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没接到指示的党岁请示了一下,却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
    她心里顿生不安,直接带着人来到了春光里。
    人去楼空。
    只有空气里隐约还残留着火锅的味道。
    党岁脸色大变,因为她在房间找到了欢喜的手机和随身包包。
    这些都证明着欢总不是主动离开的。
    她给易年打电话,启动了应急反应。
    然后她想了想,又给冯封打去了电话。
    跟在欢子总身边这么久,她非常清楚欢总这些男人都是什么样的性格。
    单就效率而言,冯封是最高的。
    冯封听了党岁说明的情况,非常冷静,命令党岁这边不要慌乱,稳住局势。
    他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欢喜平安带回来。
    挂了党岁的电话,冯封一把捞起小团子丢到车上,接下来他没心思照顾它,顺路把小团子送去农庄。
    他启动车子后,一边开车一边给贺知衡打去了电话。
    那边手机一接通,没出声。
    冯封直接了断的问他:“老贺,是你告诉我位置,还是我自己去查?”
    手机那头沉默的贺知衡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淡声问道,“你会杀了陶桉吗?”
    “杀不杀他是我的事,但是你最好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否则在去找他之前,我会去先杀了你,你知道的,我能做得到的。”
    贺知衡再度沉默了几秒,突然道,“冯封,我们联盟吧。只要你杀了陶桉,把欢喜带回来,我们着手结束掉京城的一切纷扰,去青山村陪着欢喜过她想过的生活,我可以像余钦那样对待和包容你的存在。”
    操!
    冯封爆了句粗口,然后他自己都有些惊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都好久没有骂过脏话了。
    自从遇见欢喜,他对边境的生活都失去了兴趣,打打杀杀的事也不惦记了。
    可这会,他是真的想杀人了。
    “老贺,我知道你阴险,可你把你披着的人皮脱了后,露出本来面目的你无耻龌龊的让我觉得我和你玩这么多年,简直一文不值。
    你真是够不要脸的,还你包容我?
    我呸,去你妈的。
    你不就是知道自己输了,你输不起,你就眼红心窄思想狭隘的想要玉石俱焚。
    你搞余钦,你以为你就能代替他?
    你做什么美梦呢?
    你当欢喜是什么?
    在欢喜心里,你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
    现在我最后问你一遍,陶桉把欢喜带去哪儿了?”
    贺知衡冷笑,“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你死一边去。你搞余钦,我没找你算帐,是因为我认为那是你和他的事,你不夹起尾巴做人,还嚣张到我面前来,你是真活腻了吗?”
    贺知衡认识冯封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冯封都是拳头说话先,今天他骂起他来嘴皮子原来竟然也挺利索的。
    “行,我自己查,贺知衡,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告诉你,不管我和陶桉谁生谁死,或者你期盼的结果,我们都死了,你也绝不会是赢家,今天我话就给你撂这了,哪怕欢喜身边的男人全都死光了,欢喜也不会再要你了,这世界上的男人多的是,就你?呸,什么玩意儿,老子今天起正式和你绝交。”
    站在露台的贺知衡缓缓放下了手机,冷嗤了一声。
    他什么都不做,才是必输无疑。
    为什么不拼死一搏?
    拼死一搏,他或许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否则,他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生不如死的灭亡之路。
    冯封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些话。
    傻人有傻福,这世上有谁有他的命好?
    ……
    “欢喜,吃饭了。”
    厨房里的陶桉高声喊道。
    在书房的欢喜听见了,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来到窗边,推开了半天窗户。
    一眼望去,古树苔藓,深涧瀑布,仿佛身在绿野仙踪。
    陶桉没说假话。
    这里处于深山秘境里,确实与世隔绝,人迹罕至。
    她们住的房子是吊脚楼。
    肉眼可见,确实有层层叠叠的吊脚楼形成的村寨。
    只是,
    她住的山头和村子直线距离看着似乎只有几千米,实际距离得要数公里路不等。
    全是盘山陡峭的山路,什么交通工具都用不了,得要自己两条腿下山。
    这两天,了解清楚这里情况后的欢喜无话可说。
    “欢喜,吃饭了,我把饭端过来书房这里吃?”
    “不用,我出来吃。”
    书房和卧室是连着共用的,中间隔着堂屋过去的侧房才是厨房。
    欢喜来到堂屋。
    陶桉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今天吃的是酸汤鱼。
    鱼是陶桉在后山水潭里抓的,
    “欢喜,我给你煮的是酸汤鱼,你试试好不好吃?等会吃了饭,我还想去抓些鱼,腌制起来风干储存起来。”
    欢喜默默的吃着,心里哂然,看这样子陶桉是真确定不会有人能找到这里的。
    “陶桉。”
    “嗯。”
    “这里虽人迹罕至,可毕竟还是在国内,凡是走过的地方都会有痕迹。就算没有网络,没有信号,我联系不到党岁她们。可是他们不会放弃寻找我,也终究会找到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陶桉安静听着,还能分心给她夹菜。
    欢喜:……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偏执的人偏执起来其实和牛也没什么两样。
    见欢喜不说了,陶桉这低低道,像是极力证明自己没错,“欢喜,我们这两天过着彻底回归自然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欢喜看着他,目光清冷通透,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
    陶桉眼神闪躲了起来,低头吃着饭,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我知道你一定会适应的,也会习惯的。”
    “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呢?我开不开心呢?”
    陶桉神色黯然了下来。
    欢喜轻叹了一声,放下碗筷,回了书房。
    好一会,陶桉进来了。
    他给欢喜送茶进来。
    期期艾艾的看着欢喜道,“欢喜,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
    陶桉眼睛一亮,“真的。”
    “嗯。”
    欢喜确实没生气,她情绪其实挺平和的。
    在这里生活是陶桉的期望,又不是她的。
    她在这里终究只会是短暂的时间,就当是成全他最后的执念吧。
    “那我去抓鱼,你要不要也去?”
    “不了,你去吧,我今天想看完这本书。”
    “好吧。”
    陶桉难掩失落的默默出去了。
    欢喜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回到书本上。
    对她来说,除了少了工作上的事情外和一些固定的课程外。
    她这两天的生活影响不算太大。
    陶桉准备的很充分,这里的书很多很杂,足够她看很长一段时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