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全神贯注,将处理好的五味灵植依次投入高压锅,精神力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火焰,感知着锅内药材在高压下微妙的变化与融合。这过程远比前两轮凶险,五味属性冲突剧烈,若非高压锅独特的结构和对压力精确的掌控,早已炸炉。
比试结束时间将至,其他炼丹师已陆续成丹,霞光异彩,品阶最低也是三品。林风甚至超常发挥,炼出了五品高级的降龙破障丹,傲视全场。
就在主考官准备宣布考试结束的前一刻,昭宁的高压锅再次发出了“嗤——”的尖啸。这一次,没有冲天的异象,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闻之便觉通体舒泰、灵台清明的醇厚香气弥漫开来。锅盖开启,六颗色泽莹润、隐隐有五行光华流转的丹药静静躺在其中。丹药表面,六道清晰的云纹赫然在上!
“六……六道云纹!六品丹药?!”
“这是什么丹?从未见过如此平和又醇厚的药香!”
“一个散修,用一口锅,炼出了六品丹?这怎么可能?!”
整个广场炸开了锅!这简直比林家少主炼出五品高级丹更令人震撼!无数道目光,惊愕、怀疑、狂热,齐刷刷射向昭宁。
评审席上,几位丹盟长老瞬间起身,死死盯着那六颗五味蕴灵丹。其中一位白发长老眼中爆发出精光,喃喃道:“五行平衡,阴阳调和……此丹理念,近乎于道啊!”
啪!那位红脸长老却猛地一拍桌子,须发皆张,怒喝道:“胡闹!此女炼丹过程诡异,所用器具非炉非鼎,形同炊具,简直是亵渎丹道!此等异端手段炼出的丹药,谁知不是歪门邪道,是否有害?我建议,立刻取消其比赛资格,丹药没收查究!”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支持者认为比赛规矩没说不能用锅,成丹品质说明一切,反对者则认为丹道庄严,岂容儿戏。
昭宁脸色一白,她没想到,千辛万苦炼出的丹药,竟会因为器具而被质疑。
“系统……”昭宁刚想向886求救。
“李长老此言差矣。”
一个清冷的声音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溯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评审席台侧。他依旧是那副白衣胜雪、清冷出尘的模样,此刻站出来为昭宁说话。
“我觉得丹道一途,重在成效,而非形制。昭宁道友虽用具奇特,然成丹品质已达六品,药性醇和,此乃不争事实。仅因器具不同便否定其成果,岂非因噎废食,有违丹盟兼容并包,推陈出新之初衷?”
溯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剑修特有的锋锐。红脸李长老被噎得脸色更红,梗着脖子道:“溯舟师侄,你乃剑修,不懂丹道之精妙!此等旁门左道,若开先例,日后丹道威严何在?”
双方僵持不下,场面一度十分紧张。取消昭宁资格似乎不妥,但让她这个用高压锅的异端夺得高名次,又让许多守旧派长老如鲠在喉。
“啧啧啧,几百年了,丹盟还是这股子迂腐味儿,真是愚不可昧。”
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天边传来,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邋里邋遢道袍的老者,凭空出现在了广场中央。他手里还抓着一支酒葫芦,不时的喝上两口。
见到此人,包括盟主在内的所有丹盟高层,脸色都是一变,齐刷刷起身,恭敬行礼:“见过无药子前辈!”
来人正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丹道巨擘——无药子!他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喜好,但在丹道和灵膳上的造诣,堪称登峰造极。
无药子理都没理那些长老,径直走到昭宁的高压锅前,拈起一颗五味蕴灵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直接丢进了嘴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无药子眯着眼睛,细细品味了片刻,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半晌才睁开眼睛,赞道:“妙啊!以五味调五行,以食理入丹道,温和绵长,润物无声!小丫头,你这丹,比那些只知道堆砌药力、追求刚猛的所谓高阶丹,高明多了!”
他转头,斜睨着那位红脸李长老:“小李子,你说这是异端?哼,老祖我告诉你,这才是丹道未来的方向之一!丹道为何不能从厨道中汲取灵感?万物皆可为药,万法皆可成丹!拘泥于形器,固步自封,才是丹道最大的阻碍!”
无药子一番话,无人再敢反驳。李长老在他面前,如同小学生般,只得诺诺称是。
“前辈说的对,是晚辈见识短浅。”李长老连连作揖。
无药子又看向昭宁,眼中满是欣赏:“小丫头,你这口锅,有点意思。还有你之前弄的那个什么九转暴打灵柠茶,老祖我也尝过了,很有想法!怎么样,拜我为师吧?老祖我正好缺个传承衣钵的,我看你就很合适!”
无药子这话如同平地惊雷,把所有人都震蒙了。
昭宁也愣住了。天哪!没想到天上真有掉馅饼的好事,看周围人的态度,这得是多粗的大腿!
她不再犹豫,压下心中的激动,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弟子昭宁,拜见师父!”
“好好好!”无药子哈哈大笑,拍了拍昭宁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无药子的关门弟子了!看谁还敢说你炼丹是异端!”
他环视四周,目光尤其在李长老等人脸上停留了片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这次大比,名次照常评定!我徒儿这六品高级五味蕴灵丹,论品阶、论理念、论成效,当为魁首!谁有意见?”
全场鸦雀无声。
丹盟盟主连忙上前,躬身道:“无药子前辈所言极是!本届丹盟大比头名,当是昭宁小友!”
就这样,昭宁凭借一口高压锅和创新的丹道理念,在经历了一番波折后,逆袭所有天之骄子,夺得了丹盟大比的魁首,更因祸得福,被灵膳丹道双绝的大能无药子收为弟子。
她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接过丹盟盟主颁发的千年聚灵草,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众人,看到了林风、林雪舞眼中的复杂,看到了溯舟微微颔首的认可,更感受到了师父无药子那带着鼓励和得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