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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会议结束后,一间营房内,杨宇霆和常荫槐、于珍、邢士廉等人正在闲聊。

    常荫槐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地图,慢慢说道:“邻葛,你不觉得,咱们这位少帅今天有些惊人了吗?”

    “是啊,”于珍沉思片刻,补充道,“刚开始我还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居然拿出了完整的撤军方案,细致到每一个细节,简直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甚至比我们商议了好几天的方案还周全。”

    邢士廉也忍不住低声道:“会不会是有人帮他谋划的?咱们军中有如此人才吗?”

    杨宇霆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忙碌的军营,沉默不语。众人见他不发一言,也不敢贸然打扰。房间里一时安静得令人心里发毛。

    良久,突然,杨宇霆的笑声如同雷霆炸响,震得众人一愣:“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猛地转头,看到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笑得有些不太正常。常荫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宇霆,你没事吧?”

    杨宇霆止住笑,目光空洞地看向众人,“我没事,我没事,哈哈哈——”

    常荫槐的眉头紧皱,语气变得严肃:“宇霆,何故发笑啊?”

    邢士廉眉头一挑,半开玩笑地说道:“莫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说来听听。”

    然而,杨宇霆笑了一会儿,突然间,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痛苦,眼泪涌了出来,随即大哭中又笑出声来。那种情感的剧烈波动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心底一阵寒冷。

    “宇霆?”常荫槐和邢士廉对视了一眼,心头一紧,“你是不是生病了?”

    “宇霆,你怎么啦?”于珍的声音也带上了关切。

    杨宇霆擦了擦泪水,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记住,今天的话,所有的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传出去。”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充满了警告。

    众人被他冷冽的目光震慑住,连忙点头,齐声道:“宇霆,我们绝对不会泄露半分。”

    杨宇霆眼神一转,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外的阴霾,缓缓说道:“你们都知道大帅专列皇姑岭被炸的事吧?”

    众人纷纷点头,气氛瞬间凝重。

    “大帅,怕是已经……”杨宇霆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悲痛,他的声音逐渐哽咽,再也忍不住,轰然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众人目瞪口呆,常荫槐如遭雷击,脸色苍白,语气颤抖地发问:“宇霆,你是说,你是说,大帅已经……”

    于珍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是,我们派去探消息的人回报,大帅……‘大帅肩臂灼伤、神志尚清,并无大碍’,怎么会?”

    杨宇霆听着这话,缓缓靠在墙上,双手捧住脸,压抑着心头的痛苦。“你们想想,南满铁路是谁的地盘?虽然日本人放消息说是北伐军动的手,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日本人的手笔。”

    “是啊!我们都在日本留过学,”邢士廉沉思道,“以日本人的狡猾和谨慎,既然敢动手,断然会把事做绝,绝不会留下任何漏洞。”

    杨宇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原本还有些侥幸,但今早,我的副官跟我说了以下几点:第一,皇姑岭那座三洞桥是日军用钢筋水泥新加固的‘咽喉’之地,桥墩炸断、列车厢被掀到十几米外,这种当量,别说‘轻伤’,就是铁甲车也得散架。”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凝重:“第二,爆炸后两小时,我派去奉天探病的亲信回报:军医总长刘瑞恒被宪兵队‘请’到大帅府后,再也没出来,连家属都不准见。”

    “第三,按理说,像大帅这种人物,若是安好,必定会有些动作,做出一些回应,可现在却是风平浪静,一切照常。这份平静本身,便是波涛汹涌。”杨宇霆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大帅,怕是,怕是已经出事了。”

    他的话如同一记炸雷,瞬间炸开了众人的心。常荫槐的脸色铁青,像是被打了一个重重的耳光,语气颤抖地说:“宇霆,你是说,大帅已经……”

    杨宇霆深深垂下头,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哽咽着道:“大帅在我‘最该死’的时候,亲手把我从鬼门关上拽了回来,还顺手塞给我一把‘奉天的钥匙’。这份‘救命+知遇’的双重恩情,我的‘命+权+名+利’,都是大帅给的。没有大帅,我杨宇霆早就是北大营操场上一具无头鬼。”

    常荫槐拍了拍杨宇霆的肩膀,语气低沉而坚定:“宇霆,你要振作起来,你我皆负大帅知遇之恩,若是大帅真的走了,你我被赋予重任,更得肩负起责任才是。”

    “那你这又哭又笑的,笑是因为什么呢?”于珍见杨宇霆的情绪再次波动,关心地问道。

    杨宇霆缓缓抬起头,眼中依旧带着悲痛,却带有一丝释然的微笑,“我杨宇霆是张大帅的臣,更是东北的臣,却不是张家的臣。如果是大帅这种英雄豪杰,我甘愿当臣。”他顿了顿,“大帅曾多次暗示我,在他死后辅助汉钦,可如果没有合适的接班人,为了东北的未来,我不在乎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

    常荫槐眼神一凛,连忙看了看窗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慎言!慎言!”

    “别急,让宇霆说完,无论他想干嘛,我都赴汤蹈火。”于珍看着常荫槐,低声说道,邢士廉也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一丝决然。

    杨宇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19年前,我是清廷派到奉天练新军的‘洋派’军官,因为私下剪辫子、骂绿林出身的新军统领‘土匪’,被军法官判了死罪。押到操场准备枪毙时,老帅远远看了一眼,说:‘这小子是人才,杀了可惜,留给我擦枪吧。’一句玩笑,子弹改成了马鞭。因此,我常对同僚说:‘我这条命是大帅从枪子儿嘴里抠出来的。’”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深沉:“你们方才不是说,汉钦似乎有些不同了吗?以前我总觉得他是个浪荡的‘纨绔’,扶不起的阿斗。可今天才发觉,这位少帅或许一直在藏锋,以今天展现出来的智计胆略,应属当世风云人物。”

    他释然地笑了一下,“世人皆唤我小诸葛,乃治世能臣;也有人讽我鹰视狼顾,有不臣之心。今天我把话放在这,若是汉钦能改尽陋习,成为合格的接班人。我杨宇霆必将全力辅助少帅经营东北。以报大帅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心里皆是一震,杨宇霆的话激荡在风中。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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