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渴望战斗,渴望与兄弟部队并肩作战,而不是在这里“休整”!
“旅帅!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铁柱眼睛通红地吼道。
“是啊,旅帅!让我们上城墙吧!哪怕当个普通小兵也行!”章山也按捺不住。
秦牧何尝不想?
但他知道,没有命令,私自上城墙,不仅可能被督军亲兵以“扰乱防务”为由拿下,甚至可能被当成替罪羊。
就在此时,营地外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队伤痕累累的士兵,在一个瘸腿老校尉的带领下,互相搀扶着退了下来,他们是从一段被突破的城墙上下来的溃兵。
那老校尉看到秦牧,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羞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认识秦牧,听说过“獠牙”的事迹。
“秦……秦校尉……”老校尉声音沙哑,。
“东门瓮城那边……快顶不住了……李督军派的援兵……根本没影儿!弟兄们……死伤太惨了……”
秦牧看着这些浑身是血、眼神绝望的士兵,又抬头望向火光冲天的东门方向,心中的那根弦,终于绷到了极限!
他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顾忌那么多了!
他猛地转身,面对所有“獠牙”队员,目光如炬,声音斩钉截铁,穿透了营地的喧嚣和远方的杀声:
“‘獠牙’全体!听令!”
“检查武器!带上所有能用的箭矢、刀盾、以及我们自制的那些家伙!”
“目标,东门瓮城!”
“我们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命令!
但这座城里,还有我们的袍泽兄弟在流血!还有数万百姓在看着我们!”
“今天,我们不为那狗屁督军而战!
我们为这座城,为身后的家园,为我们死去的兄弟而战!”
“是爷们的,跟我上!”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朴素的动员和最决绝的行动!
“獠牙”幸存的所有队员,无论伤势轻重,眼中都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他们迅速拿起武器,默默地集结到秦牧身后。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那个被打残的编制,他们重新成为了那把渴望饮血的“獠牙”!
而秦牧,也做出了他来到这个时代后,最艰难也最果断的一次抉择。
在绝境中,无视腐朽的规则,以最直接的方式,投身于拯救这座危城的战斗!
历史的车轮,是否会因他这奋不顾身的一搏,而发生细微的偏转?
秦牧率领着不足百人的“獠牙”残部,如同一条沉默的溪流,逆着溃兵和恐慌的人潮,坚定地冲向火光冲天、杀声震地的东门瓮城。
此时的东门瓮城,已然是一片地狱景象。
狄戎士兵如同潮水般从被撞开一道缝隙的城门和数架搭上城头的云梯涌入,与守军进行着惨烈的肉搏。
守军指挥官已经战死,残余的士兵各自为战,眼看防线就要彻底崩溃。
“结阵!‘山猫’左翼,‘野猪’随我中路。
‘鹰隼’占据右侧残破箭楼!自由猎杀!
目标:敌军军官、旗手、以及操作撞城槌的狄狗!”
秦牧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切开了战场的喧嚣。
“獠牙”队员们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按照平日训练,如同精密的齿轮般嵌入混乱的战场。
章山带着箭法最好的几人,迅速攀上右侧那座半塌的箭楼残骸。
居高临下,冰冷的箭矢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点名着下方狄戎队伍中那些呼喝指挥的十夫长、百夫长以及挥舞着旗帜的传令兵。
铁柱怒吼着,带着“野猪”组的悍卒,如同一柄沉重的战锤,跟着秦牧直接撞进了瓮城内最为密集的战团!
秦牧手中的柴刀早已换成了一柄缴获的狄戎弯刀,刀法依旧简洁凌厉,每一刀都带着现代格杀术的效率,没有丝毫多余花哨,只有最快的杀戮。
他专门冲向那些试图组织起有效进攻的狄戎小股集群,将其指挥节点打掉。
“是秦校尉!”
“‘獠牙’来了!兄弟们顶住啊!”
绝境中的守军看到这支突然出现、战术犀利、配合默契的小队。
尤其是看到那个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几乎熄灭的士气瞬间被重新点燃!
他们自发地向“獠牙”靠拢,听从秦牧下意识的指挥调遣。
在秦牧的带领下,涌入瓮城的狄戎先锋部队的攻势被硬生生遏制,甚至被一点点地反推回去!
那道被撞开的城门缝隙,也被守军冒着箭雨用尸体和杂物再次堵上!
城下的兀朮脱朵通过千里镜(简易版本)看到瓮城内的变故。
尤其是看到那面熟悉的、虽然残破但依旧顽强的“獠牙”战旗(秦牧让人临时找出来的)和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时,气得几乎咬碎牙齿。
“又是他!秦牧!”兀朮脱朵眼中闪烁着怨毒和一丝忌惮。
“传令!停止对东门的强攻!佯装后退!”
狄戎的攻势如同潮水般退去,东门守军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许多人瘫倒在地,甚至有人相拥而泣。
然而,秦牧却皱紧了眉头。
他登上城头,仔细观察着狄戎退却的阵型。
看似混乱,但核心部队却保持着建制,撤退得有条不紊。
这不像是因为受挫而溃败,更像是……主动的后撤调整。
“不对……”
秦牧喃喃自语,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城外狄戎大营的动静,耳朵捕捉着风中传来的细微声响。
突然,他猛地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冰冷的城墙地面。
“旅帅,怎么了?”章山不解。
秦牧没有回答,脸色却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他听到了一种极其微弱、但连绵不断的……挖掘声!
从城墙的西北方向传来!
那里是定北城相对老旧的一段城墙,地基更深,但墙体不如新建部分坚固,而且城外有一片小树林,便于隐蔽!
“声东击西!”秦牧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狄戎的主力根本没想从东门硬闯!他们在挖地道!想从西北角炸塌或者挖穿城墙!”
众人闻言,皆尽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