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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灵魂黑夜

    铜钱的棱角硌破掌心时,钟晚终于忍不住将它狠狠砸在墙上。

    “哐当”一声脆响,碎成两半的铜片弹落在地板上,滚到书架脚边。暖黄的声控灯光映着满地狼藉——她刚才疯了似的扫落了茶几上的玻璃杯,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茶水混着眼泪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渍,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疤。

    “张深你这个骗子!”她冲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嘶吼,声音沙哑得几乎撕裂,“说什么等你!说什么护我!都是假的!”

    指尖攥起一块玻璃碎片,尖锐的边缘刺得掌心发疼,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绝望。她想起父母离婚时互相推诿的嘴脸,想起娱乐圈里那些明枪暗箭的算计,想起苏婉儿假惺惺的笑脸,最后全定格在张深嘴角的鲜血和决绝的眼神上——原来无论她逃到哪里,最终都会被丢下,都会变成孤身一人。

    “凭什么啊……”她蹲下身,抱住膝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玻璃碎片上,“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努力演戏,努力学符法,努力想跟上你的脚步……为什么还是要被丢下?”

    情绪镜像不受控地铺开,却只捕捉到自己混乱的情绪:愤怒、委屈、恐惧、不甘,像一团乱麻缠得她头痛欲裂。之前能清晰感知他人心绪的天赋,如今只剩一片模糊的噪点,连自我情绪都理不清。她像个被剥夺了感官的木偶,只能任由绝望将自己淹没。

    不知哭了多久,嗓子干得发疼,眼泪也流干了。钟晚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天花板上旋转的灯光,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

    十五岁那年,她躲在衣柜里听父母吵着“谁都别想要这个拖油瓶”,手里攥着妈妈留下的护心镜,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件没人要的垃圾;二十岁进娱乐圈,被李董逼着陪酒,她泼了对方一脸酒,转头就被雪藏,只能在小成本网剧里演恶毒女配,用尖刺伪装自己;遇到张深后,她第一次尝到被保护的滋味,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容器”不是“工具”,是活生生的人,可这份温暖,终究还是像泡沫一样碎了。

    【原来我从来都没有变。】钟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指尖抚摸着胸口的护心镜,镜面冰凉,映出她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模样,【以前靠护心镜撑着,后来靠张深护着,从来没有真正靠过自己。】

    她想起张深信里写的“你从来不是需要依附的容器”,想起自己总说“要和他并肩作战”,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张深为了护她拼到境界跌落,她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躲在安全屋里哭,连他的生死都不知道,连尘念都守不住。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钟晚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女孩脸色惨白,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头发凌乱,可眼神里渐渐有了光——不是依赖谁的光,是被逼到绝境后,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狠劲。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指尖划过镜中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钟晚,你醒醒。张深把你送走,不是让你在这里哭的。他要你活着,要你变强,不是让你当只会等救援的菟丝花。”

    她转身走到书架脚边,捡起那两半碎铜钱。铜面的符纹已经模糊,却还留着一丝极淡的温,是张深残留的灵力。钟晚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拼在一起,用红绳重新系好,贴身戴在脖子上,冰凉的铜面贴着皮肤,像一道警醒的烙印。

    “尖刺不是用来伪装脆弱的,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渐渐坚定,“依赖别人的保护永远都是暂时的,只有自己变强,才能守住想守的人,才能不被人随意丢下。”

    她走到客厅,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玻璃碎片,指尖被划破也不在意。每捡一片,心里的绝望就少一分,坚定就多一分。她想起张深信里提到的林老地址,却突然改变了主意——现在去找林老,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等待,继续当被保护的对象。她要自己查,查李董的死,查玄清的阴谋,查尘念的下落,查自己的身世。

    【玄清想要尘念,想要裂隙钥匙,那我就先一步找到他的软肋。】钟晚将碎片扔进垃圾桶,眼神锐利如刀,【李董是玄清的棋子,他的死里一定藏着玄清的线索;苏婉儿和玄清有勾结,从她嘴里说不定能套出消息;归尘阁的废墟里,或许还留着没被毁掉的古籍。】

    她走到书桌前,翻开笔记本,开始列计划:第一步,联系陈经纪,利用娱乐圈的人脉查李董的死因细节,尤其是那块破碎的玉佩;第二步,假意复出,接近苏婉儿,套取玄清的消息;第三步,找机会潜回归尘阁废墟,寻找可能残留的线索;第四步,若查到关键信息,再考虑是否去找林老。

    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声响,之前的混乱和绝望渐渐被冷静取代。钟晚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突然笑了——这才是她,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张深身后哭的钟晚,是那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靠自己站稳脚跟的钟晚,是那个敢和玄清叫板、敢闯秘境的钟晚。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陈经纪打来的。钟晚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语气,按下接听键,声音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陈哥,李董的死因查到了吗?那块玉佩有什么特别的?”

    陈经纪的声音带着惊讶:“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警方说是自杀,但现场很奇怪,玉佩碎成了好几块,上面的符文专家都看不懂,而且李董的死状……有点吓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

    被吸干精气?钟晚的瞳孔骤然收缩。玄清的绝情道需要吸收阴煞和生灵精气,李董的死绝对和他有关!玉佩碎了,说明尘念可能已经被玄清取走,或者……转移到了别处。

    “陈哥,帮我查一下苏婉儿最近的行程,还有她和李董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钟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另外,帮我联系之前合作过的那个私家侦探,我要查玄清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钟晚走到阳台,拉开窗帘。夜色依旧浓重,可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一丝微光。她攥紧颈间的铜钱,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无比清醒。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玄清势力庞大,娱乐圈藏着阴谋,她没有尘念,没有强大的术法,只有一颗不想认输的心和张深留下的铜钱。可她不怕,就像张深说的,当退无可退时,向前是唯一的生路。

    【张深,你等着。】钟晚看着东方泛起的微光,在心里默念,【以前都是你护着我,这次换我来找你,换我来守护你。等我们再见面时,我不会再是那个需要你挡在身前的钟晚,我会是能和你并肩作战的伙伴。】

    她转身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安全屋的暖光灯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玻璃碎片已经清理干净,信纸被小心翼翼地收进钱包,铜钱贴在胸口,带着张深的余温。

    灵魂的黑夜终将过去,而她,已经准备好迎接黎明前的战斗。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还是之前那个神秘的IP:“苏婉儿今晚在铂悦酒店参加酒会,玄清的弟子会和她见面,交易关于‘玉佩碎片’的消息。”

    钟晚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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