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两遍,三遍..无数遍。
一次次苦练《八极锻骨功》的记忆仿佛化作一道道与傅觉民身形重合的光影,飞速熔铸进他的血脉骨髓。
每融进一道,傅觉民的身躯就膨胀一分,气息也随之雄浑一寸。
他眼睛微阖,沉浸在这实力飞速攀升所带来的美妙眩晕感中。
“呼——”
那袭贴着红布飘忽不定的彩衣终于落地。
彩衣男子脸色难看,衣襟处晕开一团暗红,左臂不自然地垂落,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上。
他中了两枪,一处在胸,一处在臂。
子弹嵌进皮肉,卡在骨头上,对于一名已经破了血关的武师来说,还算不上致命。
真正让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他被一个原本以为手到擒来,可随意拿捏的猎物,给狠狠戏耍了一把。
对方在戏耍他的同时,甚至还毫不客气地出言中伤他的外貌。
在枪响那一瞬从对方眼中透出的戏谑和鄙夷..远比子弹更为伤人。
“嘶——”
彩衣男深深吸气,伴随他这个吸气的动作,他周身的伤口随之收缩,血流顿止。
他足下发力一蹬,身形如离弦之箭,直扑远处那道令他恨入骨髓的身影。
那身影此时半躬着,头颅微垂,和之前相比,体魄似乎魁梧了整整一圈。
彩衣男却并没注意到这点,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对方握着左轮枪的右手上。
在看清那弹出的弹轮空空如也,他心下稍安。
一面警惕对方可能暗藏的另一把枪,一面杀机暴涨,急速逼近。
“傅少爷,人家这就送你上路!”
两人间的距离飞快拉近。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在彩衣男欺近傅觉民五步范围之内的瞬间,身姿半垂的傅觉民突兀抬头,向着彩衣男倏然睁开双眼。
两人之间,一股无形之风悄然生出。
彩衣男眼神冰冷,右手探出,五指如钩,撕裂空气,直取傅觉民咽喉。
面对这一击,傅觉民不退反进,向前踏出一步,双臂如鞭扬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左一右抽向对方。
彩衣男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嗤笑出声。
“差点忘了,傅少爷也是练过武的人..呵呵...”
翻飞的彩袖下,彩衣男的另一只手也飞快弹出,精准无比地将傅觉民的双拳挡下。
血关武师的反应和速度,可不是未破血关的武者所能比的。
就好像之前那个拿双刀使通背的小子,虽然也是练血,但在他的眼里,还是犹如稚童般羸弱。
彩衣男的右爪去势不变,只需半秒,他就能抓住傅觉民的脖子,将对方像捏小鸡崽一样捏在手心。
他甚至仿佛已听见对方那颈骨断裂的美妙声音。
反应太慢了...速度和力量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就在彩衣男的右手即将触及傅觉民的刹那,傅觉民的身体却好像柔弱无骨般,突然拧转出一个诡异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他这必杀的一爪!
“什么?!”
彩衣男神情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便听得一阵细密如炒豆的骨鸣爆响,以及西装纽扣接连崩飞的脆音。
只见眼前傅觉民的身体突然膨胀一圈,肌肉从腰背层层垒起,西装下,似有一条巨蟒在沿着脊柱不断缠绕攀升…
彩衣男只觉眼前一花,便被傅觉民狠狠欺身入怀。
乌灵撼岳!
“轰!”
仿若被万斤巨锤当胸重击,彩衣男瞬间双脚离地,眼球暴凸,伴随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裂之声,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十几米外的地上。
“你....”
彩衣男瘫在地上,口中不住向外喷着血沫,此时此刻,脸上就只剩下满满的震惊和骇然之色。
这会儿在他的视野里,傅觉民的背后似有丝丝缕缕的黑气蒸腾,逐渐勾勒出一条幽晦漆黑大蛇的轮廓,那污血色的蛇眸,正冷冷朝他投来注视的目光。
“你..不是..人...”
彩衣男一边吐血,一边指着傅觉民说道。
“我不喜欢这样的评价。”
傅觉民吐出一口浊气,随手扯开有些勒紧的领口,一步步向彩衣男子走去。
【八极锻骨功(大成:攻击+6,防御+6)】
大成境界的八极锻骨功,附加属性直接双双增加3点。
此时的他不仅实力一跃至锻骨境大成,【攻击】更是一口气提升至13点的高度,双臂力气暴涨不知多少。
这等攻击下,配合天赋【柔骨】,打出“乌灵撼岳”一式,彩衣男竟然还没当场暴毙,血关武师的耐受力,倒是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傅觉民一面平复一身翻腾的气血,一面撕开自己西装外套的内衬,从特别缝制的暗袋中掏出备用子弹一颗一颗压入左轮的弹巢。
自从经历上次山匪事件之后,他每次出门,都会特地准备多余的子弹。
“咔嗒——”
弹轮归位,清脆一响,傅觉民也走到了彩衣男子面前。
举枪,瞄准,没有半分犹豫,扣动扳机。
“砰!”
一枪射出,崩起一簇青石碎屑——原地已无彩衣男子的踪影。
傅觉民抬手又是一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袭彩衣如被无形之线急速拉扯着,“嗖”的一声就钻进了红布高墙的墙根底下,消失无踪。
“这么难杀?!”
傅觉民眉头紧锁,快步走到彩衣男逃跑的位置,抬手按了按红布墙上的铁网,下意识举起左轮,看到红布后大量攒动的人影,却又放下了。
他想了想,索性收起左轮,而后西装之下,肌肉骨骼水银般起伏流动,悄然贲张...
当双臂肌肉鼓胀至几乎要将衣袖完全撑裂,傅觉民十指如铁钩扣入网眼,猛然发力一扯!
“崩——”
铁丝崩断的锐响与一片痛呼惨嚎同时炸开!
整面红布高墙剧烈颤抖,轰然倒塌。
傅觉民大步跨过“红墙”,一眼便看到七八个精壮汉子或跪或倒,皆举着被铁丝割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双手哀嚎不止。
“呼——”
突然一道人影横飞过来,砸倒就近一片人群。
傅觉民转头望去,正见曹天手持双刀,一脸凶悍地撕开层层人墙,浑身浴血地向他疾冲而来。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