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陈盛凝视着手中的金玉膏,思索着这佛门秘宝与高家之间的关联时,程延华步履匆匆的走入祠堂,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
“大人,黄家和杨家的人来了,看那阵势,恐怕来者不善啊。”
程延华压低声音禀报,目光中透露着警惕。
陈盛不慌不忙的将金玉膏收入怀中,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来者不善?我们才是来者!”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程延华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连忙堆起笑脸:“大人英明,我们才是来者.....您这话说得太深刻了。”
“行了,少拍马屁。”
陈盛摆了摆手,神色转肃,“高家的人都处置干净了吗?”
“回禀大人,高家上下三百一十七口,不论老幼,皆已伏法。弟兄们正在查抄高家的财...高家的罪证。”程延华及时改口,眼中闪烁着敬畏。
“高远峰呢?找到他的踪迹了吗?”陈盛眉头微蹙。
对于高家家主高远峰不在府中这件事,陈盛是在攻入高家后才发现的。而在此之前,【趋吉避凶】天书并未提及此事。
这让陈盛有些意犹未尽,说好了要灭门,岂能留下漏网之鱼?
“这个.....”
程延华面露难色,“属下已经严加拷问,但只知高远峰昨日离开了高府,去向不明,很可能不在常山县城内.....”
“传令下去,全城搜捕。”
陈盛语气冷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程延华躬身领命。
陈盛整了整染血的官袍,迈步向祠堂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黄东淳和杨议这次有没有胆量拔刀相向。
......
当陈盛走出高府大门时,门外的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数十名官兵严阵以待,弓弦拉满,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对面的黄、杨两家之人身上,只待陈盛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的放箭。
相比之下,黄家家主黄东淳和杨家家主杨议此刻却是面色铁青。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赶来之前,高家上下竟然已经被屠戮殆尽,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昭示着这场屠杀的残酷。
若是他们能早到一步,局面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官府清剿叛逆,尔等来此意欲何为?莫非也与高家同流合污,勾结水匪?”陈盛刚一现身,便毫不客气地给黄、杨两家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两侧的官兵立即让出一条通道,肃立两旁。看着陈盛身上那件血迹未干的官袍,杨议和黄东淳眼中都迸发出一丝杀意和凝重。
“陈盛,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黄东淳厉声喝道,“官府无缘无故抄家灭门,这与贼寇何异?难道常山县已经没了王法吗?”
“不错!”
杨议随即附和,声音冷峻,“高家世代良善,在常山县上下有口皆碑,官府如此行径,简直是在官逼民反!”
“放肆!”
陈盛一声怒喝,气势逼人:“本官乃朝廷命官,尔等不过一介草民,安敢直呼吾名,简直目无王法!高家勾结水匪,意图谋反,如今被灭全族,乃是罪有应得,怎么,黄杨两家也想步高氏后尘吗?“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狂妄!”
“官字两张口,你说高家勾结水匪,就拿出证据来!”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看证据?“陈盛冷笑一声,右手已然按在了刀柄之上。
“锵——”
随着他这个动作,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拔刀之声。官兵们手中的兵刃齐刷刷对准了黄、杨两家子弟,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血腥冲突。
尽管对面站着四位化髓境武师,但陈盛却毫无惧色。
若他们真敢动手,他不介意在这里大开杀戒。
数百官兵在侧,纵使化髓武师又何妨?
真搏杀一场,对面只有败亡一条路。
毕竟,等闲化髓武师可不是他的对手。
“你.......”黄东淳勃然大怒,想起叔祖先前的嘱咐,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出手的冲动。
然而杨议却及时伸手拦住了他,使了个眼色。
若是高家尚未被灭,他们出手相助尚在情理之中。
可如今高家已灭,面对数百名严阵以待的官兵,即便他们拥有四位化髓境武师,一旦交手也难逃败亡的命运。
更重要的是,光天化日之下与官兵火并,这可是谋逆大罪。
即便县令林狩愿意偏袒他们,一旦此事上达府城,派来更强的高手,黄、杨两家的百年基业必将毁于一旦。
到那时,他们就只剩下落草为寇这一条路了。
正是因为这层顾虑,他们之前才一直没有对陈盛光明正大的下杀手,对方身上的那层官皮,看似单薄,却足以震慑住这些世家豪强。
黄东淳双拳紧握,指节发白,眼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不敢动手,就少在这里虚张声势!”
陈盛冷哼一声,语气森然,“滚!三息之内不离开,就让尔等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统领好大的官威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县令林狩在一众衙役的簇拥下快步走来,脸色铁青,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道路,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黄东淳与杨议见状,心中稍安。
陈盛瞥了林狩一眼,神色平静,似乎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
“县令过誉,卑职不敢。”
陈盛语气淡然,嘴上说着不敢,举止间却并无多少敬意。
林狩的实力他早已摸清,不过锻骨境修为而已。唯一让他稍感忌惮的,只是对方身上的官职,以及尚未摸清楚的后台关系罢了。
过誉?
他那句话是夸奖吗?
“不敢?本县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林狩凝视着陈盛,冷哼一声。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盛和吴匡对高氏动手,竟都不知会他一声,吴匡更是过分,只是轻飘飘的派人送了一句口信。
这简直就是视他这个县令如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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