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析游到水下,握住两人挣扎的腿腕,毫不留情地吸收他们的精神力。
两人淹没在深水中,连话都说不出来,湖水冰凉刺骨,精神力疯狂外泄。
两人翻滚挣扎,宁析就像长在湖里的水鬼,缠着他们,精神力从他们身体各个位置流走,像被水流冲走了似的。
两人挣扎越来越微弱,像丢失了灵魂的两具躯干,两只手臂高高漂起,似乎想抓住湖面上的一点灯光。
从湖面上看,湖水平静无波,无人能想到底下还埋着三个人。
宁析见好就收,没把两人的精神力全部吸走。
她浮上水面换气,梁子面和梁子磊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往上游。
眼看就要到湖面,能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宁析如一尾鱼,踩水后仰,头先入水,和他们视线相对,在水中散开的发丝,真如恶鬼,比之先前怒目圆睁的恶鬼,此刻的宁析更冷静,也更恐怖。
宁析抓住两人后背的裤腰带,往更深的水域带,带到了,踩着两人的肩膀冲向水面,再次换气。
等梁子面和梁子磊两人即将游到湖面上喘气,她立马重复之前的操作,把人带入湖底。
窒息感笼罩着两人,眼球暴突,梁子磊双手合十向宁析求饶。
昏暗的湖底,宁析对他求饶的光影视若无睹。
这样的人,形势不对,示弱求饶,形势逆转,扑上来就咬人。
总得一次把他折磨服了,折磨出心理阴影来,见她的第一瞬间要想到招惹她的后果,就永远老实了。
宁析第五次上去换完气,潜入水中,和梁子面和梁子磊齐平,打量两人的状态。
眼白上翻,皮肤又白又肿,肚皮鼓胀,没有自主往上游的意识。
换做是普通人,现在已经溺死了。
宁析拍了拍他们浮肿的脸,两人瞳孔动了动。
宁析指了指上头,此刻接近湖面,光透下来,濒死的两人看清楚宁析的脸颊和动作,像天使,天使终于要救他们了。
宁析把手放在两人眼前,想上去,就抓住她的手。
两人艰难、缓慢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宁析拽住他们,自己先上了岸,再将两人拖上来。
梁子面和梁子磊像两条鱼,上岸第一件事先张大嘴巴吐水。
宁析懒得多看他们一眼,简单地拧了拧衣摆上的水,走到之前跳水的地方,穿上外套,往医务室走。
小山牵着侯从文的手正往这边跑,迎面撞上宁析。
“姐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小山欢快地绕着宁析转圈。
宁析半蹲下来,将她脸上的水珠抹干净,“没事。”
侯从文可没有小山这么不谙世事。
根据小山的描述,宁析和两个随行队成员打架,似乎是想杀了那两个人。
现在宁析一身水的回来,没听见另外两个人的动静……
“那两个人呢?”他问。
宁析知道他担心什么,“活着呢。”
“你流鼻血了。”
宁析摸了摸鼻下,沾了一手的血,她的肺部刚才像被水泥堵塞,很难受,现在流鼻血,可能是后遗症吧。
宁析胡乱抹了把鼻子,站起身,“我刚才好像又情绪失控了。”
侯从文立马把小山拉到自己身后,警惕问,“你注射镇定剂了没?”
“被他们抢走了一支,还有一支没来得及注射。”宁析取出口袋里的镇定剂。
侯从文简直要疯了,带着小山一步步往后退,“你没注射?你现在……清醒着吗?”
他听说宁析一发疯会想杀人,他和小山不够宁析塞牙缝的,他悄悄拨通了楚欢宁的芯脑,又不敢刺激宁析,安抚道,“你要不现在注射一支镇定剂?”
宁析望着自己手上的血突然出神,这种满手都是血的感觉好熟悉。
她清明的神经瞬间崩断,她拼命擦去手上的血,可擦不掉,她抬头,“侯从文,你躲我干什么?我是清醒的,我就是……有点头晕,诶,这血怎么擦不掉?”
开晚会的楚欢宁突然接到侯从文的电话,侯从文每次打电话不是和她哭诉生活不易要涨工资,就是要调到休闲的部门,本来想直接挂掉,转念一想侯从文此刻在军校,宁析也在军校,戴上耳机,点了接通。
侯从文战战兢兢说“注射一支镇定剂。”
需要注射镇定剂的只有宁析,她立刻明白是宁析出事了。
听见宁析那头发出的魂不守舍的声音,她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还在开会,披上外套往外走。
“你身边有镇定剂吗,有的话,立刻给她注射,普通的镇定剂也行,你的医务室里肯定有,如果你现在距离她寝室不远,可以去她寝室取,有一个粉包……”
侯从文把小山挡在后头,哆嗦着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强装镇定,靠近宁析,“小析啊,用纸擦,用纸就能把血擦净,我先帮你拿着这个,你慢慢擦,不着急。”
宁析也没注意侯从文从她手里把注射器抽走,一个劲地擦手上的血。
侯从文拨开塑料袋,一点点绕到宁析的旁边,“你看,是不是干净了很多——”
“多”字落下,他把镇定剂全部注入到宁析的颈动脉。
沉迷于擦手指的宁析瞬间歪倒在地,侯从文松了口气,幸好他的异能一个字:快。
擦了把脑袋上的冷汗,他凑近芯脑,那边传来开车的声音。
“楚欢宁,我跟你说,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办事,你得给我涨退休工资,知道吗?”
“这件事处理完立刻给你涨,从我的私人账户给你扣。”楚欢宁快速道,“你们现在在哪?周围人多吗?有危险吗?”
“没人,在军校的公园里头,有两个随行队的人,之前和宁析打过一架,现在不知道人去哪了。”
“没危险就好,我20分钟后到,一直在地上躺着容易生病,你先把人抬到你的办公室去。我加钱。”
侯从文虽然老,到底是一名觉醒者,抬一个宁析轻轻松松。
“小山,你跟在我旁边,别再跑丢了。”
楚欢宁要求通讯不中断。
侯从文碎碎念,“你这学生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不纯粹是脑子的问题呢?心理好像也有点儿问题。”
楚欢宁那边沉默了片刻,说了句“再开快点”,并不是对他说,侯从文知道对方拒绝回答,也没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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