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摊子瞬间扬起尘烟。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不知此时是否该不该进攻。
倏地,一根尖锐的木棍破尘烟而出,直击为首大汉的腹部。
为首大汉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插在腹部的木棍,鲜血顺着他的衣服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尘烟散去,露出凤倾昭完好无损的身影。
她胸口不断起伏着,眼神凌厉。
风吹起她额间因刚才剧烈打斗,而有些凌乱的发丝,倒更添了几分战损美。
她再次冲上去,那根木棍被她猛地拔出,连带着飞溅出殷红的鲜血。
湿热粘腻地血液溅洒在凤倾昭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再次将木棍刺向第二个的左肩。
“郡主,郡主!快住手啊,别打了!”
赌坊里的店小二哭丧着脸跑出来,拍着大腿大喊。
此时凤倾昭正准备刺向第三个人。
听到声音,她偏过头,挑衅地对着店小二笑了笑,随即毫不犹豫地刺入第三个人的大腿。
“祖宗,我的祖宗,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快住手吧!”
店小二腿一软,瘫倒在地,脸上全是绝望。
自从上次凤倾昭冒充苏家嫡女的身份,骗了他们赌坊二十万两后,萧鹤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为此还专门下江南找苏家家主,想要看看能不能要回一点。
结果苏家家主说他都快半年没去过京城了,更没有什么女儿。
萧鹤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
气的他当即回京调查凤倾昭的身份,一查发现和欠了他们赌坊三万两的凤铬是一家人,还用从这骗走的二十万两,仅花二万两赎回了凤铬。
这下更气了,下令要给凤倾昭一个教训。
店小二知道凤倾昭被封为郡主,将此事告诉萧鹤,他却咬着牙说只管教训那个女人,出了什么事他负责。
便有了今日之事。
可令店小二没想到的是,凤倾昭竟然能以一敌六,还伤了他两个人。
眼见再不出面让凤倾昭停手,第三个就要惨遭毒手了。这才着急忙慌跑了出来,但凤倾昭却并未给他面子,竟直接当着他的面,刺伤了第三个人。
他知道,这是对他的报复。
“郡主,请喝茶。”
店小二亲自端了杯茶放置凤倾昭身前桌上,态度恭敬,带着小心翼翼。
见凤倾昭迟迟未动,他又从小厮手中取过帕子,将其打湿,捧到凤倾昭面前。
“这是湿帕子,郡主先擦拭一下脸吧。”
“今日之事是小的不对,还请郡主莫要生气,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可凤倾昭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用食指沿着杯口缓缓打转。
凤倾昭未接过帕子,他也不敢乱动,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弯腰捧帕子的动作。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他的腰从开始的酸麻到现在已经无知觉了。
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凤倾昭衣服的一处发呆,那里因为刚才的打斗,被磨损破了个指甲盖大小的洞。
忽地,一声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传来凤倾昭嗔怪的声音。
“本郡主又怎么会同你置气呢。”
凤倾昭接过他手中半干的帕子,起身重新打湿净了面。
转过身见店小二正搀扶着腰痛苦地直起身,含笑责备他:
“你也真是,刚才本郡主想事不小心走神了,你也不知道提醒一下!”
店小二笑着点头称是,“小的见郡主在想事情,郡主所想之事定是很重要的,小的自知不好打扰,是甘愿等的。”
凤倾昭被他这话讨了趣,用手捂着嘴巴,不住地发出笑声。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在想今天晚上厨子会做些什么菜。”
店小二闻言倒也不恼,拱手连声回答:
“民以食为天,郡主所想之事果然很重要!”
凤倾昭挑挑眉,怪不得萧鹤能让他一个人打理赌坊呢,确实有点本事。
随即端起刚才店小二给她端来的茶水,
“哎呀,有点冷了。”
店小二刚想开口说再给她换一杯,就听凤倾昭继续开口:
“你说我与你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间哪有隔夜仇呢,不如这样,你喝了这杯茶,我就原谅你!如何?”
店小二闻言眼前一亮,丝毫未发觉凤倾昭说着话时,尾音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真的吗?”
“当然。”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店小二生怕她反悔,接过茶盏一口全部喝完。
还往下倒了倒,示意凤倾昭自己真的全部喝掉了,一滴未剩。
凤倾昭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冲他点了点头后,哼着小曲大步离去。
见凤倾昭果真如她所说,原谅了这件事,店小二整个人才自然放松下来。
蓦地,店小二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感觉快拉了。
他连忙夹紧屁股,冲出门随手拉住一个人,询问茅厕在哪。
可那人指了半天他也没听懂在哪。
现在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带凤倾昭来酒楼,早知道直接在赌坊求她了。
他从口袋掏出一把碎银放在那人手中,脸色苍白。
“我求求你,带我去好吗?求你了。”
那人看了眼手中突然多出来的碎银,茫然地点点头。
店小二跟着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憋不住了,他捂着肚子,走路的姿势逐渐怪异,刚准备问还有多久到。
下一秒,一股臭味席卷了整个走廊。
他放开弯曲的不成样子的腿,看着周围人捂住口鼻质问谁在走廊拉屎了,离他稍微近点的甚至还吐了。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他,他也跟着样子捂住口鼻质问。
并告诉那人不用带路了,他现在不想上厕所了。
刚准备回去时,腹部再次传来绞痛。
这该死的熟悉感……
店小二暗骂一声,颤着身子再次加紧屁股,掏出一把碎银求那人赶紧带自己去茅厕。
那人看了眼手中又多出来的碎银,浓郁的臭味就在他眼前萦绕,只觉得头脑发晕。
在店小二终于抵达茅厕,一阵暴风雨过后,他撑着软绵绵的腿站起,准备出去时。
腹部的绞痛又一次袭来……
店小二蹲在茅房,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想到凤倾昭让他喝的水,才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压根不是吃坏了,是被凤倾昭下药了!
这女人,真是睚眦必报啊!
“这里面谁啊,怎么一直占位啊!”
外头传来不少人的抱怨。
店小二牙关颤抖着,屈辱、愤怒、难过夹杂在一起,让他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