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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原来是个小丫头

    呼呼的风声在耳畔疾驰。

    江小月缓缓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竟悬在半空!

    那人拎着她的后衣领,带着她在茂密的树冠间纵跃奔行。

    清冷的月光照亮前路,身下的林木急速倒退。

    这便是传说中的轻功!她瞪大眼睛,心中震撼。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那双迅捷的腿上。

    每一次点踏枝叶,都如蜻蜓点水,落脚处枝叶微颤,力道均匀地向四周漾开,轻盈得不可思议,宛如那能在水面行走的蜘蛛。

    一时间,惊奇竟压过了恐惧。

    她甚至下意识地尝试记忆对方的步法,妄想偷师。

    不知奔行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下,把江小月扔在地上。

    落地的瞬间,身体撞上地面坚硬的石块,江小月痛得蜷起了身子,恐惧也瞬间回笼。

    “醒了就别装死!”承影道。

    江小月心知危险尚未解除,既然选择装傻,就得装到底。

    她睁开眼,咧开嘴,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挤出讨好的笑。

    见对方要搜身,她顺从地抬起双手,左手却仍紧攥着那块矿石。

    只因铜块就绑在她举起的右手大臂上,不能让对方发现。

    黑夜中,对方果然没有注意到粗布衣下右臂的异常凸起,反倒被她左手上的矿石吸引目光。

    江小月连忙道:“我不砸你,他们说这个可以卖钱。”

    “命都要没了,要钱有什么用?”承影语气嘲讽,暗道对方不自量力。

    江小月故作老成地嘟起嘴:“就怕命还在,没钱花,那也是等死。”

    承影第一次听到一个孩子说出这样荒谬的论调,他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竟对这个孩子的过往生出了点好奇。

    这细微的情绪波动被江小月捕捉到,她趁机继续装傻:“何况,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承影没有回应,准备搜身。

    但见对方身上满身污血,皱了皱眉,还是上手了。结果只找到一把带着缺口的镰刀。

    “你才多大,就要自己挣钱?你父母呢?他们不管你吗?”承影随口问道。

    江小月眸光一颤,眼睛霎时红了:“他们过世了。”

    一整晚的担惊受怕,在听到父母二字后,那些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哎!你别碰瓷啊!你的伤可不是我打的,别跟我面前哭。”

    承影咳了一声,环顾四周,干脆拉起江小月,将她拖到一棵大树旁,“抱住它!”

    他手上的血污还未洗净,实在不想再碰对方。

    江小月抱住大树后,承影麻利地用绳子绕树几圈,将她牢牢捆住。

    “警告你别乱动啊!否则小命不保。”

    说完,他转身朝不远处一个透出光亮的小山洞走去。

    洞内,正是虞瑾明的落脚处。

    看着承影满手是血地回来,虞瑾明微微挑眉。

    “世子,属下抓了个奇葩小孩。”承影一进洞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旁边性子沉稳的护卫雁翎阴着脸:“怎么不收拾一下再来见世子,血淋淋的,像什么样子!”

    说着拿起水壶,示意承影到一边洗手。

    虞瑾明此行带了三名贴身侍卫,承影年纪最小,性子也最是跳脱。

    若今日看守矿洞的是雁翎或另一人,江小月要么重伤,要么已经身首异处。

    雁翎告诉承影,已从白建成口中,审出了白盛的存在。

    昨天白建成领他们进洞时,白盛就躲在他们发现的那处草丛。

    对方定然看到了事情经过,既然确认白盛并未直接参与矿洞事务,无审讯价值,已派出一人前去灭口。

    “这么说,那小孩跟矿洞确实没有关系。”

    承影这般说着,按捺不住,立即把江小月如何引开村民、如何独自摸进漆黑矿洞、如何在尸体上摸索的情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他语气夸张:“......这小屁孩真像个山精,胆子也太大了!

    不过属下探过,他确实毫无内力,手上没有练功的老茧,腿上那些小疤应是摔的,蜡黄脸色也像农户出身。

    他似乎身体不好,一下抽搐一下流鼻血,听说父母都过世了,可能真的是活不下去,才去偷矿石。”

    做为郡王府世子的贴身护卫,承影从小接受训练,不止武功出彩,眼界也远胜地方官差。

    “你想放过他?”虞瑾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恻隐之心。

    “属下不敢擅专,不若世子亲自去瞧瞧,人就绑在外面。”

    虞瑾明略一沉吟,起身向洞外走去。

    承影见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不过十七八岁的稚嫩脸庞。

    在那守了一天,水壶早空了,他猛灌了几口水,又重新戴好面具,快步跟上。

    被绑在大树上的江小月正奋力挣扎,因太过用力,鼻血再次涌出。

    她满心困惑:以前从不流鼻血的,就连普通的发热都很少,身体不知多好。

    难道是因为接连触发那诡异的力量......

    她摇摇头,眼下顾及不了这么多,方才那人听着年纪不大,对她还有一分恻隐之心,但其背后的主子是何脾性,她完全没底。

    这棵树下面主干粗壮,上面枝干渐细,若是能爬到上面,应能挣脱。

    她拼命扭动身体,试图让绳子松动些,同时双脚蹬着树干用力蹭动,将爬树的本领发挥到极致。

    眼见绳子已有松动迹象,她眼中刚掠过一丝喜色,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她不甘地扭过头,鼻孔下挂着血迹,胸前衣服也洇湿一片。

    双腿一松,她滑落回原地,带着血迹和泥土,狼狈又倔强。

    虞瑾明看着那双不甘又带着恐惧的眼睛,以及那挣扎的姿势,忽然想起了远在都城的幼弟。

    二人年纪相仿。

    离家前,小家伙闹脾气爬树,被自己喝令下来时,也是这般姿态,这般眼神。

    “放他下来。”虞瑾明道。

    承影立即上前解开绳子。

    江小月揉着被磨破的手掌,警惕地退开两步,飞快俯身捡起地上的镰刀和矿石。

    “嘿!你!”承影轻喝。

    江小月身子一抖,虽不敢直视虞瑾明,仍旧将镰刀横在身前,半月形刀口恰好挡住了右臂铜块的位置。

    “大狭饶命,”她抢先开口,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腔,“我就是...听说山上的石头能换钱,才想去捡两块。”

    虞瑾明目光扫过对方纤细的骨架还有那崩紧的锁骨。

    “原来是个小丫头,”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依旧没多少情绪,“你不怕那些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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