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沉默片刻。
然后他抬起了右手。
没有吟唱，没有法阵，没有任何预兆。
只是简单地抬起手。
嗡——
一股无形的威压以林天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不是杀气，不是能量爆发，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东西——仿佛规则本身在向他臣服。
锻造室内的魔法火焰突然凝固了一瞬，墙壁上悬挂的武器轻微震颤，材料架上的矿石发出共鸣般的低鸣。
司马寒瞳孔骤缩。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流转变得滞涩，仿佛被某种更高位格的存在压制。
这种感觉，他只在三十年前面见帝国那位百级法神时体验过。
不，甚至更甚。
那位法神是浩瀚如海，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凌驾于海之上的天空。
林天收回了手。
威压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有驾驭它的实力。”林天平静地说，“至于值不值得投资——我能摧毁一座深渊城池，就能摧毁第二座。未来的我，会比现在的我更有价值。”
司马寒站在原地，足足沉默了十秒钟。
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的焦痕。
终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那气息在炽热的空气中化作白雾。
“好。”
老人走向锻造台旁的一个石质控制板，手指在几个符文上按特定顺序点击。
墙壁上无声地滑开一道暗门，露出向下的阶梯。
“跟我来。”
林天跟随司马寒走下阶梯。
地下室的温度明显低于上面，空气干燥，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水晶。
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储藏室，只有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台。
石台上，悬浮着一个多层嵌套的魔法阵。
最核心处，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属静静漂浮。
暗紫色，表面没有任何光泽，仿佛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
但仔细看，会发现金属内部有液体般的东西在缓慢流淌，那些“液体”时而凝聚成扭曲的面孔，时而散开成混沌的雾气。
深渊魔铁。
即使隔着多层封印，林天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深渊能量——混乱、邪恶，却又纯粹到极致。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司马寒站在三步外，没有靠近，“但我不能直接给你。”
林天看向他。
“材料可以给你，但需要你证明两件事。”司马寒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你有驾驭它的实力，刚才你已经证明了。第二，你值得我投资这个人情。”
“怎么证明第二点？”
司马寒走回石台旁的控制板，操作了几下。
【系统提示：锻造宗师司马寒向你发布唯一任务《熔岩之心的试炼》】
【任务类型：S级单人考验任务】
【任务内容：前往星月城东南方向的熔岩山脉核心区，击败守护者“熔岩巨兽·加尔”（Lv.65 领主），取得“地心熔岩核心”×1】
【任务说明：此核心是锻造神级装备的辅助材料，加尔免疫所有火系伤害，并拥有极高的物理减伤能力。熔岩山脉环境恶劣，核心区域温度可达800度以上，请做好防护准备】
【任务时限：24小时】
【任务奖励：深渊魔铁×1，司马寒好感度+80，炼器公会声望+1000，金币×50000】
【失败惩罚：司马寒好感度-200，炼器公会声望-2000，72小时内无法再次接取司马寒的任务】
【是否接受？】
林天扫过任务信息，直接选择了“是”。
【你已接受任务《熔岩之心的试炼》】
司马寒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一卷皮质地图，摊开在石台上。
“熔岩山脉在这里，距离星月城大约三百七十公里。”他粗糙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正常赶路需要大半天，但你既然有那种实力，速度应该不是问题。”
“加尔是熔岩山脉的霸主，已经盘踞在那里超过五十年。帝国组织过三次讨伐，都因为环境劣势和它的火免疫特性失败了。”
“这是它的详细情报。”
司马寒又递过来一张羊皮纸，上面用精致的魔法文字记录着信息：
【熔岩巨兽·加尔（Lv.65 领主）】
【血量预估：3.2亿-3.5亿】
【特性：火元素亲和（免疫所有火系伤害，火系攻击可为其恢复生命值），熔岩护甲（物理伤害减免70%），大地连接（站立于熔岩中时，生命恢复速度提升500%）】
【已知技能：岩浆喷发（范围持续伤害）、地裂熔岩（直线穿透攻击）、熔岩新星（周期性爆发）、火山爆发（血量30%以下触发，全屏高伤害并召唤火山生物）】
【弱点：冰系、神圣系、奥术系伤害效果显著】
“地心熔岩核心在熔岩湖的最深处，加尔常年盘踞在那里。你需要击败它，然后潜入湖底采集。”司马寒收起地图，“任务时限二十四小时，从现在开始计时。”
林天接过羊皮纸：“明白了。”
“需要组队吗？”司马寒问。
“不用。”林天转身朝楼梯走去，“西莉亚跟我去就够了。”
“等等。”司马寒叫住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三个水晶瓶，“顶级冰霜防护药剂，每瓶持续一小时，能让你在熔岩环境里舒服点。算是我个人赞助的。”
林天接过药剂：“多谢。”
“活着回来。”司马寒看着林天的背影，“如果你真的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这个任务......那未来你需要什么材料，炼器公会都会为你敞开大门。”
林天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走上楼梯，回到锻造室，穿过走廊。
在下楼时，林天遇到了还在大厅等待的沙齐玛。
那个金发战士正不耐烦地敲击着座椅扶手，见到林天下来，立刻投来讥讽的目光。
“怎么，被赶下来了？”沙齐玛站起身，故意提高音量，“我就说，司马寒大师怎么可能见你这种......”
林天从他身边走过，完全无视。
仿佛对方只是一团空气。
沙齐玛脸色涨红，拳头握紧，但看到从侧门走出的守卫，又强行压下怒火。
“小子，你等着。”他压低声音，“出了炼器公会，我会让你知道......”
话没说完。
林天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看了一眼。
沙齐玛整个人僵住了。
那双眼睛......平静，深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就在对视的瞬间，沙齐玛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寒意。
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后脑。
那是生物本能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恐惧。就像兔子面对猛虎，虫子仰望苍鹰。
等沙齐玛回过神来，林天已经走出了大门。
“老、老大？”旁边的随从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冷汗......”
沙齐玛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