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飘散着淡淡的沉香,萧漠玉坐在书案前,俊朗的面容映着烛光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萧漠玉手执一本兵书。
林松在旁边贴身护着。
只要有人偷听他都会立马察觉。
他知道从门外进来的是王妃娘娘。
林松偷偷看了兰王一眼,然后脸一红,埋着头退了出去。
他毕竟是经历过男女之情的人,从主子为王妃做包子开始,他就知道了主子对王妃的感情可是很不一般。
只是主子是当局者迷而已。
所以他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待房门关上后,主子也没有叫他,林松偷偷笑了笑,还好他机灵。
屋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王爷。”
白清惜声音温柔,“臣妾给你带来了些茶点,今儿午膳您都没有怎么吃……”
萧漠玉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看书。
白清惜只能坐在了一旁,她知道这颗棋子不需要她执棋也能吃掉对方的棋子。
快过了一个时辰,萧漠玉见白清惜懂事地在一旁一会儿帮他倒茶,一会儿为他剪灯芯。
他故作生气的样子。
“王妃不是把本王当玩具送人了吗?为何还假惺惺地来关心本王?”
白清惜故作娇柔,轻轻咬了咬唇,“下次臣妾不敢了。”
她渐渐靠近,低眉看了一眼翻开的那一页书。
“所以秦管家是父皇的棋子吗?”
萧漠玉合上了书,接过白清惜递来的茶。
“秦管家是父皇的心腹,不是谁的棋子。”
萧漠玉在秦管家面前装了十年的傻子,他装得再好,可整整十年,怎么可能一点破绽也没有。
不过是他有时候装聋作哑而已。
父皇疑心重,不可能只听秦管家一人之言,王府里除了三个丫鬟,他谁都无法相信。
若被父皇发现一点端倪,他这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可就没有潜伏的机会了,他必须得有绝对的胜算才行。
“所以,王爷与父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王爷为何要苦苦装傻?”
被白清惜一眼看穿心思,萧漠玉心里的伤口像是又被人撕裂开来。
母妃因此而死。
他因此而疯。
就算他继承了外祖父的庄主之位。
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对抗整个朝廷,只会两败俱伤。
他赌不起,必须还得等时机。
倒是这个女人,聪明得就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
才是真的可怕。
不过倒是他夺取皇袍有力的工具。
“在本王回答你之前,你得先告诉本王,你为何执意要嫁给本王?”
白清惜眸色沉沉,她知道萧漠玉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的信任她。
她也不需要这份百分之百的信任。
只要他们目标一致,他能帮助她对付太子就是一颗合格的棋子。
不过,撩拨男人还是要以情感化。
她温柔地说道:“臣妾今日在殿上所言句句属实,就如那日在春日宴上一样,嫁给你,唯一的理由就是,想要陪着你,直到臣妾生命的最后一天。”
萧漠玉这次没有脸红心跳。
就算他在白清惜的眼睛看到一种不染纤尘的纯粹。
但他怎么可能真的相信。
“是因为故意气太子的吧。你对太子妃说的话,本王都知道了。”萧漠玉神情黯淡,手心有些发烫。
这个女人,伪装得实在太好了。
他已经有点分不清这个他以为的工具人到底是敌是友了。
白清惜垂下了头。
那夜,她为了气白湘怜,故意说了些她就是要让太子惦记,让太子求而不得的话。
这些难道都被萧漠玉听了去。
“这些话都是故意骗……”
话还没有说完,屋外就响起了林松的声音。
白清惜从未见到林松这么紧张过,赶紧起身将房门打开。
林松支支吾吾道:“王爷,不好了……那个……”
黄嬷嬷见林松说不清楚,忙解释道:“是东宫来的人,说太后回到祥宁宫后,小皇孙又是呕吐不止,又是高烧昏迷。他们说小皇孙的病都是因为今日王爷带小皇孙玩,吓到了小皇孙才导致的。”
胡说八道。
白清惜握紧了拳头,分明是东宫的人栽赃陷害。
他们离宫前,兴儿都好好的。
再说了,爬树眺远,放松心情,怎么可能导致呕吐发烧还昏迷?
“他们人呢?”
林松用手指着大门的地方道:“他们已经冲进来了。”
上一次他将宫里来的公公挡在了门外,这一次他看见是太子带的人进入王府。
他怕坏了主子的事,就没有去阻止。
白清惜转过身,“王爷,你就在这里,乖乖的,不要出去,听姐姐的话。”
她想让兰王就待在书房里,她一个人去应对。
就算是拼了命,她也不能让兰王被带走。
若是太子起了歹心,兰王赤手空拳,就算武功再厉害,又怎能敌过千军万马。
兰王要是出什么事,她的这盘棋就彻底输了。
“要去我就要去。”萧漠玉说完就冲了出去。
他的力气太大,白清惜根本就无法抵挡。
“听本太子的命令,兰王蓄意谋害小皇孙,陛下口谕,即刻捉拿兰王。”
进来的御林军黑压压一片,看这阵仗是将王府当成了战场,势必要将其全部剿灭。
白清惜见到太子这张迫不及待要将兰王绳之以法的表情,大声斥责道:“敢问太子殿下,王府犯了何事,需要殿下亲自来府上抓人?”
此时御林军已经将兰王死死围住。
萧佑林下令,让御林军先不发动攻击,他还想听一听白清惜求他的声音。
上一世,他听了白湘怜的建议,故意整蛊白清惜,让她去山上采灵芝。
谁知道身怀六甲的白清惜却不慎从悬崖上落下。
他知道后,只觉得心里空空的,那一夜,他带上了东宫所有的人去寻,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都不想放弃。
哪怕白清惜肚子里怀的孩子真的像怜儿说的一样,不是他的,而是贼人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却在寻找的过程当中,他不慎掉入猎人的陷阱中。
堂堂一国太子就这样失血过多死去了。
他甩了甩衣袍,下摆上的刺金龙纹扫过夕阳的余晖,一丝沧桑之感掠过他的脸上。
上一世因为去救白清惜,还没来得及坐上这把龙椅,就英年早逝。
这一世,他再也不想整蛊白清惜了,更不想因为这个女人,不能继承皇位。
怜儿说过白清惜就是天生的克夫命。
果然如此。
上一世,她克死了自己。
这一世,她又要克死这个傻子兰王。
还好这一世,他没有娶她。
不过他问过大师,若是做妾就不会有克夫的危险。
眼下他只想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兰王妃,兰王今日以爬树为由,故意恐吓小皇孙,小皇孙呕吐不止后高烧不退,如今更是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御医全都来了,看过小皇孙的病情后,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
“今日,若小皇孙有个三长两短,兰王必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