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把江晚絮的名声搞臭,让她变成一个劣迹斑斑的“污点学者”。
这样,就算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了。
只会觉得,是她自己想攀高枝,欲擒故纵,闹出的家庭矛盾。
好狠毒的算计。
江晚絮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江明宇见她不再反抗,得意地笑了。
他一把夺过她的包,将里面的手机、钱包、钥匙,全都倒了出来。
然后,一脚将她的手机,踩得粉碎。
“从今天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准去!”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说完,他便和另一个佣人一起,粗暴地架起江晚絮,将她拖上了楼。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江晚絮拼命挣扎,可她的力气,在两个成年男人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被粗暴地推进了她曾经的卧室,然后,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并且从外面反锁了。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江晚絮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紧锁的房门。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她被囚禁了。
被自己的至亲,当成一件可以交易的货物,囚禁在了这个所谓的“家”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亮转暗,又由暗转亮。
江晚絮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
一天,还是两天?
她不吃不喝,只是呆呆地坐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佣人会定时从门下方的小窗口,把饭菜塞进来。
她看都懒得看一眼。
她快要疯了。
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她要逃出去!
江晚絮猛地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疯狂地寻找求生的机会。
窗户被钉死了。
门锁得比金库还牢。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不死也得残。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正当她快要绝望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送饭的佣人,还是那个年纪有点大的张妈。
她以前在江家时,张妈对她还算不错。
饭菜从小窗口递了进来。
江晚絮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张妈腰间围裙的口袋。
那里,鼓囊囊的,露出了手机的一角。
是张妈自己的老年机。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江晚絮的脑海中形成。
她扑到门口,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
“张妈,张妈求求你,你帮帮我……”
张妈的动作顿住了,叹了口气。
“大小姐,你就听先生的话吧。”
“张妈,他们要把我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们这是在逼我去死啊!”
“求求你,你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就一下!我只想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来救我!”
张妈犹豫了。
“这……先生会骂我的。”
“我保证,就打一个电话!不会连累你的!张妈,我妈妈在世的时候,对你最好了,你忘了吗?”
江晚絮搬出了母亲。
这是她最后的赌注。
果然,提到过世的女主人,张妈的脸上,露出了动容的神色。
她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一咬牙,将手机从小窗口塞了进来。
“大小姐,你快点,别被人发现了!”
“谢谢你,张妈!谢谢你!”
江晚絮的手,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拿着那部老旧的按键手机,躲到房间的角落里。
她该打给谁?
报警吗?不行,江明宇的话还在耳边。
打给研究院的同事?他们跟江家比起来,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上忙。
顾彦廷?
她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慌乱与恐惧之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手指,却已经下意识地,凭着那该死的肌肉记忆,按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个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她都能倒背如流的号码。
叶寒。
在这个走投无路的绝境里,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或许有能力与整个江家抗衡的人,竟然还是他。
多么可悲。
多么可笑。
电话,通了。
嘟——嘟——
每一声,都像是对她过去五年爱情的无情凌迟。
江晚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
不是叶寒。
是江芊妤!
江晚絮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凝固了。
她怎么会……拿着叶寒的手机?
“是姐姐吗?”江芊妤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寒哥哥他……正在洗澡呢。”
正在洗澡。
这四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江晚絮的心窝。
她和叶寒结婚五年,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不设防过。
江晚絮握着手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让叶寒接电话。”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
“哎呀,姐姐你别急嘛。”
江芊妤似乎是走开了几步,声音压低了些,但那股子炫耀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江晚絮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水声,和江芊妤娇滴滴的说话声。
“寒哥哥,是晚絮姐的电话……”
“嗯……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好像非要缠着宏昌集团的那个李总,现在闹出麻烦来了,打电话来找你求救呢……”
“可是,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呀,这样总联系,不太好吧……”
江芊妤只用了寥寥数语,就将她塑造成了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还想回头纠缠前夫的女人。
很快,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
是叶寒。
他那熟悉又冰冷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
“江晚絮。”
“叶寒!你听我说,我被江家人关起来了!他们要逼我嫁人!你快来救……”
江晚絮焦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了。
“江晚絮,勾引老男人之前,就该想到后果!”
他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的那些破事,与我无关。”
“别再来烦我!”
“嘟……嘟……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江晚絮握着那部老旧的手机,手臂缓缓垂下。
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瞬间抽空了。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手机从她的掌心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