,声音清越,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到了,也听明白了。公中统一采买,是为杜绝弊端,公平待下,所用品物,皆经严格把关,绝无品质问题。往后各房用度,一律按新章程执行,若有疑问,可依规查验申诉,但绝不允许再有无端猜疑、甚至构陷之事发生!若再有人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一经查出,无论是谁,定按家规严惩不贷!”一席话,掷地有声,既澄清了事实,又申明了规矩,更震慑了宵小。

    下人们纷纷低头应

    “是”。洛晚晚又转向榻上的周姨娘,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姨娘既对某些料子不适,往后你房里的份例,可酌情调整,报与我知晓即可。但府中定例,不可因一人而废。望姨娘体谅。”她这话,既显示了主母的

    “体恤”,又明确拒绝了周姨娘可能提出的

    “特殊化”要求,彻底堵死了对方借题发挥的可能。周姨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能弱弱应道:“妾身……明白,谢二夫人体恤。”风波平息。

    洛晚晚借着这次

    “意外”,不仅彻底洗清了统一采购政策的污名,当众树立了权威,还顺势颁布了更细致的各房用度申请、查验流程,将可能存在的漏洞一一堵死。

    经此一事,府中再无人敢明着质疑她用度苛刻、以次充好。回到澄心苑,秋云犹自后怕:“小姐,今天可真险!要不是您请了刘大夫来,可真要被她们赖上了!”洛晚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平静:“魑魅魍魉,何足道哉。经此一事,她们也该知道,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对我无用。”她目光投向窗外,幽深难测。

    周姨娘此举,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背后有人指使?这府里的暗箭,看来是越来越密了。

    但她洛晚晚,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人。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正好借此机会,将规矩立得更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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