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洞像一张贪吃的巨嘴，蓝光翻涌，风声尖啸，仿佛无数时空在里头打群架。墨白抱着黎曼，一步踏入，光线瞬间扭曲，世界变成滚筒洗衣机，四围是飞速后退的霓虹与星河——2025的月色、2300的烈日、不知名的荒芜废土，一股脑搅成万花筒。
“抓紧！”墨白把黎曼脑袋按进怀里，自己后背被时空碎片割得火花四溅，金色纹路亮起，像给他焊了层防弹甲。少年咬牙：原来时空旅行=免费刮痧？
轰——！
失重感骤然消失，两人摔进一片软沙，耳边风声静了，只剩心跳。黎曼虚弱睁眼，发现自己被放在半截断墙下，天空是暗紫色的，三轮太阳高悬，像熊孩子排排坐。远处，钢铁高塔林立，塔身缠满黑色藤蔓，塔顶广播循环播放同一句话：“欢迎回家，教神。”
2300年，魔道天宗老巢——废土星·新迦南。
“咳……”黎曼想撑起身，却牵动伤口，血浸透绷带。墨白忙按住她：“别动，你血条见底了。”少年自己也不好过，脸色白得透明，可胸口那枚金色子弹却越发明亮，像给心脏装了氖光灯。
“听着，”黎曼抓住他手腕，声音低却急，“时空裂隙不稳定，只能单向通行，魔于旦如果追来，就会从这里爬出……在他到之前，你得决定——当神，还是当人。”
墨白垂眸，指腹擦过她干裂唇角：“我选当傻子。”“……什么傻子？”“替你挡枪、背你跑路、被你骂还乐在其中的那种。”少年轻笑，眼底却燃着从未有过的认真，“神当腻了，现在只想当你的小尾巴。”黎曼愣了半秒，笑出一声“白痴”，却抬手勾住他脖子，把额头抵上去：“那就一起当傻子，生死一起，谁逃谁是狗。”“汪！”墨白配合地叫，下一秒，被女人用枪托轻敲脑袋：“别占我便宜。”
——吼！！远方传来兽类嘶吼，沙地隆起波浪，像有巨鲸在地下游。黎曼脸色一变：“时空追兵来了，走！”
两人互相搀着，深一脚浅一脚往城区边缘跑。可没走出五百米，地面“砰”炸开，漆黑锁链破土而出，链头缠着倒刺，像地狱蜈蚣。魔于旦从沙瀑里缓缓升起，黑袍破烂，半边脸被毒素腐蚀成白骨，却笑得更加疯批：“教神，到家也不打招呼？”他身后，百名猫脸黑衣人同时现身，手持光鞭，列成扇形，像一张拉满的死亡弓。“2137，最后一次机会——”魔于旦抬手，锁链缠成王座形状，“坐上来，我饶她不死。”墨白把黎曼护在身后，金色纹路顺脊椎蔓延，在背脊绽开一对光翼，像少年漫画开挂现场。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废土星安静：“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或者死。”
“狂妄！”魔于旦怒极，锁链潮汐般涌来。墨白闭眼，深呼吸——轰！！霸王色，全开！金色光浪以少年为圆心炸开，瞬间覆盖百米，沙地被压得下沉三尺。猫脸黑衣人集体七窍流血，像被万吨水压机拍扁，噼里啪啦倒成一片。锁链寸寸断裂，化作黑砂，被风一卷，消散无踪。魔于旦被冲击掀翻，重重砸进断墙，金属骨骼寸寸爆裂，电火花噼啪。
黎曼靠在他背上，虚弱却咧嘴：“王者降世，帅得离谱。”“别撩，我经不住表扬。”墨白侧头，光翼收拢，化成点点金粉。他走向魔于旦，指尖凝出一柄光枪，抵住教主额头，“结束了。”
魔于旦却笑，血从齿缝流出：“杀我？裂隙永闭，你们再也回不去2025……她已经属于旧时代，会被时间抹杀。”
墨白握枪的手一顿，指节发白。黎曼踉跄走来，把枪管拨向自己眉心：“那就带我一起死，省得你为难。”“黎曼！”“扣扳机，别犹豫。”女人笑得张扬，血染红唇，像开在废土上的玫瑰，“我帝凰指挥官，最不缺的就是赴死勇气。”
墨白眼眶通红，光枪在手里颤抖。最终，他低头，轻轻吻住她——血腥味、铁锈味、还有少年薄荷味的泪，一并搅进唇齿。黎曼怔住，枪声同时响起。砰——！
子弹穿心，血花却未溅落，而是在两人之间炸成红色虫洞，风把他们的头发、衣角、呼吸，一并卷入。魔于旦瞪大眼，想扑过去，却被霸王色余波震得粉身碎骨，白骨化作黑砂，被风一吹，散成虚无。最后一眼，他看见少年抱着女人，被红光吞没，像一幅被水晕开的画。——世界安静了。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秒，也许一个世纪。光，再度亮起。白色长廊，无菌灯，空气里是淡淡的婴儿奶粉味。广播响起机械女声：“DH2137载体生命体征稳定，编号AC718-∞，观察开始。”
玻璃育婴舱里，新生儿呱呱啼哭，胸口金色胎记像一枚小小子弹。护士低头记录，忽然“咦”了一声：“瞳孔有竖纹，像猫。”“正常，基因突变。”医生摆手，推着育婴车往长廊尽头走去。那里，一道纤细身影逆光而立，银灰短发、黑色风衣，胸牌刻着：帝凰军团·黎曼。她俯身，指尖轻触婴儿脸蛋，声音温柔得像怕惊扰一场梦：“欢迎回家，墨白。”婴儿忽然停哭，睁眼，对她露出无齿笑容，小手抓住她食指，紧紧不放。
全文完
【终章】
轮回，还是重启？子弹穿过的心脏，是否会在下一次时空潮汐里再次相爱？2300年的金色胎记，是渣男基因的终点，还是纯爱战士的序章？无人知晓，唯有长廊尽头的风，轻轻吹动女人披风，像在说：“下辈子，我还做你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