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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章 为自己而活

    “更重要的事?”

    孟淮止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经卷,语气严厉:

    “在你眼里,学棋就只是为了亡夫?如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凭一时兴起,怎能窥得棋道真谛?”

    阮如玉恰到好处地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弱的阴影,露出一副对着妆镜反复练习过多次的、泫然欲泣的模样:

    “小叔叔,”

    她声音轻得像一阵叹息,却字字清晰,

    “学棋于我而言,本就是因夫君而起的心念。如今他五七将至,我能为他做的,便是给他抄写经文祈福,愿他早登极乐。”

    阮如玉适时的抬起盈盈水眸,带着几分哀婉,

    “这便是眼下最最要紧的事。这难道……也有错吗?”

    而孟淮止却像是被她的冥顽不灵气到,猛地甩开袖摆后退半步,青色的长衫下摆扫过一旁的雕花木案:

    “棋艺是能刻进你骨子里的东西!是能让你明心见性的道!为何你总是要把自己困在别人的局里?”

    “阮如玉,书行已经走了!你得学会为你自己而活!”

    阮如玉猛地抬头,眼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惊讶与茫然,仿佛不被理解的委屈所覆盖。

    “小叔叔……您说的这些,如玉听不明白。”

    “为夫君祈福是我的本分,夫为妻纲,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孟淮止被她这番理直气壮、却又无比“真挚”的话语堵得哑口无言,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怒火。

    他盯着她低垂的眉眼,看着她那副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带着几分虔诚无辜的模样,一股无力感混杂着怒意直冲头顶。

    最终,孟淮止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失望与难以沟通的愠怒。

    随即,他猛地一甩袖袍,转身便走。青色的衣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步伐又快又重,踏着压抑的怒火,径直出了院门。

    而他看不见的是,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在那无人得见的角度,阮如玉的唇角正极其轻微地向上扬起一个冰冷的、得计的弧度。

    孟淮止的身影刚一消失在月洞门外,阮如玉便缓缓直起身,指尖轻轻拂过方才抄写经文的纸页,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来,”

    她声音轻缓,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了然,

    “小叔叔是真的生气了。”

    挽秋有些担忧地问:

    “娘子,这样会不会闹得太僵了?”

    阮如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与笃定: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僵太久的。我们且等着便是。”

    孟淮止快步回到书房,胸中那股郁结之气仍未消散。

    窗边的棋案依旧维持着昨日的模样,黑白棋子静静地散落在棋盘上,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方才的失态。

    他在案前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叩着紫檀木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日光正好,却照得他心头愈发烦乱。

    “竹生。”

    他朝外唤了一声,声音比平日低沉了几分。

    竹生应声而入,垂手侍立:

    “大人。”

    孟淮止目光扫过窗外,停顿片刻,方才开口:

    “往后阮氏若再来,就说我在处理公务,不便见客。”

    竹生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应道:

    “是。”

    竹生退下后,书房内重归寂静。

    孟淮止起身走到棋案前,看着那盘未完的棋局,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他伸手拂乱棋盘,棋子哗啦作响,玉石相击之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日光渐渐西斜,在他身侧投下长长的影子。他负手立在窗前,望着院中摇曳的竹影,许久未动。

    孟淮止的冷落像一层薄冰,迅速在府中蔓延开来。

    而李氏本就对这个儿媳心存芥蒂。

    见最近孟淮止对她也态度疏离,便也没了顾忌,借着“立规矩”的由头,对阮如玉百般刁难。

    每日卯时刚过,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李氏便让人来唤阮如玉去正厅伺候。

    暑气蒸腾,她立在日头暴晒的廊下,额角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浸湿了衣裳。

    进了内室,檀香的烟气混着暑气扑面而来,也闷得人喘不过气。

    阮如玉垂首立在李氏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其捶背揉肩。力道稍重便是不敬,稍轻便是敷衍,稍缓便是懈怠。

    不过半个时辰,她的手臂便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后背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这日晌午,她正强撑着为李氏布菜,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怎么?”

    李氏放下银箸,冷冷瞥她一眼,

    “这才几日就受不住了?”

    阮如玉咬紧下唇,重新站稳:

    “儿媳不敢。”

    正当她以为今日的折磨将要结束时,李氏身边的周嬷嬷踩着碎步进来,鬓角的银簪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少夫人,”周嬷嬷皮笑肉不笑地福了福身子,“镇国公府明日设赏菊宴,老夫人特意吩咐了,要带您一同前去。”

    阮如玉垂眸应是,心中却是一凛。镇国公府的赏菊宴向来是京城贵妇们的盛宴,李氏此举,怕是另有用意。

    “劳嬷嬷告知,烦请回禀母亲,如玉定当仔细收拾,绝不给府里丢脸。”

    待周嬷嬷离去,挽秋急忙上前扶住她微微发颤的身子:

    “娘子,这……”

    阮如玉轻轻摇头,目光却渐渐坚定:

    “该来的,终究会来。”

    阮如玉压低声音,对挽秋道:

    “你去前院打听打听,小叔叔明日是否赴宴。记住,要不着痕迹。”

    挽秋虽心有疑惑,却还是点头应下,

    “娘子放心。”

    挽秋离开后,阮如玉走到妆镜前,望着镜中自己平静的面容,指尖轻轻点了点镜沿。

    李氏突然带她赴宴,定没安好心。

    若孟淮止在场,或许能避免一些麻烦,可若他不在……

    她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那便只能见招拆招了。

    挽秋领命而去。

    她刚在前院佯装整理花木,向小厮打听消息,这一幕便被在屋顶值守的竹生看在眼里,立即禀报给了孟淮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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